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到了西蒙斯的表情,嘴里的话便咽了下去。
西蒙斯嘴角挑起,露出了一个笑容,眼底却没有爱意,只有一片沉郁。
他想到了一种更美妙的刑罚,一种更加能折磨那个狡诈的、狠心的、绝情的小魅魔的刑罚。
他抓住时珑,把他关进纯金做成的笼子,然后把他永远地囚禁在长夜王宫,手腕脚腕都绑上枷锁。
他要日日夜夜光顾小魅魔的寝殿,强迫他诞生下人类和恶魔的孩子。
他要把他永远的囚在唱长夜王宫,养育这个罪恶的孽障,让他亲眼这个这个孽障一天天的成长,直到长成足够强大,然后带着恶魔军团,攻入彼岸河,占领人界。
他要让时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孩子,成为他最讨厌的恶魔。
作者有话说:
西蒙斯:下次上线,我就是钮祜禄·西蒙斯了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漂亮老婆给你生崽子吗(白眼)
不虐啊,真不虐,这是一篇贴贴小美人的快乐小说!
第55章 如何成为王妃(14)
另一边, 时珑不知道西蒙斯连他的崽子都安排好了。
自己还是个十九岁少年的时珑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生孩子,他被巨大的愧疚感包围着,愧疚感几乎要把他压倒了。
在他一剑刺中西蒙斯的心口后, 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尖叫声、奔跑撞翻桌椅的声音、惊呼声、救援声如同一曲失去指挥、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剩余的王宫侍卫们根本拦不下计划周密的阿希洛德, 他早已打开了王宫外围的魔力结界, 右手拦腰把还怔忪地看着西蒙斯方向的小魅魔抱起,左手结成一个法术魔印,浓稠的风元素裹挟着两人, 将他们送出了王宫。
阿希洛德本来是把时珑抱在身前,臂弯托着他的膝盖, 形成一个公主抱的姿势,被风托举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离王宫。
阿希洛德的发带在刚刚的打斗中遗失了, 一向束的一丝不苟的黑发在身后随风飘散,混杂着时珑雪白的长发在,像是一片黑白色混杂的漂亮旗帜。
他们背离王宫的方向,向着东方飞去,时珑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阿希洛德也没有说接下来的计划。
自从西蒙斯被一剑刺中心口后,两人便保持了这样沉默的状态, 一言不发。
直到阿希洛德察觉到怀里的时珑瑟缩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娇气的小魅魔被风吹冷了, 便又变化了个姿势, 把时珑背身后, 手掌托着时珑的大腿, 替他挡住了魔界凛冽的寒风, 终于开口说出了离开王宫后的第一句话。
“冷吗?忍耐一下, 快到了。”
“......嗯。”时珑咬着嘴巴,眼睛水润润的,往阿希洛德背后缩了缩。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阿希洛德听到了小魅魔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希洛德,西蒙斯死了,你......你难受吗?”
“你从五十年前便来到了长夜王宫,你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了。一手策划了他的死亡,你难受吗?”
阿希洛德沉默了片刻,微微侧过头,回答道:“我不会难受。人类和恶魔生而殊途,天性让恶魔嗜血而残暴,而保护人类,是我的使命。”
时珑的声音很轻,像是枝头上的雪,只需要微风轻拂,便会散去:“阿希洛德,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一瞬间,把西蒙斯当做弟弟,或者朋友?”
这一次,阿希洛德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就在时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听到了这名理智的、隐忍的、果决的人类勇士低声回答道:“没有,时珑。”
“一刻也没有。”
“在魔界,软弱和怜悯是无用的东西,它们会把你推向深渊。”
“嗯。”时珑垂下眼睛,把软绵绵的脸埋在了阿希洛德修长的脖颈中,低低地应了一声。
风沉默地绕着两人回旋,吹起了他们的衣角和长发。
时珑还穿着舞会时那件精致繁复的宫装,阿希洛德也穿着属于长夜王宫的总管制服,而过了今天,他们的身份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落到了火上,又像是被水淹没,心口闷闷的疼。
他趁着阿希洛德看不到,悄悄地把脸埋在了阿希洛德的脖颈处,一动不动。
夜风呼呼地垂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阿希洛德以为时珑睡着了的时候,他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潮湿的触感。
阿希洛德没有说话,沉默地托了托时珑,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时珑今晚大喜大悲,消耗的精力过多,没过多久就在阿希洛德的怀里昏睡过去。
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离开了长夜王宫所处的极夜地区,天边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金边。
阿希洛德抱着时珑,降落在安全屋。
人类在魔界经营多年,像阿希洛德这样除了安插在各处的人脉,还有一些供人类卧底临时居住的住所,里面由大魔法师设置了结界,只有人类认可看到这些安全屋。
人类卧底都是孤身一人奋战,再加上魔力结界维持的范围有限,安全屋在建造的时候便按照一个人的居住范围设置。
相较于奢华的长夜王宫,安全屋布置得极为简洁,里面有一张木桌、一把木椅子、还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在角落的架子上,放置了蜡烛台和医药箱。
