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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第405章逢生
    冯钦心里一动,按捺不住地眼睛亮了亮,知道这就是有戏了,于是立刻又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命,我完全不在乎,但我的心和陆家是一条的,让您动手,实在也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没有必要。 孩子在陆家,云溪在陆家,我能对陆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林清湘眉眼微动,往椅背上靠了靠,姿势稍稍放松下来。
    冯钦顿时悬了心,不再多说。他知道点到为止,有些话就是多说多错,现在只能等待着林清湘那边的态度和回应。
    林清湘沉默了很久,心里也有片刻犹豫。
    她是知道冯钦对云溪的心思的,只不过从前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要和冯家结合,说实在她还真是看不上。她之所以对陆云溪喜欢傅司眠的态度有些模糊,是因为傅司眠是她看着长大的,北城和水城加在一起,也找不出第二个傅司眠来。
    这样的人就算是她理智上知道不可以当女婿看待,但对于陆云溪的死心塌地还是可以理解,那个年纪的女孩,很难不对傅司眠动心。但冯钦……
    林清湘嫌弃地看了冯钦一眼,目光滑过他脑后绑着的小辫,撇了撇嘴。
    “说得倒是好听,你今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心里有数。”
    “是云溪约我过来的。”
    林清湘轻嗤。
    “真的是云溪约我!”冯钦慌忙去掏手机,将聊天和微信的界面递给林清湘看,“云溪一直都不理我,前两天还让人把我给……给打伤了,我本来以为自己没希望,她今天突然约我,我还以为是有机会了,所以才……”
    林清湘略微瞥了一眼,心中稍稍安定了。
    她刚才对这个说辞是有怀疑的,毕竟陆家和冯开德做的实验室互不干涉,她拿不准主意是不是冯开德派冯钦过来打探消息,不过冯开德应该还没有胆子大到贸然让冯钦加入实验室。
    “先吃饭吧。”林清湘道。
    冯钦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颤巍巍拿起了筷子,往桌面上的菜伸去。
    林清湘表情平静地看着他吃了几口,他又伸手去拿酒杯。
    “酒就不用喝了。”林清湘道。
    冯钦一愣,目光突然停在酒杯上,吓得他手一抖,骇然地放下了。
    这酒……
    “我今天放过你,不过有条件。”林清湘道。
    冯钦还处在对那杯酒的顿悟和震惊中没有回神,“什,什么条件?您您说……”
    “你既然看见了,光是立个空口凭证我不放心。所以你回去之后告诉你爸,让他带你进实验室,具体的事情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林清湘道。
    “好!”冯钦立刻道。
    林清湘盯了他两秒,“就这样吧。”
    冯钦知道这是可以走的意思了,猛地起身,动作太快还差点打翻了杯子,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在桌面上晃动的酒杯,往后退了一步,保镖也退开了,没有伸手拦他的意思,冯钦心里一喜,拔腿就走,往门外奔去。
    冷风扑面的瞬间,冯钦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瞬间泪流满面,踉跄地冲进夜色中。
    “夫人,要不要找人看着他?”保镖问。
    “不用。”
    “可是他刚才看见了……”
    “他不敢报警。”林清湘淡淡道,“逢场作戏都能付出真情实感的男人,也就这点本事了。放心吧,他有句话说对了,云溪在陆家,孩子在陆家,他还能翻出什么浪?”她转头又问,“实验题处理得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绝对安全。”
    “没有人发现吧?”
    “没有,都是乡下找的流浪汉,还有孤儿院的孩子,那边发现了之后也没人关心,监控都销毁了,我们再三检查过,后续都有跟进。”
    林清湘勾唇,“今天是我太敏感了,冯钦就算发现了又怎样?报警了又怎样?警察能找到半点证据,算我输。”
    几个保镖相视而笑,面色得意。
    “东西处理了。”林清湘瞥了眼桌上的酒杯,起身出门。
    身后,乒乒乓乓的响声灌入耳中,她没有回头,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暖黄的灯光照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
    傅司眠俯身向下,指尖掠过姜烟的脸,缓缓下落,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触到那片瓷白的皮肤。
    她的素颜格外脆弱,应该是连日来都没有睡好,眼底带上了薄薄的青色,扇形的睫毛微微动着,瓷白的皮肤在脸颊处透出微粉,表情竟然带了些娇憨,失去凌厉双眸的点缀,显得毫无防备,清透可爱。
    傅司眠看了很久,缓缓坐在床边,伸手在她睫毛上动了动,姜烟轻轻发声,侧身将手架了过来。
    姿势正好是相拥。
    他抿唇,突然希望时间能彻底停留在这一秒,只有这一秒,她的脸上没有攻击,她的眼底没有厌恶,他也不用去想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就这样多好。
    可是时间不会停止,更不会倒流,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并且有无数双眼睛做见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做过什么。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清冷的视线和傅司眠对上但瞬间,姜烟下意识就要将手抽回去,但下一秒又被傅司眠给按住了。
    “再睡会儿。”低哑的声线在头顶响起,“消息刚过来,冯钦已经脱困,林清湘放他走了,你的猜测是对的。”
    “脱困了?”姜烟半撑起身子,声线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手腕再次用力,但傅司眠还是按着不放,顺手还将她的被子往上带了带。
    “嗯,睡吧。”他道。
    姜烟身子一松,半躺在了枕头上,鼻息里全是他身上清冷又克制的味道,像雨后清竹,不能算是香味,却沁人心脾。
    这种生理性的心安着实让姜烟警惕,她觉得难受,终于将手抽了回来,缩进被子里。
    “你也睡吧。”她道。
    “我陪着你。”
    “你这样看着我,我怕做噩梦。”她玩笑。
    这一句玩笑却在傅司眠心底留下了不同寻常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