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应邀前往位于关村的晨兴数学心参观、讲学。
    这是提前安排好的，今天按计划执行。
    晨兴数学心由科学院及香港某地产集团联合创办于1996年，总部大楼在科学院里面。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的运营模式人人皆知，它由新泽西一对富商兄妹投资兴建，不依附于任何一家高校，也不属于美国政府管辖，是完全独立的学术研究机构。
    晨兴数学心借鉴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的成功模式，由科学院担保、提供场地，香港地产集团出钱盖楼、招揽数学人才，算是一家半独立性质的民间学术研究机构。
    因为是半独立、半民营性质，面对晨兴数学心不设硬性的科研指标，这里的研究人员不用发愁今年的论数量没有达标而评不职称。
    他们每月从香港地产老板设立的基金会那边领取固定薪水，免费住在香港地产老板修建的公寓里，衣食无忧又没有硬性任务，晨兴数学心的专职数学研究者在嘈杂的大都市，寻得一处世外桃源。
    晨兴数学心设立的“晨兴数学奖”被誉为“华人菲尔兹奖”，这是和华罗庚数学奖、陈省身数学奖、钟家庆数学奖齐名的华人数学大奖。
    晨兴数学心特别热衷邀请学术界大牛过来开讲座、办讲学，大牛们也挺给面子。
    曾赴晨兴数学心参观、讲学的大牛包括菲尔兹奖得主爱德华-威腾、洛朗-拉佛阁、博切尔兹、邱成桐等，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格罗斯、科特斯、奥谢等，以及斯蒂芬-霍金。
    今天轮到了沈。
    燕大距晨兴数学心不远，皆属于大关村地区。
    香港地产老板这几天恰好在首都谈一笔大生意，他听说沈要来心参观、讲学，专程派遣三辆埃尔法前往燕大接沈。
    黑色的埃尔法开路，白色的殿后，沈坐间这辆银色的。
    这位香港地产大亨十分关心两岸三地的科学事业建设，他跟他的老爸几十年来在内地、香港为科学事业烧了很多钱，只是投入，不见产出。
    虽然在学术领域收不回一分钱的投资成本，但香港大亨在两岸三地的其它生意顺风顺水，越做越旺，营业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香港大亨不缺钱，又特别讲究排场，身为晨兴数学心的主要投资人，香港大亨和心主任率全体研究人员立于心大楼的大堂外，等待菲尔兹奖得主沈的到来。
    因为堵车，沈迟到了半个小时，但这并未影响大家的热情。
    在香港老板及心主任的陪同下，沈参观了心大楼，对心的硬件设施、学术配套设施给予了高度评价：“邝董，吴主任，这里的条件太好了，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跟咱们心没法。”
    “沈教授说笑了，咱们心的硬件设施或许新一点、先进一点，但软件方面跟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是天壤之别啊。”吴主任是个求真务实的学者，作风严谨的数学家。
    “沈教授来了，差距填平了嘛。”香港老板邝董心系祖国的科学事业，对鼎鼎大名的科学家保持着足够的尊敬。
    “可不敢当。”沈笑着摆摆手。
    邝董带沈来到前台，台摆放一本精美的留言簿。
    邝董递给沈一支签字笔，做了个请的手势：“有请沈教授赐字。”
    沈接过签字笔，饶有兴趣的缓缓翻动留言簿。
    邱成桐曾来过，邱先生的留言是：问心无愧，心诚则灵--邱成桐。
    法国数学家洛朗-拉佛阁来过，他写的是法，沈看不懂，邝董翻给沈听：“拉佛阁先生的留言是，思索者即为天才。”
    “这句话是莫泊桑说的。”沈继续翻到下一页，这页的留言是英，只有一个签名，爱德华-威腾。
    最酷的是威腾了，人家菲奖得主拉佛阁好歹抄一句莫泊桑的名言，威腾干脆啥也不写，签个大名完事。
    邝董说到：“霍金先生于2004年来心参观、讲学，遗憾的是，他没有留下任何字。”
    霍金先生那种身体状况，他能怎么办……沈翻到某页，“咦”了一声，显的好。
    这页的留言风格跟威腾截然不同，纸页填充密密麻麻的数字，按某种数学规则排列：
    6，5，0，0……0，0
    1，6，5，0……0，0
    ……
    0，0，0，0……1，6
    最后一行数字之下，是个英签名：b.e. borcherds
    “皮这一下，你很开心？”沈盯着这个英签名，笑了起来。
    “这页是博切尔兹的留言，这是个行列式，博切尔兹先生给我们出了道难题。”邝董热心解说。
    沈有些意外：“邝董，你应该是亿万富翁数学水平最高的一位，连行列式都懂啊。”
    “我在英国读的大学，主修金融。”
    “原来如此，金融专业是要学数学的。”
    英国数学家博切尔兹因魔群月光猜想获得1994年的菲尔兹奖，他来晨兴数学心参观、讲学期间皮了一下，留下了一页由数字组成的行列式留言。
    你皮我也皮。
    沈皮心大起，心虽皮，眼神却是无犀利。
    聚精会神的沈快速扫描博切尔兹留下的数字密码方阵，这使他想起了高时代参加i时的压轴题。
    当时那个魔群阵让沈濒临崩溃，好在他灵机一动，运用行列式的语言化解了魔群阵，最终获得i满分+1分的金牌。
    今日此时，沈隔着万里之遥跟博切尔兹斗法，他负手而立，俯首破阵，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这是极度烧脑的表现。
    大堂内鸦雀无声，邝董、吴主任及其他人员屏住呼吸不敢妄语，生怕影响沈发功。
    这个行列式其实不难破解，吴主任和数学研究员们早已算出了标准答案。
    但沈心血来潮要发功破阵，只能随他所欲咯，谁让他是菲奖大佬。
    当然也有看点，不打草稿徒手破阵，心算这个复杂的行列式还是很有难度的。
    30秒之后，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擦去额头的汗珠，询问众人：“博切尔兹写下这个行列式的日期，是不是2005年5月3日？”
    这……
    神了！
    邝董吃惊不已：“博切尔兹先生于2005年5月3日在心参观、讲学，5月3日离去之前，他写下了这个行列式留言。沈教授，沈大师，料事如神！”
    沈淡淡一笑：“那我算对了嘛，博切尔兹在这页纸写的是，我，博切尔兹，于2005年5月3日到此一游。这个行列式其实是个日期，以行列式的语言表达而已。”
    吴主任虚心请教：“沈教授，这个行列式的标准答案我们都会计算，只是不知，5月3日是怎么算出来的？”
    沈说到：“展开之后，n取3行了。”
    “n为什么要取3？”吴主任不得其解，随即恍然大悟：“难道是……失传已久的阿达马加边第三算法？”
    沈点点头：“对的，是这样。”
    吴主任及其他数学研究员呆如木鸡：“沈教授你在不到1分钟的时间内，居然做出这么巨量的计算，而且还是纯心算！神了，太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