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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魏云亭
    韦嘉也觉得钱夕惕表现得不错,虽然看上去没品,但是很有效。她也很好奇,面对这种泼皮无赖的话,赵玄机又能怎样?会不会气急败坏?
    当然不会,事实上能让赵玄机失去理智的事儿还真不多。比如他抽打钱夕惕的时候,眼神里面没有复仇的火焰也没有肆虐的快感,更没有失去理智般的发泄。
    他只不过像是在认认真真做一件事,要把这件事做完美,就这样。甚至他可能把钱夕惕当成了一件艺术品,而皮带就是手中的刀,一刀一刀使作品臻于完美。
    而这样的态度挺让韦嘉发怵,其实任何人都会发怵。她也了解钱夕惕的德性,知道这货能面对赵玄机这样的狠人还能把泼皮坚持到这时候,真是难为了他。
    对,就是“狠人”二字最能形容现在的赵玄机。
    就好像现在,赵玄机风平浪静的一句话,便又让韦嘉心头微微一寒。
    面对钱夕惕的泼皮无赖,赵玄机照例一皮带,而后淡然说:“就是真杀了你,多多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你忘了家里还有老三和老四?其实你得庆幸今天回来的是我,要是换了那两个小子之中的任何一个,呵,你猜会怎样?”
    说到这句的时候,赵玄机莫名其妙地看了韦嘉一眼,冷冷地仿佛看待一条死鱼。韦嘉心里头微微一颤,正不知道什么意思,赵玄机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只不过他带走了钱夕惕的手机,而且刚才还用这手机给钱夕惕和韦嘉拍了照片,录下了全过程。
    韦嘉摸了摸身上被打的鞭痕,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在云水还有敢打我的人,王八蛋!回头告诉我爹,看他怎么收拾这孙子。”
    钱夕惕对于这种事后狠没发表意见,因为心很乱。“其实,我觉得这混蛋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嘉嘉,咱们用房子和孩子要挟他,会不会把弓拉崩了?”
    韦嘉沉闷了一会儿,穿了衣服带钱夕惕离开,直奔大德典当行。老爸韦世豪和魏二叔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典当行,还是让他们这帮老家伙拿主意。
    *……*……*
    云水市元宝街,因街道呈弯弓形,和弓弦位置的小安河共同勾勒出一个酷似金元宝的轮廓。数百年前有高人途经此地,一语点出这里乃是最聚财气之地,并称此街为元宝街。
    无法考证真假,也不知原来的名字,总之元宝街三个字就这么一直沿用了下来。还别说,这条街上还真滋育出了不少真正的商业大家,元宝街自然也成为云水市的财富中心之地。
    进入新时代,这条街虽然被大面积改造,但是元宝的造型不敢有丝毫更改。金融、商业、宾馆、酒楼等各式新型企业扎堆聚集,形成了云水市最繁华、最富含金量的一条商业街。而云水人也从不觉得现代商业文明和土里土气的元宝街三个字有什么不适合,习惯成自然。
    大德典当行就位居这元宝街正中间,也就是“元宝底儿”的最核心之处。了不起,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拿下最黄金的地段,彰显的是财力,更是势力。
    街对面和两侧分别是四大银行在云水的总部,相当霸气。但实际上大德所处的这座五层独栋原本是四大行之一要买下的,不知怎么的就被大德挤到了旁边,由此形成了“大德中间坐、四行身边卧”的众星拱月之势。起初还不明显,等时间长了竟让四大银行感到相当别扭,但又不便说出什么来。
    旁边都是高层建筑,唯独大德还保留着一定的旧式风格,或许典当行要的就是这种味道。甚至在小楼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停车什么的都很方便,甚至还有不错的绿化和人造的精致景观。这也让人感觉到大德的气派,毕竟在这房价惊人的地段还能保留这种院子的,都是大牛。
    韦嘉的车在这里就是公主的轿,畅通无阻。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背后的绿帽子驸马爷钱夕惕紧紧跟上。一进后门韦嘉就问韦世豪在哪里,结果还不巧,竟然去应酬某个场子至今未回,不过魏二叔倒在经理办公室里。
    其实这魏二的大名叫做魏云亭,韦世豪的二弟。想当年从街边摆摊子开始,陆陆续续的兄弟五个,到头来也就这俩人熬到了现在。
    推开门,钱夕惕便再次看到了这个云水传奇人物。瘦小的身材,甚至个头儿连一米六都不硬气,体重也肯定不过一百斤,脸上已经有了老年人的褶子,双手也瘦如鸡爪。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土布练功服,脚下是一双简练的练功老布鞋,其实他啥功夫也不练,就是图个贴身自在。
    桌面上很干净,因为具体琐碎事务到不了他这个层级。此时的他正在读书,而且带着一副低度的花镜。手边是一套简洁的盖碗儿,泡的是正宗的龙井。这些年来乌龙退热了兴普洱,普洱退热了兴黑茶,但这老头子从没追过这些时髦,至始至终就喜传统绿茶这一口儿。
    看到韦嘉和钱夕惕来了,老头儿摘了花镜也把那书放在手边。钱夕惕瞟了一眼,觉得这干瘦的老头子有点装。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读什么韩非子,就算附庸风雅也该拿本佛经或道德经什么的才像回事。
    不过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二叔学问就是深。”
    “学问不在书里头,当故事读。”魏云亭耷拉着眼皮咂了口茶,“我让嘉嘉转告你,了解一下你那小舅子的底儿,咋样了?”
    “咋样儿了?”没定力的韦嘉当场忍不住了,掀起了衣衫露出大白腰,“看,那孙子抽的。还有钱夕惕,屁股都被抽得不敢坐下了。二叔,他回头可是我男人。这哪是抽他的腚,简直是抽我爹的脸啊。”
    钱夕惕脸色微微一白,心道我倒是想让自己的腚能有这么金贵,但就怕你爹不认帐。
    魏云亭其实不太在乎钱夕惕身上挨了多少鞭,倒是对韦嘉身上那一鞭很在意,但更在意的却是事情发生的环境。
    “在哪儿打的,当时在场的都有谁?”
    挨打时候的环境要是说出来,正常人肯定有点不好意思,但韦嘉从来没羞没臊毫不在意。
    听了韦嘉的详细叙述,魏云亭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能从中品出三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