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楚衍的算计
    昊天府。
    一座幽暗的殿宇之内，楚衍与昊天府三名宗老聚在一起，眉关紧锁。
    九界佛尊降临阳门，并赐下了迦叶禅经，令楚衍大为头疼，原本让辛老击杀秦羽的计划，也化为了泡影。
    “要不，还是通知老祖吧！”
    一名宗老沉吟半晌之后，微微一叹。
    佛尊亲自降临，给秦羽赐下护身符，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不！”
    楚衍突然双目一横，冷声喝道。
    “冯老，你别忘了，当年我们四人逼迫秦阳的事，老祖可还不知道！现在遇到事情了就去找老祖，老祖会怎么想？再说了，老祖在八重天闭死关已经两百多年，你我若是冒然打扰他，会坏了他的大事！”
    “可，不找老祖，难道等着阳门坐大？”
    冯老脸色难看，气愤道，“哼！怪只怪当年，我们为了保住昊天府的名声，没有亲自动手参与剿灭阳门。否则，若是我等亲自出手，哪里还会留下秦羽这个祸害？现在，这个祸害羽翼渐丰，屡次挑衅昊天府，可我们偏偏还拿他没办法，想想就来气！”
    当年，的确是他们疏忽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们也的确没法亲自出手。
    身为圣域三大超级势力之一的昊天府，为了逼迫一位圣地之主交出混沌菩提子和大道至宝，去将一个圣地灭门？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昊天府还如何能在圣域立足？
    就算至尊殿和玄宗不来声讨他们，整个圣域的所有大小势力，也会看不起昊天府！
    所以，他们只能借玄阳域四大圣地之手，来铲除阳门。
    只可惜，百密一疏。
    “好了，冯老，以前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楚衍面色阴翳，沉声道。
    这种事情，最气的，当然是楚衍自己！
    当年，他是后辈弟子中天赋最高之人，九劫圣主时便被老祖钦定为昊天府府主。那时的他，心气正高，却恰逢秦阳异军突起，锋芒隐隐有超越他之势。所以，妒火攻心之下，他就动了抢夺秦阳手中混沌菩提子和道器的心思。
    只要得到了秦阳手中的混沌菩提子，以他的天赋，不仅能够轻松突破至尊，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老祖那样的人物。
    将来，问鼎武道巅峰，带领昊天府称霸整个圣域，都不会是梦想！
    而且，他做了周密的安排，将秦阳引诱至天陨神涧，远离圣域，甚至远离苍灵大陆，没有任何人知道是昊天府所为。最后，连剿灭阳门，他也是假借了它人之手。
    一切，看似都天衣无缝。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天衣无缝一说。
    被他逼入天陨神涧核心之地的秦阳，可能根本就没有死，而且，他的儿子秦羽，也已经成长为令他忌惮的存在。
    算盘落空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他能不气？
    沉吟片刻，他看向另外一位身形枯瘦的黑袍老者，道：“辛老，此时，若是让你突破迦叶禅经的佛光领域，潜入阳门击杀秦羽的几率有多大？”
    “这不可能！”
    辛老没有任何犹豫，如实说道。
    迦叶禅经虽只是一页经文，可它是迦叶大帝所留，又汇聚了千万年来的佛门愿力，足以比肩顶尖道器。
    这样的道器释放的领域，普通至尊根本就无可奈何。
    即便他实力不凡，超越普通至尊，勉强能够突破佛光领域，可进去以后呢？面对并不弱于他的姜尚和司徒南天等人，还有三位妖族至尊，他又该如何？
    所以，刺杀秦羽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太现实。
    “若是我有东西，能够让你突破迦叶禅经的佛光领域，几率如何？”
    楚衍目光灼灼，直视辛老继续问道。
    辛老两只干枯的手掌插到一起，摩挲了片刻之后，声音沙哑道：“不足半成！”
    “不足半成？”
    楚衍脸色微微一变，“若是那阳门之中，为他庆贺的所有客人都走了，你击杀他的几率，又当如何？”
    “七成！”
    沉默片刻，辛老给出了一个答案。
    楚衍微微一怔。
    辛老精通暗杀，实力也远超普通至尊，论刺杀能力，在场的四人之中，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比的上辛老。
    而且，辛老的确击杀过货真价实的至尊境强者，甚至还不止一次！
    然而，击杀区区一位九劫圣主，辛老却说他只有七成几率？
    不过，略一思索之后，楚衍便是明白了。
    一个普通的九劫圣主，莫说是辛老出手，就算是一位最普通的至尊出手，他也必死无疑。
    只不过，秦羽却并不是普通的九劫圣主。
    他是古往今来，力压无数代旷世天骄的妖孽，圣榜第一的传奇人物。
    要杀这样的人，能简单吗？
    沉默片刻，楚衍开口道：“好！辛老，那就先等阳门之中那几个碍事的家伙走了，你再去吧！”
    言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遽然一厉！
    “不！等那几个家伙走了，我们四人一起过去！既然他与我已经是不死不休，我又何须顾忌其它？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要让他插翅难逃！”
    ……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阳门一座孤峰之上，秦羽一袭黑衣，负手而立，微风吹来，衣袂摆动。
    他微微仰头，遥望群星，思绪翻飞。
    群星之上，天穹之巅，九天之外，到底有什么？
    天地樊笼，又是什么？
    自从他在神魔血域的上古血渊之中，见到了那一滴山岳般巨大的神血之后，天地樊笼这四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随着他修为越来越高，经历也越来越多，他心中似乎渐渐有了一丝模糊的感觉。
    樊笼，即规则。
    跳出樊笼，也就是打破规则。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天道掌握的诸多天地法则，领悟并超越，就可以挣脱樊笼，得大逍遥。
    圣碑之中，混元剑帝所说的超脱者，恐怕就是超越了天地固有法则的九个人。正好，秦羽就是第九个，也是第九个获得混沌菩提子的人。
    当然，超脱者也有可能更多，毕竟，并不是每一个挣脱天地樊笼的人都进入过圣碑。
    天地法则之中，最高的，就是顶级法则，例如时间和空间等。
    荒天帝领悟的生之法则和死之法则，虽然都只是高级法则，可他天赋惊人，将生死融合之后，创出了一种新的法则，蕴含了岁月枯荣的无上道意。
    这种新的法则，凌驾顶级法则之上，令他成功挣脱了天地樊笼。
    而九界佛尊，虽然在迟暮之年成功封帝，但却因为没有突破和超越规则，只能在天道划下的条条框框里面玩。
    举世称尊，最终也只是一抔黄土。
    显然，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封帝至尊，都是九界佛尊的命，能够与荒天帝等人比肩之人，毕竟太少了。
    良久之后，秦羽收回思绪，将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收回，摊开手掌，一颗灰白色的椭圆形珠子出现在掌心。
    混沌菩提子！
    秦羽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