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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您到底想干什么?”凯瑟琳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她想起了在米莎家门口的那一幕。总不会是……
    “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全,就这么简单。”小里宾特洛甫的话让凯瑟琳心头一惊。
    “您母亲不是又……”她着急了起来。
    “不是她。我很久没有看见米莎了。她好像总是故意躲着人……”小里宾特洛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但是,很抱歉。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虽然她是我的姐姐,但很多时候,我并不清楚她的行踪。她也从不告诉我。”凯瑟琳说道。她突然有了种狗血淋头的感觉。郝斯特用眼神询问她用不用帮忙,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小里宾特洛甫见问不出所以然,焦急之色更加浓重了。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指着上面的电话对凯瑟琳说道:“如果你看到她,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您父亲会不高兴的。”凯瑟轻声但坚定地说道。
    小里宾特洛甫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沉默了许久,留下了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记得给我打电话。”
    凯瑟琳望着桌上的名片出神,郝斯特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为难你吧?”郝斯特问道。
    “没有。”
    “那就好。”郝斯特显然并不想探听谈话的内容。他只关心凯瑟琳是否会受到伤害。
    “你知道吗?他好像喜欢我的姐姐,可我姐姐是……是……”凯瑟琳觉得脑子要爆炸了,她无法控制自己,把事情告诉了郝斯特,但说到一半,又觉得说不下去了。
    “你姐姐是他父亲的情人。”郝斯特平静地接口。
    “你怎么……”凯瑟琳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想到郝斯特会知道这件事。
    “米莎斯皮尔曼小姐和外长先生的关系,在某个圈子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那……那米莎岂不是会很危险?”凯瑟琳问道。
    “不会,他的权力足以保全她。”郝斯特说道。
    凯瑟琳沉默了。她想起温舍也说过类似的话,连米莎自己也是这样说的。
    “所以我一开始会很奇怪,你有这样的姐姐。怎么还会窝在那种地方,而不是有更好的发展。”郝斯特的话让凯瑟琳如坠入冰窖。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这样对我?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吗?也许他一直在心里是轻视我的。凯瑟琳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郝斯特看出了凯瑟琳的窘迫与难看,他诚恳地说道:“凯瑟琳,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会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但你和你姐姐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你懂吗?”
    “你欣赏我?”凯瑟琳的自信心已经跌落了谷底。她用略带委屈的神情看着郝斯特。
    “我欣赏你的独立和坚强,我欣赏你从不趋炎附势,我欣赏你为了实现理想而奋斗不息。就是这样,凯瑟琳。” 郝斯特英陡眉峰下的星眸深深地凝视着凯瑟琳。他的话令凯瑟琳哭了起来。
    “凯瑟琳,别哭。如果我说了伤害到你的话,我道歉。”郝斯特自责地说道。
    “没有……我只是……”从小到大,凯瑟琳极少在人前哭。这一次却是情难自制了。她刚刚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飞跃,怎能不喜极而泣?
    “凯瑟琳,别哭了。你看,大家以为我欺负你,都在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呢。”郝斯特拿出手帕,替凯瑟琳擦了擦眼泪。
    凯瑟琳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如郝斯特所说,附近就餐的人们观望着她和郝斯特,其中一些人用极为不赞同的眼神无声控诉着郝斯特,对他惹哭女士的行为非常不满。凯瑟琳想起暗中吃瘪的郝斯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凯瑟琳破涕为笑,郝斯特松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凯瑟琳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了餐厅。
