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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炮灰白富美 第54节
    文雅明显也看见他了,她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就当没看到一样收回了视线。
    她微笑着, 看向面前的摊位和身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
    这下众人才注意到原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王局长,王弗。
    他生就一个大高个,宽肩膀, 面相很凶,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威势颇重。
    立在昏暗的环境之中,一点也不出挑。
    两个人站在一处,实话说,并不相称。
    这位王局长甚至让年轻漂亮的姑娘称的更加面目可憎一些。
    王弗给文雅买了几个包子,用纸包着递给她。
    跟宋健民关系好的老三在他耳边愤然小声说道:“小宋哥,这个文知青怎么回事啊?她还要脸不要了?”
    在这个年代,夫妻走在路上都不好意思牵着手有什么亲密行为。
    一男一女单独并肩走在一起,特别是其中一个男人还是有妇之夫,简直是在挑战大众道德底线。
    两个人在周围人明里暗里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走在一处,一圈逛下来终于走到了宋健民的摊位前。
    隔着两米,文雅拉了一下王弗,想让他走。
    但王弗明显早有成算,他反过来揽着文雅的腰带着她走到了摊位前,“你们这柴怎么卖?”
    老三小声嘀咕了一句,“来者不善啊。”
    宋健民的目光落在文雅脸上,完全不顾旁边的王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柴贱,卖不上什么钱。也就一捆二十元。买吗?”
    这个年代的物价水平远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程度,二十元对于一个普通战士来说顶得上大半个月的津贴。
    谁也不会拿这么大的一笔钱去买一捆柴。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几乎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其他战士紧张的互相对视。
    文雅僵硬的站在原地,她疑心宋健民说柴贱是指桑骂槐,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斜过来,含着几分讥笑和嘲弄。
    她一时觉得难堪又觉得伤心。
    其实她对宋健民动过真心,只不过那点真心跟迫切改变命运与未来的野心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王弗看着文雅的表情,面色一冷。
    旁边路过的人听着这个价钱也吓了一跳,“二十?你们这柴是什么柴啊?这不是抢钱吗?”
    宋健民指着自己面前的柴,嗤笑道:“一斤猪肉八毛,这柴也就是太贱了,几十公斤才卖了二十。你爱买就买,不买边儿去。”
    肖武赶忙上前一步打圆场,“别听他说。这柴您需要就看着给,多少换点东西就行。”
    “不就二十块,”王弗从兜里掏出钱一张一张的数,数出二十块往宋健民身上一砸,“这二十块,柴你给我背到家门口。”
    文雅变了脸色,含着眼泪,轻轻挽住王弗的手肘,软下声音道:“算了。”
    肖武弯下腰拎起柴就往背后扛,“我给您背。”
    王弗推开肖武,手指着宋健民的鼻子,“用不着你。我要他背。”
    “我给你背到家门口,我还得给你一根根劈了是吧?少他妈的在这里装相。”
    话音还没落,他的拳头就已经砸了出去。
    ·
    日头升起来了,燕桑榆慢慢睁开双眼,懵懂迟缓的眨了几下,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揉着眼睛问道:“哥,白玲姐呢?”
    燕苍梧站起身拿出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她出去买东西了。”
    燕桑榆不接杯子,从床上翻身就往下跑。
    “你小子跑什么?”
    燕桑榆提着裤子狂奔,“去方便。”
    燕苍梧看着燕桑榆走了,起身重新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白玲早上离开的时候,天还是黑漆漆的。
    此时阳光已经撒遍街道,按理说,早市应该已经结束了,但白玲怎么还没有回来?
    强烈的日光从医院的大窗投入长廊,花岗岩的地面被勤劳的后勤工作人员拖得锃光发亮,清晨的厕所干净得一尘不染。
    燕桑榆发誓,住进了医院他才知道原来厕所也能这么干净,
    客观上来说,住在医院的日子比待在家里还要舒服。他老哥对他的态度客气温柔的出奇就不必说了,白玲姐还常常陪他玩。
    相比之下身体那点不舒服可以忽略不计,他并不介意,或者说挺愿意再住上几天。
    燕桑榆一面洗手,一面这样想着。
    一起洗手的另外还有三个年轻人,他们一边洗手一边交谈。
    “这下惨了,回去连长和指导员排长肯定又要给咱们班开大会了。”
    “唉。我看咱们连的先进这一次是没咱们班了。好家伙,宋健民他是真够胆的,连团部机关干部都敢打。”
    “别说先进,我怎么感觉指不定一会儿连长就要杀过来了。小宋是惨咯,我看他又得被关禁闭。你们说他犯得着吗?为了一个女人。”
    “这话我是不敢在他面前说,我早觉得那个文雅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瞧瞧她那个轻薄的样子。别的不说,就宋健民这几个月为了她出了多少次头,打了多少架。她真够意思的,转头居然跟王弗搭上了。”
    “那王弗都结婚了,年纪又大她那么多,她这样破坏别人的家庭,真是不怕遭报应。”
    “宋健民这一次被打的可不轻,他要是能迷途知返,也算是好事一件。”
    燕桑榆洗干净手,高兴的走出了厕所。
    ·
    “怎么又是你,你这才来多久,三天两头的往我们医院跑。怎么?看病不花钱你专来占便宜的是吧?”
