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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陆可明讪讪站在一旁,自觉这场面有点奇怪,他晓得裴舜钦和乔景关系好,可他们说到底也是两个男人,关系再好也不至于抱这么久吧?
    他伸手扒拉下乔景胳膊,没头没脑地说:“我也没事,你要不要也抱抱我?”
    乔景一愣,立即僵硬地从裴舜钦怀里弹了出来。
    陆可明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竟当真伸手要去抱一下他。
    裴舜钦瞧着好笑,不着痕迹地挡在乔景和陆可明中间,问乔景道:“那什么?岑寂跟你一起来的,他人呢?”
    乔景回过神,脸一下热得发烧。
    “啊,他……他带人来了,应该快要赶到了。”她讷讷回答着,觉得右手好像有些湿,抬手一看见虎口处洇开了片血,不由有几分疑惑。
    “你不会用剑,刚才剑脱手时虎口被震开了。”
    裴舜钦煞是心疼,下意识就想握住乔景的手察看她的伤口,不想手刚伸出去,乔景就将手背到了身后。
    他不解地抬眸询问乔景,乔景瞥一眼陆可明,抿着嘴朝他悄然一笑,他恍然大悟,只得无奈笑着收回了手。
    好在陆可明正在专注望着前方寻找岑寂的身影,并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三人一起往外走,没过多久就碰到了岑寂。裴舜钦和陆可明一身衣服被血沾染得不成样子,岑寂便派人将他们送往卫军在太平镇的官宅休息,自己则留下来处理未尽之事。
    乔景一宿没合眼,身心疲惫至极,在官宅安置好后直接一觉睡到了夜幕低垂。
    她从黑沉中悠悠转醒,房里没点灯,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只觉身上痛得快要散架。
    她披着衣服怔怔看了许久包扎好的右手,终于一点点地消化了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
    房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早上看见的那些扭曲僵直的脸孔接连扑进她的脑海,她怕极了,不敢再一个人呆着,一把掀起被子跑出了房间。
    卫军的人安排他们住在一间小院,乔景喘着气跑到院子中间的空地,心砰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一轮残月当空,月影迷蒙,像是浸透了水,脑中那些骇人的画面挥之不去,乔景转头看向裴舜钦的房间,见他房中灯灭着,心里莫名感到了一股失望。
    她纠结想了想,缓步走到裴舜钦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犹疑半晌还是收回了手。
    他一定很累吧?
    她默然想着,轻轻叹出口气,打算回房点灯对付一宿,却又没急着挪步。
    因为她记得裴舜钦跟她说过,他不想她憋着,他想要听她所有的情绪。
    乔景举棋不定地反复数次,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裴舜钦紧闭的门。
    她忐忑地等了会儿,里面没反应,她心悄然一落,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裳,转身走向了自己房间。
    “有事吗?”
    乔景身后响起了裴舜钦睡意朦胧的声音。
    乔景像被人突然凑近耳边大嚷了一声一般,惊得身体轻轻颤了颤。她回过头,看到裴舜钦穿着里衣靠在门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莫名感到丝欢喜。
    她半天不说话,裴舜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揉着眼睛站直了身体。
    “出事了吗?”他正经问道。
    “没有。”
    乔景短促答着,快步走上前抱住了裴舜钦。
    裴舜钦身上温热的温度瞬间赶走了那些让她害怕得发凉的画面,甚至熏染得她鼻头骤然一酸。
    “什么事都没有。”她自言自语地念叨,在裴舜钦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裴舜钦总能捕捉到乔景隐约的泪意,他毫不吝啬地抱紧乔景,一手托在她脑后安慰地抚摸。
    劫后余生的拥抱总是十分绵长,乔景贪恋着不肯放开裴舜钦,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回到提心吊胆的昨夜。
    裴舜钦自是享受乔景这份不经掩饰的情意,不过就是点儿担心会突然有人进来院子撞到这一幕。
    他将乔景的腰往自己这边一搂,笑着提醒她道:“现下虽不是光天化日,但也是大庭广众,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乔景从裴舜钦怀中抬起头,知道他说的不错,却就是莫名有些委屈。
    裴舜钦勾起手指一边勾勒乔景下颌清丽的轮廓,一边柔声哄她道:“太晚了,先休息好不好?”
    “我怕。”乔景可怜兮兮地一皱鼻子,复又投到了裴舜钦怀里。
    裴舜钦怔愣一瞬,一时有几分手足无措。
    所以她这意思是要他陪她在这院子里吹一晚上冷风,亦或是……?
    他不敢胡猜,便抬起乔景的下巴向后稍稍仰了仰身子,向她道:“那你等我穿个衣服,这院里穿堂风挺冷的。”
    乔景不妨裴舜钦会说这话,她讶异睁大眼睛,忍不住轻笑出声。
    乔景笑得让裴舜钦的心跳地越来越快,他别扭问道:“你笑什么?”
    乔景低眸犹疑一瞬,向裴舜钦房里瞥过两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裴舜钦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呼吸一滞,不自然地仰了一仰头,随即轻巧搂住乔景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带进了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又可以谈恋爱了!快给我谈!抓紧时间谈!