    在回家的路上,郝斯特告诉凯瑟琳,虽然他并不认同米莎这种依附于男人的行为,但也从未轻视过她。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干涉。他希望凯瑟琳能一直保持这样积极向上的心态,他还说她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凯瑟琳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能够得到郝斯特的认同与欣赏,她觉得自己来到柏林后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chapter 72  情深缘浅
    当小里宾特洛甫走出餐厅,感受到柏林初冬的瑟瑟冷风时,心中犹如五味杂陈,各种滋味轮番上阵,令他久久难以平复。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他一定不会鬼使神差地和朋友去选帝侯大街的那家酒吧,他一定会管好自己的眼睛不去四处乱瞧,就算瞧见了什么,也坚定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是在1939年的5月,他生日的那一天。鲁道夫·冯·里宾特洛甫第一次见到米莎·斯皮尔曼。当时的米莎斜倚在吧台旁,身着玫瑰紫色的连衣裙,脖子上钻石叠坠闪烁,身段在裙下凹凸分明。足下一双高跟凉鞋,足踝与小腿都圆润有致。小里宾特洛甫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有些贪婪地瞪着她欣赏。她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慢慢品味,高贵中带点不羁。长而卷的秀发如云般垂落在肩膀上,眼神半是沉醉半是迷离,眉目间传递着不可言语的情绪。小里宾特洛甫觉得自己被击中了,这是他理想中的女人,他前半辈子就在等这个女人。他停止了呼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我要这个女人,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他不能自控地站了起来,不顾朋友们诧异的目光,或是窃笑的表情,他径直向她走了过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他痛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平日和女孩子们调笑的本领在她面前丝毫都使不出来。
    正当小里宾特洛甫纠结于是先自我介绍还是先问她的名字时,眼前的女人斜睨着眼睛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媚态尽现。她轻启朱唇,声音魅惑撩人。
    “离我远一点,傻小子。我没时间和你调情。”
    一瞬间,他坠入了深渊。
    那天晚上,小里宾特洛甫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酒吧,怎么回的家。他满脑子都是米莎迷人的身姿,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他愈得不到的,反而愈叫他欲罢不能。这个女人令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没过几天,母亲找到他,让他帮忙查探父亲身边的一个情妇。虽然他一直都隐隐知晓父亲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因父亲对母亲一直很好,对家庭也履行着应尽的责任,他并没有太当回事。但这一次,一向镇定沉稳地母亲有些慌乱的神情告诉他,这个情妇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决定帮助母亲,揪出这个情妇。
    开始的调查并不顺利,父亲把那个女人藏得很好。直到在约阿希姆·派普的婚礼上,小里宾特洛甫从凯瑟琳的项链上发现了端倪。这条高级订制的项链他曾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看到过,但他当时以为是送给母亲的。这会儿却戴在了另一个年轻女人的脖子上。他以为凯瑟琳是父亲的情妇,开始试探她。但接触后他却认为,青涩的凯瑟琳实在不足以吸引老于世故、见惯各种莺莺燕燕的父亲。他顺着凯瑟琳这条线索,慢慢查到了米莎。
    当他派出去的人把米莎·斯皮尔曼的资料放在他桌子上的时候。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她的名字,便把资料交给了母亲。由母亲完成接下来的事。他从名字中猜到了米莎和凯瑟琳的关系,还特地跑到“生命之泉”讥讽了凯瑟琳一顿。他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妹妹贝特尼亚偷偷告诉他,父亲从苏联回来之后的一天,冲着母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母亲平日在家中一向强势,而这一次居然由着父亲对她发火。这令她非常吃惊也非常不安。
    小里宾特洛甫猜想一定是母亲对父亲情妇的行动惹恼了父亲,他不由得对这个他原本厌恶的女人产生了好奇。他重新翻开了关于那个女人的资料,当他看到她的照片时。他感到上天与他开了一个莫大而残忍的玩笑。
    米莎·斯皮尔曼。这几个月来,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他心向往之的女人。他求而不得的女人。
    竟然是他父亲的情人。在他父亲身边十年的情人。
    小里宾特洛甫觉得自己被命运戏耍了。他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父亲,那个他从小就崇拜的人。此刻,他竟然是嫉妒他的。他不能自制地想象着米莎和父亲在一起时的情景,这令他心如刀绞,彻夜难眠。
    很快,他随部队去了法国战场。顶着外交部长公子的光环,他处处受到特殊照顾。他极讨厌这种情况,他拼了命的要证明自己。由于作战勇猛,待人有礼,他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肯定。渐渐地,大家不总是提到他父亲的身份了。父亲有一次来战场探望他,临走时对他说,要做到坚定不移。
