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眠没说话,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里泛着墨色的光。
姜烟又往前挪了挪,将长发别在耳后,伸手捏住了他的小指,轻轻晃动,“傅司眠,我的礼物呢?”
“不是带你赛车了吗?”他随口道,视线再次落在手中的打火机上,摩挲把玩。
“那算什么礼物。”姜烟挑眉,“我一会儿也带你去赛车,还给你。”
傅司眠眼底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后道:“人都走了?”
“还没,在外面疯呢。”
傅司眠坐起身,扯了扯领口的扣子,懒懒靠着。
姜烟将红酒推了过去,“喝吗?”
“不喝。”
她也不强求,独自开了一瓶,轻轻啜着。甜味顺着味蕾绽放,入口为甘,经过她的喉间,流到温暖的胃里。
“傅司眠,我本来是不想交朋友的。”姜烟轻叹一声,“你不是告诉过我,离我越近的人,就会越危险。可是你看现在——”她的视线往闹哄哄的门外一瞟,有些头疼,“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她想到李恩熙,眸色暗了暗。但是在楚梦璇的事情上她已经步步小心,步步后退,偏偏有些事简直像命中注定一般,躲也躲不过。
“楚梦璇不一样。”傅司眠道。
姜烟抬眼。
傅司眠转头,淡淡凝视着她,“楚梦璇的背后是楚家,楚墨也会顾着她的安危,而且她本身不是好欺负的性格,别人想动她不容易。所以她可以交往。至于闻歌,邵肃飞……他们的安危更加不用你来考虑。”
姜烟诧异地看他,“你在安慰我?”
傅司眠起身,“实话而已。”
“喂,你真没给我准备礼物啊?”姜烟的视线追着他的背影,口气有些失落。
傅司眠站在门边,手指压下门把,微微顿住了。
几秒种后,他道:“茶几上。”
姜烟眼睛一亮,立刻去找,但翻来翻去都没有看见茶几上有什么和礼物相关的东西,只有傅司眠落下的打火机。
“哪个?”她问。
傅司眠转身,清冷的眼神瞥过桌面。
姜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浑身一滞。
他看的是……打火机?
她愣愣看着那个银质的打火机,老式的金属制,有一定的重量,表面有轻微的划痕,还刻着傅司眠父亲名字的缩写。
他在开玩笑?
姜烟有些不确定地拿了起来,还没有说话,傅司眠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她大步往前将人拽住了,眼睛有些发亮,拿着打火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傅司眠,你要把这个送给我?”
“不想要?”
“想啊!”但是不敢要。
这玩意儿对傅司眠来说有多珍贵,她早就被各种人提醒过了。
刚才她还在怀疑傅司眠是不是玩腻了准备撤退,转眼他竟然把自己父亲的打火机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你舍得啊?”她轻声问,汗意已经在手心渗出,平时没觉得这个打火机这么沉。
傅司眠抱臂看她,“有什么舍不得,你的就是我的。”
这话理直气壮,听着又莫名让人觉得心头复杂。
“你……”姜烟动了动嘴唇,沉默了。
呼吸的声音在室内交缠片刻。
她突然打了退堂鼓,将打火机塞进了他怀里,玩笑道:“这东西是你的命,我可不敢收。礼物先欠着吧,等下次……”
“我不喜欢下次。”傅司眠静静看着她,话语里带着进攻的意思。
姜烟的话被堵在嘴里,手指按在他的胸膛上,隔着一个打火机,仍旧可以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脏跳动。
过去的五年里,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沦陷。
她好像是成功了,但是又感觉缺了点什么,就像原本以为自己离预期的目标还有一大截,却突然被人拉快了进度条,于是中间便失去了许多自己预期的情节。
姜烟动了动指尖,想将手给收回,挣扎片刻后没有动作,随后挑衅一般地开口道:“傅司眠,你这个礼物送出来,我可就理解为告白了啊。”
“随意。”
她又是一滞,不可置信地抬头。
这是什么回答?也就是理解成告白也可以?
他这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不就相当于直接把刀递到她手里了?为什么?
傅司眠突然伸手,将她拉近了。
姜烟的腰被半搂着,抬起身子的时候被迫承受他的注视,凌厉逼人。
“既然知道我把这玩意儿当成命,那就好好收着。我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想过收回,明白吗?”他字字句句都砸在她的耳边,绵密的酥麻感透过耳朵,直接钻进了心底。
姜烟抿唇,指尖在他胸膛上收紧了。
他低头看着她的动作问:“你在邀请我?”
“我没……唔!”
激烈的吻在瞬间发生。
姜烟思绪混乱地被压在门上,外面的音乐声更大了,隔着木质的门传来,还有尖叫笑闹,和里面满室的旖旎形成鲜明对比。
她睁眼,已经感受到傅司眠的情动,以他这禽兽的尿性肯定是完全不把外面的人当回事的,但她不行,她还要脸。
他低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吮,冰凉的唇瓣在皮肤上滑出颗颗战栗,姜烟一个激灵,伸手推他。
“不行,傅司眠……”
他在这种时候选择性失聪。
姜烟脸上的热度上升,脸上已经快滴出血了,“傅司眠,你要敢在这里,我就……”
话音一顿,实在词穷。
她还能干什么?
傅司眠却突然松了手,歪头在她身侧靠着门,低低笑了。
“傅司眠,你这样子敢让闻歌他们看看吗?”
“敢啊。”傅司眠撑着身子,轻轻转头,高挺的鼻梁滑过她的脸,狭长的眼睛半合着,声线还染着未消的欲色,“你让他进来,我给他看。”
“……”姜烟哑然。
发现就连不要脸这一点,这男人只要想做,就能做到极致。
他微微抬了抬头,眼神从她的睫毛滑到了唇瓣,毫不掩饰自己肆意的打量。
“姜烟,就像现在这样,挺好。”
“哪样?”她不示弱地问,“春情未歇,还是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