    ☆、第七十三章
    随着门扉合上的一声轻响,朦胧的月影被戛然挡在了屋外。
    乔景昏然地被裴舜钦压得贴上门板,夜色深沉,月色浅淡,她不能仔细看清他的脸,却能明晰感知到他眼中难以掩藏的那一抹热烈。
    裴舜钦挡在乔景身前,高大却又炽热,乔景坦然看着他,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脖颈,仰头缓缓吻上了他的唇。
    少年人的热情只需一希火星就能被点燃,更遑论是向来羞怯的心上人虔诚得几似献祭的一个吻。
    乔景唇齿间细弱不平的气息引得裴舜钦血里压抑的一团火烧将他浑身烧得滚烫,他没轻没重地收紧放在乔景腰间的手,不知是想要让那团火也烧到她身上,还是希望她泠然的温柔可以扑灭掉那让他觉得无所适从的冲动。
    乔景被裴舜钦逼得喘不过气,只能无济于事地微微仰起了头,裴舜钦滚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失神一瞬,有气无力地摁住了裴舜钦的手。
    “疼……”她侧过脸,有气无力地浅浅抱怨了一声。
    是真的疼,裴舜钦力气大得几乎让她觉得腰被扼断了。
    腰上紧逼的力气骤然一松,乔景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有点儿恼火地轻轻捶了下裴舜钦。
    裴舜钦松松揽着她,像泄了气似地将头埋在她颈间,一边蹭一边嘟嘟囔囔地说:“可快点儿吧。”
    乔景被他蹭得脖颈发痒,便向后一仰身,双手扶住他脑袋,细细喘着气问他道:“什么快点儿?”
    “乔景,我今年是二十,不是五十。”裴舜钦拉开她的手,沉沉叹了口气。
    什么二十五十?
    “啊?”她不解地问了一声。
    “意思就是我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比不得那些老头子清心寡欲。”裴舜钦站直身体,闲闲觑眼面前一头雾水的人,郁闷地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谁受得了。”
    裴舜钦说得这般毫不遮掩,乔景听得耳朵瞬间滚烫。
    “你这人……!”她又羞又气地轻叱一声,没好气地将身体转向了一边。
    “我这人怎么了?”可惜裴舜钦向来厚脸皮,他涎皮赖脸地凑到乔景跟前,故意做出了副不明白的神气。
    裴舜钦明白是在讨打,乔景嗔他一眼,伸出手指刮着脸颊臊他道:“你这人不知羞!”
    裴舜钦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搂住乔景的腰带进了自己怀里。
    正闹着别扭,乔景不妨裴舜钦忽然如此动作,她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就只得由着他去了。
    不想裴舜钦却是朝她得意笑了。
    “你看知羞有什么好?我这样在你面前讨的甜头不比什么守礼自持多得多了?”
    这是什么歪理?!
    乔景一怔,当即将双手撑在裴舜钦胸前,誓必要与他保持距离。
    乔景越气急败坏,裴舜钦就越来劲,他满意欣赏着面前这一张清艳的桃花脸,贱兮兮地又添了一句:“干嘛呀,刚刚可是你先亲我的。”
    乔景被裴舜钦这话戳得肺管子生疼。
    她刚才亲他是出于生死之后的情难自禁,而不是要讨什么甜头,裴舜钦拿这事儿开玩笑,她有点儿难受。
    她沉下脸,一把用力推开裴舜钦转身就往门边走,裴舜钦不想她真恼了,赶紧一步追上前挡在门前,方才还翘上天的尾巴眨眼间就垂到了地上。
    “我错了。”他识时务地求饶。
    乔景不吃裴舜钦这套。
    “让开。”她眉毛一挑。
    乔景冷矜的时候向来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裴舜钦不由暗暗后悔自己贪图嘴快,一时言不达意。
    “我真的知错了。”他挡在门口不肯让。
    乔景不耐烦地偏过了头。
    裴舜钦碰了个钉子,只得抓住乔景手腕讨好地摇了摇,“别生气了,我说错话了,我认错。”
    乔景气消了三分,但仍是颇为冷酷地甩开了裴舜钦的手。
    “要不你打我消消气?”自己惹生气的怎么也得自己哄好,裴舜钦牛皮糖似地抓住了乔景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裴舜钦无赖得让人哭笑不得,乔景往回收手,裴舜钦拽着她不肯放,她怕指甲刮到他的脸,便顾忌着屈起了手指,不想好巧不巧,她屈指的时候指甲一下划上了裴舜钦的脸。
    其实指甲能有多锋利,不过裴舜钦这时一心卖乖,就就坡下驴地皱眉轻嘶了一声。
    “我看看。”
    裴舜钦做起戏来有模有样的乔景被他唬住,以为这下当真刮得很重,连忙扳过看他的脸凑上去察看。
    裴舜钦瞅准时机,老实不客气地将乔景抱了个满怀。
    “别气了。”他在她耳边耍无赖。
    乔景听得这声儿心一颤,心下又浮起了那种恨自己不争气的无力感。
    “你啊……”
    她窝在裴舜钦怀里呢喃埋怨一声,委屈又赌气地环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