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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学前班小雏鸡(2)
    不用人拷问,梁颐宁下一秒直接自白。
    「不不不宝贝,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不该有的情绪呢?」
    「喜欢一个人对于高中生涯来说是多么美好又神圣的一件事啊。」
    「宝贝你能知道自己喜欢上——」
    林婧涵一句接一句越说越来劲,梁颐宁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打断她,「我没说『喜欢』啊。」
    「……不该有的情绪……你不是在说『喜欢』?」林婧涵懵了,音量不自觉提高,惹得周围一些同学侧目。
    「你小声一点!」梁颐宁察觉到同班同学的注目礼,顿时坐立不安,甚至手动封住林婧涵的嘴。
    「呜呜!」林婧涵挣扎。
    「走啦,去厕所再说。」梁颐宁单手敌不过好友的双手攻势,撒开手后,压低嗓音嘱咐道。
    还顺手抽了两张卫生纸攥在手上,若无其事走到外面。
    林婧涵落后一步跟在她后头走,见她走到厕所门口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哎哎哎,你还真的要去厕所喔?」
    「反正都出来了,就尿一下。」梁颐宁拉开门板,抖了抖手中的卫生纸,「要借你一张吗?」
    回应她的,是林婧涵瀟洒的背影。
    林婧涵抱臂,凝视着镜子映射出的梁颐宁的头顶,「可以说了吧,磨磨蹭蹭的。」
    梁颐宁已经洗了两分鐘的手。
    「我就是觉得……可能是我最近跟周呈衍走太近了吧。」
    关上水龙头,甩着手上多馀的水。「这几天看到他跟别的女生有稍微亲密一点的互动就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想把那些女生给拍飞,可是我又没有立场。」
    「你是不喜欢他跟女生有交流?」
    「也不是,异性间交流很正常,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看起来有点太亲近了。」
    「你不会是对人家周呈衍感兴趣吧?」
    「我不知道。」梁颐宁转过身,把后腰抵在洗手台的台缘。「最近接触太频繁,弄得我有些混乱。」
    「混乱?这种是非题有什么好混乱的?」林婧涵忍俊不禁,往前走几步站到梁颐宁左边,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间距。「你会不确定不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嘛!不然你干嘛觉得烦躁?」
    梁颐宁看着她拨弄着头发,随意地瞧着镜子里的她自己。
    「万一这只是多巴胺什么的神经传导物质一下子分泌太多的副作用,三个月后就会消退,那这个感觉就不是真的了啊。」
    一听梁颐宁的这番话,林婧涵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何反应,只是瞠目结舌地看过去。
    「什么真的、假的?我、我去!」差点被梁颐宁这个恋爱小白的奇葩言论给吓到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乾瘪地挤出一句话。「嘖,你是怕别人不知你是三类组的吗?谈个恋爱而已,连多巴胺都出来了……」
    梁颐宁搓搓脖子,脸上有着困窘。「我就没经验啊,我怎么知道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喜欢?」
    林婧涵两手抓着自己的发尾,无语望向苍天。
    可惜头一抬,只有天花板。
    叹了口气,谁让自己的朋友是个对恋爱没经验的呢?林婧涵觉得自己像是个长辈在教育涉世未深的孩子,「唉,宝贝。恋爱呢,它不是课本上的实验,你管它是什么化学反应。就算是,那也要有合适的反应物或催化剂,才能加速你脑袋里的目标生成物被反应出来。所以你现在会有周呈衍有感觉,那就代表周呈衍是那个合适的反应物。对吧。是这个道理吧!」
    林婧涵末尾还两手手指一上一下相拍,强化自己的论调。
    梁颐宁像是处在悲伤五阶段的第五阶段,也就是正在慢慢「接受」这个逻辑。但她不悲伤,只是多少有点迷茫。
    「听起来怎么有点肤浅?」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会被吸引不外乎就是因为外表或是行为。如果真的想继续在一起,那靠的就是你的心跟价值观。」林婧涵用食指点点梁颐宁心脏,随即手一挥、背过身,「化学反应什么的根本就只是点缀而已。」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教室,林婧涵那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神态,看笑后来跟上的梁颐宁。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恋爱小能手!」
    「哼,经验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学、前、班、小、雏、鸡。」林婧涵最后六个字说得得意洋洋,头还一晃一晃地显摆着。
    说完还不忘拍几下梁颐宁的臀侧,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赶紧跑开。
    这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举动让梁颐宁是又气又好笑地追在后面。
    教室的方位就在大写t字的交匯点,跟厕所呈一直线教室,没有转角或是楼梯,跑起来没几步就到了。
    这场追逐赛林婧涵先驰得点回到大本营,前门门口没人,梁颐宁也本想直接上垒得分,不承想杀出了个程咬金,堪堪撞到一起,三振出局。
    周呈衍正好在教室前的樑柱旁,礼貌性地送走前来示好的女生后,也要回教室。
    梁颐宁从大写t的横桿末端方向过来,周呈衍位在她的行径路段的视线死角。