    父亲对子女的教育从来都是称职的。但坚定不移这四个字却触到了他的痛处。坚定不移。他若是对米莎也坚定不移,是不是他们的父子关系从此就要破裂了?在战壕的短暂休息之时、在军营的清闲一刻、在敌人炮火攻击的间歇,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往着那个女人。那个他父亲的女人。
    从法国回来后,他忍不住开始跟踪米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最令他痛苦不堪的时刻,就是在米莎的公寓外,看到父亲的轿车。他的内心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母亲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好,关心地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如果母亲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与同时与一个她所痛恨的女人纠缠,会是怎样的反应。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敲开了米莎的家门。当她开门的那一刻,他拼命忍住了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他故作镇定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感谢的话,他知道她刚刚帮助他父亲扫清了一个障碍。米莎似乎根本就不记得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带着一副慵懒的神情,好整以暇地应对着他。小里宾特洛甫觉得自己如果再多呆一刻,说不定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情。他匆匆告了辞,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次之后的没几天,他发现自己找不到米莎了。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直到11月,她都没有出现在柏林。小里宾特洛甫心急如焚,生怕她发生意外。今天偶遇凯瑟琳,他迫不及待地向她打听米莎的行踪。凯瑟琳对他有着强烈的敌意和抵触心理,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所以他尽可能的放低姿态,让凯瑟琳放下警惕。他在焦急地询问中暴露了自己对米莎的情愫,他也完全不在乎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在这样下去,我恐怕要直接去问父亲了。小里宾特洛甫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对米莎,他早已陷入了不归路。明知道有些梦想也许永远无法实现,有些故事也许永远没有结局,有些人永远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可他还是会苦苦地幻想着,追求者,等待着。也许,这就是爱之神奇。
    chapter 73  浮沉
    这几天,德国迎来的一件不大不小的外交事件——意大利公主马法尔达出访德国。希特勒相当重视此次来访,他将接待的规格和要求一一布置了下去。熟悉希特勒的人都知道,他在外交礼仪的细节方面有着严重的强迫症,他总是担心在招待方面失礼。怕他的下属工作中出现纰漏,损害他的名誉。对于接待来宾的一系列事项,他都要求尽善尽美。甚至亲自过目摆好的宴会桌,看是否的确已完美无瑕。
    为了让希特勒和来访的贵客都满意,拉德齐维尔宫提前几天就忙碌了起来。长久以来,表面上一片和谐融洽的拉德齐维尔宫实则暗流涌动。在这里被希特勒差遣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佣人和女仆,这些人在希特勒的住所从事专门的服务工作,他们受管家卡内恩贝格的直接领导。另一种人就是人们常说的,仪表堂堂的青年人,这些人隶属于党卫军,其中一些还是希特勒私人卫队的成员。虽然他们有时也会从事一些服务工作。但和前一种专门的服务人员有着本质区别。不过卡内恩贝格并不这样想。他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实则权利欲非常强的人,对他来说,拉德齐维尔宫是一个由他管辖的小王国,这里面所有的人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对于他这种想法,党卫军的人根本不买账。希特勒的首席副官威廉·布吕克纳与卡内恩贝格不断明争暗斗,各自手下的人也互相瞧对方不顺眼。希特勒对这些虽有所察觉,不过他一开始并没有插手,而是听之任之。
    温舍作为希特勒私人卫队的一员,最初并没有马上与卡内恩贝格站到对立面。虽然布吕克纳非常欣赏和器重温舍,但长袖善舞的温舍早已习惯了不急于表明立场,而是观察风向,伺机而动。所以,在布吕克纳和卡内恩贝格针锋相对的初期,他是双方尽力拉拢的对象。即便如此,温舍也从未在任何场合公开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直到有一次,希特勒准备赠送的礼品出了问题。卡内恩贝格用了一个非常卑鄙的手段栽赃了一位党卫军的人员,污蔑他偷梁换柱。这在希特勒看来简直大逆不道,他在盛怒之下将那位军人就地免职,并将他开除党籍,赶出了党卫军。这次事件还牵连到布吕克纳被希特勒严厉地批评。年轻的军人从未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不久便饮弹自尽了。温舍与那位自尽的年轻人一向交好,这件事深深地震撼了他。从此之后,他开始刻意疏远卡内恩贝格。甚至有一次因人事问题与他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心胸狭窄的卡内恩贝格对此耿耿于怀。
