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刚生出一种自身在无限膨胀扩展的错觉,但是一瞬之后,他就立刻意识到是星辰图被外力影响后所产生的幻觉假象。
事实上,无论星辰图还是星域,都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下鼓声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虽然激荡起漫天的水花,但实际上湖面并没有因此而真正的上升或者扩充。
四溢迸溅的水花掉落消散后,湖水还是一如既往。
但也足够让楚刚心中泛起滔天海浪,震惊的骇然色变了。
慕天擎同样在鼓声里陷入意识无法掌控的激荡中,此刻回过神来,迎上楚刚匪夷所思的震惊目光,他脱口而出,叫道:“梵音涤心,真的是梵音核桃……”
砰。
两人齐齐破窗而出,半空中各自施展身法,冲天而起,极有默契的分头察看周围远近。
鼓声响起的非常突然,声浪直袭内心,惑乱意识,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处于混乱的状态,所以楚刚根本无法判断鼓声源自于什么地方。
慕天擎亦是如此。
破风声不断响起,黯淡的天光下,一道道人影接连升空,和他们两人一样来回搜寻着周围,显然都是被梵音惊动。
不过,从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无法掩饰的失望和阴沉之色可以确定,同样都是无功而返。
“你东我西,搜索五里以内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真有所发现的话,先不要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对方既然能够摆脱追杀,一路挟宝从逍遥峡谷遁到这里,显然有无上秘术在身,绝对不可小觑。机会只有一次,千万别因为大意而错失。”楚刚发出一缕意识,传递给旁边的慕天擎。
周围悬浮在半空的高手太多,不得不如此。
慕天擎犹豫了一下,担心道:“你现在的状态,万一……”在他的心里,楚刚的安危相比梵音核桃更加的重要,因为关乎他的妻儿能否成功转世重生。
对他而言,这世间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妻儿重要。
“放心,梵音核桃再好,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我很清楚这点的,一有不对,我会在第一时间遁走。”楚刚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开始逐渐散开,估计想法和他一样,冲着慕天擎打了个放心的手势,率先飘忽不定的朝着酒馆东面而去。
“记住发信号,这么短的距离,你只要稍微坚持一下,我很快就能赶到。”慕天擎见状,也没有继续勉强,叮嘱了一句,也转身搜索去了。
楚刚的身影在小镇的屋脊上忽隐忽现,视野所及,足有数十人和他一样,而且彼此间很有默契的谁都不打扰谁,最多就是在交错掠过时,投过来警惕的一瞥。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几条人影箭矢似的从四面八方朝着那里标射过去。
凌厉的破风声惊动了更多的人,顾不得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凡听到动静者,皆都没头苍蝇一般冲过去。
楚刚没有冒然妄动,而是折了个圈子从一旁绕过去。
痛吼声蓦地传出,似乎触发了什么,接二连三的惨叫紧随其后的划破黯淡的天光。但很快,所有的声响又都齐齐戛然而止。
楚刚心中一凛,法力流转间,下落之势顿时一缓,随即一个倒翻,落到街道另一侧的圆顶楼房。
几条人影从对面的建筑群落后腾空而起,楚刚敏锐的捕捉到他们脸上的惊恐之色。突然间,那些人所在的半空,空气陡然诡异的扭曲了一下,下一刻,一团团龙卷气旋凭空凝显,缠绕住他们。那些人的动作一下子变的慢若蜗牛,一举一动都迟缓的令人发指,偏偏他们的表情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喜的模样。
楚刚看的浑身莫名的一阵发冷。
龙卷气旋越转越快,被困在里面的那些人,在眨眼间的功夫里,就一个个被撕扯成粉碎,血肉把急速旋转的气流渲染的通红作呕,浓烈的血腥气息疯狂的扩散弥漫。
好狠的手段,一言不合就出手杀人,且手段残忍至此,对方毫无疑问是属于极端冷酷的人。
至此,被骚乱吸引过来的人,除了楚刚和另外一个速度稍慢的人之外,尽数陨落在对面建筑群落后的小巷中。
倏地,旁边那人闪身窜过来,楚刚立刻暴退,手腕一翻,末日星辰出现在掌心,蓄势待发。
那人愣了一下,苦笑一声,摆摆手示意他没有恶意,然后指了指对面,压低声音道:“要不要联手?”
楚刚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连对面究竟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谈什么联手?
况且,我和你很熟吗?
还是我看上去很傻很天真,随便就能被你当做炮灰使?
哼了一声,他冷漠的摇摇头。
那人正要再说,空气中传来一声裂帛般的破风声,慕天擎从天而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游离在天地之间、因为法则变动后而稀薄的灵力,顿时活泼起来,隐隐地随着他的目光,向那人压迫过去。
“你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那人只觉浑身一紧,周围涌起无形的束缚之力,顿时被吓得头皮发麻,连连哆嗦,老天,现在还能在无声无息间随意的驱使天地灵力,恐怕不是帝君就是王者,但无论哪个层次,都绝对不是他能招惹的。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见慕天擎似乎也没有深究不放的意思,连忙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好浓的血腥味,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天擎没有理会那人,眉头一皱,目光转向对面的建筑群落。
就在这时,咚,鼓声又一次响起。
两人的意识再度不由自主的沦陷到恍惚失神当中。
一条矮小的人影于此时从建筑群落后弹出,鼓声对他似乎毫不起作用,趁着所有人都处于意识失控的状态,他狸猫般灵活的贴着屋脊翻到檐下,身体一个蜷缩,一阵轻微至几乎不可闻的噼啪声中,本就矮小的身形再度缩水,宛若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紧紧地贴在檐角拱起后内里形成的凹陷里,接着一抖背后的披风,整个人融化了似的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说起来慢,实则在对方行云流水的动作下,只发生在呼吸之间。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中瞒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