阿希洛德轻轻地把时珑放置在单人床上,洗干净手,换下了修身笔挺的管家制服,换上了宽松的长裤。
在长夜王宫,阿希洛德总是把衣领扣扣到最上面一颗,没有人知道在他熨帖的制服下,是一副精壮结实的身材。
长期的锻炼让阿希洛德的身上覆盖了一层肌肉,肌肉极为漂亮的流线型,标准倒三角身材让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下面是两条深深的人鱼线,延伸到松松垮垮的长裤中。
这具身体唯一的缺点便是在那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小而新,只有拇指大小,伤口刚刚愈合成疤;有的长而旧,小臂来长的陈年旧疤横贯了他的心口和小腹,足以相像当时的情景又多么凶险,只差一点点便会剖开心脏,还有西蒙斯刚刚灼烧的大片皮肤。
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阿希洛德也是霍尔家养尊处优的少爷,别说伤疤,连茧子都很少有。
而后五十年,伤口与疤痕在他身上一层层累积,成了他的印记和勋章。
阿希洛德咬住发圈,两只手伸到身后,把长长的黑发绑起来,抬手间背肌鼓起流畅的肌肉线条,动作利索地包扎身上的伤口。
等他包扎完身上的伤口,小魅魔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红润的嘴唇抿着,双手抓着身边的被单,桃心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长睫毛不安地颤抖,在烛光下投下了一片蝴蝶翅膀般的阴影,雪白的脸颊上还带着泪痕。
他是哭着睡着的。
过度的敏感度和共情力,有时也会带来伤害。
带着一身药香味,阿希洛德打量了一下整个安全屋。
整个安全屋只有一张单人床,阿希洛德没有和小孩抢床铺的打算,走向了那把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木质椅子,计划在椅子上凑合一晚上。
椅子很难受,不过阿希洛德已经习惯了。
来到魔界这几十年,他时刻紧绷着一根弦,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阿希洛德的长腿委委屈屈地缩在矮小的椅子里,抱臂向后靠了过去,木质椅子的椅背发出了“嘎吱”一声声响,阿希洛德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寒风呼啸,绕过安全屋的木质结构外墙,顺着木墙的缝隙里吹了进来。
一分钟后,阿希洛德无声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银眸落在了时珑身上。
时珑睡得很不安稳,身上还穿着晚宴舞会时繁复的宫装,珍珠宝石膈得他很不舒服;脸上的妆也没有卸,唇彩亮晶晶的,红色的唇彩被蹭到了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一抹粉红。这么一小段时间,睡梦中的小魅魔又哭了,眼泪顺着闭合的眼睑流到了枕头上,一片冰凉凉。在寒风吹过时,时珑还会往里面缩一缩。
做了五十年管家的阿希洛德顿了一秒钟,职业本能让他还是觉得让小魅魔睡得舒服一些。
阿希洛德把时珑雪白的长发理顺,取了一点油脂,沾水化掉了时珑脸上的妆。
纸巾擦到亮晶晶的唇彩,阿希洛德修长的手指按上了时珑嘴唇上的软肉,小魅魔配合地微微张开嘴唇,唇珠柔软而明显。
阿希洛德挑了一下眉。
这是被亲了多少次,怕不是把灵魂都亲熟亲透了,才会被教得这么乖,在睡梦中也能自觉地张嘴。
可惜阿希洛德还是低估了小魅魔的“自觉”程度。
或许是刚到魔界没有安全感,又或者是好不容易离开了长夜王宫那样精神紧绷的地方,睡着了的时珑出奇的粘人。
在阿希洛德解开时珑繁复宫装的时候,小魅魔软嫩的脸颊直接蹭到了阿希洛德精壮结实的手臂上,白皙绵软的手臂伸出来,非常自觉地搂住了阿希洛德的脖颈。
他迷迷糊糊地摸了摸阿希洛德结实的手臂,心疼他被风吹得冰凉的皮肤,掀起被子把他包裹住。
被子里都是药香,时珑乖乖地贴了过去,软绵幼嫩的脸颊肉蹭了蹭阿希洛德冰凉的脖颈,用体温帮他驱寒,尾巴又粘又乖地缠绕着阿希洛德紧实的腰。
怕不是时珑醒过了,自己都会羞成一个通红的虾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放浪,仿佛真的和一个亲密爱人一起度过了千百年,动作才会这样熟稔。
“......”
单身了快一百年的的老处男阿希洛德被迫抱了一手的软,鼻端都是小魅魔身上的清甜的香味。
时珑的皮肤又软又嫩,在被窝里睡得温热,嫩的像是水豆腐,白的像是珍珠雪,贴上了阿希洛德伤痕累累的身体。
阿希洛德咬紧后槽牙,额头冒汗。
这个小魅魔的恶魔文化常识学的很烂,这身魅魔的本事都是学得齐全。
正经魅魔都没他这么会勾人。
阿希洛德甚至有点不合时宜地嫉妒起来了西蒙斯不识好歹的恶魔,有这样的王妃还不想结婚。
不过结婚了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
阿希洛德这么想着,气又顺了,非常顺手的拦住了小魅魔单薄的后背,把他往怀里带。
又不是我欺负小孩。
是他主动的。
阿希洛德心安理得地抱着又乖又粘人的小魅魔,阖上银眸。
今晚或许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时珑是被阳光照醒的。
他的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看着满室的阳光,一时间甚至想不起来身处何地。
在长夜王宫,唯一的照明工具是笼骨台中的魔息,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见过自然阳光了。
昨天......晚宴,舞会......
他杀了西蒙斯。
时珑“噌”地一声坐了起来,紧接着“嘭”一声,又倒了回去。
一只精悍结实的手臂拦腰抱住了他的腰,霸道地把他按回到被子上。
时珑睁大眼睛,茶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尤为剔透,嘴唇微张,雪白的长发乱糟糟的,一脸懵地看着床上半luo的男人。
9617的机械音酸溜溜的:【呵,昨天还在西蒙斯的chuang上,今天就换成了阿希洛德。宿主,你的桃花真是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