    “想姐姐你了呗。”宋健民倒吸一口冷气,叫唤的跟杀猪一样,“哎呦,哎呦,姐姐您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护士瞪他一眼,抬起他的手臂给他手肘上揉药酒,“不许乱喊,谁是你姐姐。知道疼别打架啊。”
    宋健民笑得吊儿郎当,“护士姐姐教训的是。”
    他把大衣歪斜的搭在肩头,军装外套解开扣子,衬衫扣子也解得就剩最后几颗扣子没开,一边袖子挽到手肘,在阳光中露出手臂和大片紧实白皙的胸膛。
    来来往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在经过时都忍不住往这长椅上俊俏年轻人多看两眼,宋健民并不吝啬笑容,尤其对着年轻的小姑娘。
    被看的人不脸红,倒是看他的小姑娘被他逗得一个个面红耳赤。
    护士一面给他脸上的青紫涂药,一面训他,“你怎么跟个流氓一样!不许笑了!”
    宋健民还是漫不经心的笑着。
    说起来别人可能不信,他还是来了这里之后才天天笑,见人笑,不见人也笑,什么时候都笑。
    在d城的时候,他成天让他爹妈管着。那会儿,他还是个‘肩负着组织和许许多多关心他的长辈期望的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伟大的前程’。
    他自小就在父母和师长的教导下为自己树立了一番崇高远大的理想,要为无产阶级的事业奉献终生,将赤旗插遍全世界,解放全人类。
    曾经这一番伟大的理想每每想到都令他心潮澎湃,他以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勤学好问,努力上进,学习父亲的样子,成日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做大院里远近闻名的好孩子。
    不过曾经那些理想在他变成‘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之后都轰然倒塌了。
    偶尔他也会想到自己在干校的老爹,如果他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非常失望吧?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懒得再回想那些曾经的日子,曾经的人,曾经他所拥有的一切。
    那些在d城曾经陪伴他度过童年与青春的人和事物早已远去。
    现在,他慢悠悠的抬起目光,眼底含着几分嘲弄和讥笑。
    下一刻,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少女抱着饭盒从门口走了进来,她围着一条正红的羊毛围巾,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白玲看见宋健民怔了一下,脚步微顿。
    旁边跟着来探病的吴雪梅提这饭盒,奇怪道:“白玲,你怎么了?”
    她顺着白玲的目光看过去,“哎呀。这不是上一次那个在大礼堂一直盯着你的人吗?他看起来好像受伤了。啧,他还盯着你看呢。”
    白玲收紧了抱着饭盒的手臂,装作没看见,继续向前走去。
    宋健民长臂一伸,挡了半边过道。
    白玲脚下微顿,调转方向,从吴雪梅并排走到自己走到另一边,贴着墙根往前走。
    宋健民起身快步追上来,直接截在白玲的面前,“你往哪走呢?老同学没看见?”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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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玲不想搭理他, 但人都堵到面前了。
    她皱着眉头,“宋健民,你有事吗?”
    见白玲皱着眉头, 宋健民脸上的笑容一僵, 有些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他冷下脸狠狠的瞪回去,吓得原本想靠近的吴雪梅和小护士都后退了几步。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现在跟我说话就这么不客气。亏我一直想着你。”
    白玲想要绕开他,“没事我先走了。”
    宋健民, “等一下。急着走什么?你跑到医院来,怎么回事,病了吗?”
    白玲一点都不想告诉他是燕苍梧的弟弟病了。
    她不想让宋健民见到燕苍梧。
    这两个人最好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没关系, 以后也永远不要有任何关系。
    她不说话, 宋健民伸手抢她怀里的饭盒,“你不说那就是没病。你没病, 那这饭盒是给我带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