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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迷幻
    她拍了拍傅司眠的手,示意他可以放下了,傅司眠缓缓照做,低头看了她一眼。
    姜烟立刻偏头,闭上双眸,抵抗这张脸带来的所有迷幻效应。
    她快撑不住了,身子一节一节地往下滑,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越是急促,她吸入的属于他的呼吸,就越多……
    “那边找找!”保镖道。
    手电筒的灯光照了过来。
    姜烟的腿再次往下一滑,撑着货架的手开始因为肌肉过紧绷而微微颤抖。
    傅司眠低头看着她,墨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幽深地流动着,姜烟抿唇跟他对视,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收着,也极力后退,不想让自己身子挨到他。
    傅司眠突然动了,俯身。
    姜烟瞳孔一缩,脑子瞬间空白,只感受到自己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轻轻一揽,将她抱了起来,脱离了困境,却又陷入下一个更加可怕的困境中--她几乎是半坐在傅司眠的腿上。
    她嘴唇颤抖,头皮发麻地想要后退,但腰间的手没有半分退让,只是指尖冰凉,似乎也在抖着。
    “傅司眠?”她用气声开口,皱了皱眉,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傅司眠闭着眼,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没有应答。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傅司眠怕黑,而且怕这样封闭性的黑暗。从别墅的灯和他在楚家房间里的设计就不难看出。
    “找到了吗?”叶柳珍着急地催促着。
    “还有一层货架!都过来!”保镖头子吩咐。
    傅司眠清冷的双眸骤然抬起,锋芒毕露,随后附到姜烟的耳边,咬着牙开口。
    “把车开走,逃。”五个字。
    把车开走?
    姜烟不解,但她很快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不过几秒的空白,她的身子猛地被人一推,往外面跌去。
    “傅司眠!”她震惊地抬起头,最后看见的是他的指节。
    砰!门被他关上了。
    他疯了?!
    打斗声瞬间响起,姜烟脑子里一片空白,转头机械地跃上驾驶座,嘴唇微微颤抖着,手指紧紧握上方向盘。
    要逃吗?叶柳珍要抓的人是她,而且傅司眠不弱,他可以应付,但……
    姜烟抿唇,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深深吸了口气后调转车头,猛地拍了两下喇叭,声声刺耳。
    “嘀--嘀--”
    这是信号。
    车身后退几米,对准了仓库的大门。
    “怎么回事?还有人在外面?”叶柳珍警觉地问。
    “这里是个男人!”保镖混乱地叫着。
    “先别管这么多!不要留活口!”叶柳珍吼道。
    引擎声在半空中扬起,破空而来,车灯霎时照上整个仓库,灯光从黑暗的缝隙中倾泻,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攀爬上扬飞舞跳跃……
    “后退!”叶柳珍瞳孔一缩,尖叫出声,“快点后退!她要撞门!”
    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
    车身破门而入,碎片飞溅。
    靠近门边的几个保镖被震得飞了出去,叶柳珍在一片哀鸣中跪在地上,四处摸索着想要起身。
    姜烟从车上一跃,立刻在货架旁找到了撑着身子的傅司眠,将他往车上一塞,随后利落地倒挡,后退,一气呵成。
    “别让她跑了!”叶柳珍气得跳脚,被混乱的保镖挤到一旁,吼叫声显得十分微弱,“拦住啊!你们这群废物!”
    车灯一转,所有尘土瞬间归于沉寂。
    夜更深了。
    叶柳珍狠狠地咬牙,视线凝成一道冰冷的锋芒,在黑夜中幽幽扬起,半晌才不甘地砸向破碎的门框。
    车内,姜烟在发抖,因为刚才激烈运动之后的脱力,也因为心底里一丝几不可查的恐惧。
    “傅司眠,你醒着吗?”她低声叫道,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白皙的手腕上一片黏腻,妖异的鲜红--是刚才将傅司眠拖上车的时候染上的。
    这血是他的?
    “嗯。”半晌,车后传来一声压抑而克制的回应。
    “现在去哪儿?”姜烟问。
    “别墅。”
    姜烟松了口气,立刻加快车速,不到半小时便在半山别墅停下了,开门下了车,随后将后座的门也打开了。
    傅司眠眉头紧锁,月光打在他精致的侧颜上,苍白的嘴唇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冷,也削弱了他平日里锐利的痕迹,看起来除了有些虚弱之外,似乎一切正常。
    “不下车吗?”姜烟道。
    傅司眠侧头看了她一眼,斜挑的眼眸中是浓烈的暗色,良久后薄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
    “你先进去。”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姜烟目光定在他的指节上。
    此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捏着,指尖都已然泛白,显然在克制和忍耐着什么。
    “不需要。”
    “你……”
    “先进去。”语声冷了几分。
    姜烟张嘴停顿了几秒,随后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但脚步很快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重新绕了回来。
    “姜烟。”傅司眠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几分警告,身子往车内退了退,不祥的预感开始攀上心间。
    “抱歉,事后你要怎么惩罚都行。”姜烟先道了歉,随后话不多说,直接将傅司眠从车内半抱了出来,往背上一拎,视线一瞥车内大滩的血迹,心头瞬间跳了跳。
    果然是受伤了。
    “我让你,放手。”傅司眠趴在她的背上,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嗓音浸透了冰寒,扎耳又刺骨。
    姜烟恍若未闻,转身迅速进了大门,将人轻轻往沙发上一放,随后翻箱倒柜找来了棉签,低头准备纱布和消毒液,期间感受到头顶熊熊目光的扫射。
    她抬眼一看,果然对上了那道冰冷中含着怒火的视线,顿时后背发憷。
    “那个……伤在哪里?”姜烟起身,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傅司眠凝视她的脸,不说话,火光在整个眸中蔓延。
    她咬了咬牙--瞧这小心眼的劲儿……不就是把他从门外背进来了吗?至于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她?
    “我承认错误,但是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姜烟抬起下巴,冲着沙发点了点,“这血再流下去,今天恐怕要出人命吧?”
    傅司眠眯眼,余光扫到沙发上渗透出来的血迹,呼吸更沉了。
    姜烟见状,耸了耸肩道:“我看伤口好像是在后背,如果你自己可以搞定,那我就回避一下?”
    语罢沉默。
    四目相对着,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危险讯息,姜烟捏着棉签的手稍稍用力,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按照这男人一贯的作风,该不会真就这么把伤口放着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姜烟以为傅司眠要拒绝的时候,他动了。
    动作十分缓慢看得出还是下了一定决心地转过身去。
    姜烟一愣,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后脑勺,惊讶地张了张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