    听到后面机关枪式地直喊「借过」二字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韩文练习听了那么多遍的声音,周呈衍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闻声识人,那人是梁颐宁。
    梁颐宁即便速度不快,却也闪避不急这庞大的「路障」;周呈衍也不躲,就一个回身。
    不偏不倚、同样的两个人又一次撞个满怀。
    可惜此时此刻此地,梁颐宁根本没心情感受什么投怀送抱的浪漫,急忙推开身前的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跑什么?一隻手都被绑住了还不知道注意安全?」周呈衍说得无可奈何,低下来的眸子暗藏梁颐宁没发现的莞尔。
    感受着少年的手还虚虚地搭在自己的腰间,梁颐宁即便套着外套还是依稀能感觉到他手掌熨烫上来的温度。
    适才跟林婧涵的茅塞顿开对话内容毫无预警地鑽进脑海,霎时心虚得不敢直视周呈衍,眼神直飘。
    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单眼皮又如何?他那双深似海的单眼皮一样危险。
    上课鐘声被打响,梁颐宁暗自松了一口气,找到能掩护自己的藉口。含糊说了句谢谢,逃也似的回到座位。
    路过前座林婧涵的位子,见她脸上满是看戏的心态,甩手打了她的手臂一下。
    老师还没进教室,但班上的人都自觉地回到座位。趁空档,林婧涵给梁颐宁留了个悬念。
    声音不大,却能让心泛起层层涟漪。
    「……其实你跟周呈衍的氛围也挺曖昧的。你还记得上周六我们在他家餐厅一起吃饭,他帮你鞍前马后的吗?小菜没了马上就补,杯子空了就再装满,汤汁不小心滴到衣服上还帮忙擦。我男朋友都没对我这样。」
    「是因为我手不方便,而且我跟他见面的时间都比你们来得多、比较熟悉,所以才比较照顾我吧。」
    「哈,姊妹,你手这样在家,你爸妈有做到这种程度?」
    林婧涵才没等梁颐宁的回话,见老师进教室马上低头从抽屉里抽出国文课本。
    「……是没有。」这声回应更像是梁颐宁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又如何?他对我再好,但我跟他又不瞭解彼此,就算有好感,那也是白搭。」
    ?
    週六,梁颐宁照旧在下午一点五十分左右站在周呈衍家的餐厅门前。
    终究还是来了。
    有别于上星期的这个时候,这天太阳不见踪跡,天上只有浓密到几乎完全遮住蓝天的白云。
    风吹动几綹梁颐宁额间的发丝,有些微凉意袭人,但不冷,让人流连那吹拂而来的触感。
    梁颐宁推门进入,环视餐厅内部一圈,没看到熟面孔的人。但有一个穿着餐厅制服的男生微笑迎面而来。
    「你就是周呈衍的同学吧?」
    「嗯,我是。他……没有在吗?」梁颐宁也笑着回答,看到他胸前别的名牌,原来是餐厅的经理。
    「对,他还没来。」
    梁颐宁做了个「喔」的嘴型,点点头。
    餐厅经理看出她有些拘谨,拉开靠门边最近的椅子,「不然你这里坐一下吧,他等一下就过来了。」
    「谢谢。」梁颐宁入座,又听见餐厅经理热情的招待。
    「要喝些什么吗?我帮你倒杯茶吧。」
    太过周到的服务让梁颐宁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马上站起来摆手,「不了不了,不用麻烦了。我等周呈衍来了再说。」
    「啊,也可以,那你稍等一下,他从家里过来——」餐厅经理从透明玻璃往外探,瞧见了周呈衍从坡道上下来的身影。「来了,你看。」
    梁颐宁转过半个身子,看到了周呈衍一路小跑下坡道、转进往餐厅的小路,最后到餐厅的门前。
    餐厅经理早在看到他人的时后,就事先把门推开,方便周呈衍直接进到餐厅里面。
    「你总算来了,好意思让人家女生等你啊。」餐厅经理站着三七步在门边调侃着。
    「谢啦,哥。」
    「客气。」餐厅经理用手背拍拍周呈衍的胸膛。
    梁颐宁看着他们的互动,感觉两人的关係应该不错,但怎么有种听了像没听的感觉?
    「人我带走了,你忙吧。」周呈衍抓起梁颐宁的手退到门外,顺手拉上餐厅的门。
    看着眼前的门已经隔绝出两个空间,梁颐宁只能頷首对门另外一边的餐厅经理表示方才招呼自己的谢意。
    随后便被拉着往往坡道上去,继续上行。
    「你要松手了吗?」梁颐宁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掌,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明瞭的心态又被打乱了。
    「抱歉。」周呈衍先是放松手指的力气,然后才收回自己的手。
    梁颐宁想起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甩甩头拋开不必要的情绪。「我们不是要练习吗?怎么还走出来了?」
    「有一组团体客人前两天预约,所以二楼今天不能用。」
    梁颐宁踩回脚步,站定。「你怎么不提前说?」
    「不是你先一直没跟我说到底要不要来的吗?我哪有机会讲。」
    「那……」梁颐宁无话可说,毕竟自己是今天才用line回覆周呈衍的,甚至还是已经到站下公车后才告知的。
    「……抱歉。」她诚心地道歉,况且这本来就是她不断拖延的后果。
    「没事,就算你前几天就跟我说你会来,我们也不能用二楼。还是要顾客优先。」周呈衍解释,让梁颐宁放宽心。
    「那现在怎么办?去哪?」
    「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周呈衍指着前面的自家住宅。
    当梁颐宁回过神时,已经端坐在周呈衍房间里了。进到同龄男生的房间还是初体验,但就算再怎么想探索男女的异同,即使房间的使用者不在,梁颐宁也不敢东张西望。
    「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来了呢……」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就被荷尔蒙给操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