    意大利公主来访前,温舍和另一位女管家负责安排接待的所有事宜。温舍一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且生就一颗玲珑心,希特勒的喜好他一一记在心里,并能适时地迎合。当希特勒来验收成果的时候,对一切都非常满意。意大利公主在德国逗留期间,也是由温舍负责接待及安排行程。如众人所意料的那样,意大利公主对年轻英俊的温舍一见倾心。她总是有意无意地与温舍发生肢体接触,并找各种理由与温舍单独相处。若是平常,温舍不介意与她来一段罗曼蒂克的露水情缘。但如今,他心中挂念着蒂洛,满心的愧疚让他没心思与任何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对意大利公主的频送秋波也是视而不见。
    意大利公主见温舍如此不解风情,心中又气又恼。她发了狠招,在一次酒会过后,佯装醉酒,让温舍将她送回房间。随即借酒装疯贴在温舍身上,双手也极不老实地抚摸着男人的敏感部位。温舍冷冷地推开了她,匆匆离开了房间。意大利公主羞怒交加,坐在床上哭了起来。温舍离去的时候过于匆忙,并没有把房门关严。而这一切恰巧落在了路过的卡内恩贝格的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将此事暗记在心。
    意大利公主离开时,在机场无限惆怅与哀怨地看着卫队中的温舍。温舍却目不斜视。这般情景连希特勒都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当回事。众人回到拉德齐维尔宫,希特勒唤来卡内恩贝格,夸奖他工作出色。但其实这一次卡内恩贝格根本没有出力。卡内恩贝格抓住这个机会,在希特勒面前说了温舍一大通坏话,发泄一直以来对温舍的怨恨。他还特别提到了意大利公主在房中哭泣的一幕,但他很巧妙地回避了重点,而是故意遮遮掩掩含糊不清地用几个形容词,给这件事定性为男女之间的桃色事件。希特勒果然大怒,先入为主的他迅速找来首席副官布吕克纳,而布吕克纳理所当然地站在温舍一边为他辩护。希特勒这下成了被点燃的爆竹,当场解雇了布吕克纳。同时把温舍赶出了他的私人卫队。
    当温舍得知自己被赶出卫队的消息时,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收拾了私人物品,与布吕克纳一同走出了拉德齐维尔宫。他深知,这个结果已经是希特勒对他的最大容忍。
    晚上,当他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时。又一次想到了蒂洛。那样善解人意的蒂洛,总是会在他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开导劝慰她。那样冰雪聪明的蒂洛,总是能帮他想出好点子来解决棘手的事情。而现在,再也没有人在他失意的时候,细致贴心地舒缓他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悔意吞噬着他的心。蒂洛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把她的付出视作了理所当然。他追求着遥不可及的年少时期的梦。如今,该珍惜的已离他而去。可望而不可及的虽一直在那里,但他也失去了继续追求的兴趣。他在巴黎的医院里问过派普,是什么让他可以拒绝一切外来的诱惑,一心一意地对奥利维亚。派普当时回答说因为他发过誓,要负责奥利维亚后半生的幸福,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失望。温舍当时沉默了好久。蒂洛曾用后半生的幸福用作赌注,但他却残忍的让她输到一败涂地。
    蒂洛,若我是你,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第三天早上,温舍接到了调令。迪特里希将他召回了警卫旗队师,担任他的副官,于12月5日正式上任。温舍对这个结果稍感安慰。迪特里希虽然一向赏识他,但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接收他,必然有希特勒的授意。想来希特勒是意识到自己上了卡内恩贝格的当。但已做出的决定不能随意更改,只能为温舍安排一个好的去处。至于布吕克纳,之前因为执意迎娶一个希特勒不喜欢的女子,已经让他在希特勒面前失宠了。这一次的被解雇也不过是借题发挥。
    温舍迅速调整好状态,准备上任。在上任前,他想再去一趟慕尼黑,再一次挽回蒂洛。他曾肆意挥霍了太多,恣意浪费了太多。现在,该由他承担苦果。
    chapter 74  诺沃特尼的愤怒
    自从凯瑟琳在信中说自己学会了轮滑之后,诺沃特尼便一直跃跃欲试地想带着她一起进行这项他非常喜欢的运动。11月的一天,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拉着凯瑟琳来到了她家附近的一个小广场。这个小广场平日多是前来运动的人,之前为了学习轮滑,凯瑟琳几乎天天来报道。真正学会之后,反倒再也没有来过。
    凯瑟琳天生缺乏运动细胞,虽然她说自己学会了轮滑,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个二把刀。穿上轮滑鞋的她,双腿都在发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摔倒。诺沃特尼看到这幅样子的凯瑟琳,有些担忧地问道:“凯瑟琳,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我想,是的。”凯瑟琳的底气明显不足。
    “我看我还是先拉着你滑一阵吧。”诺沃特尼完全不放心,他一边说一边托起了凯瑟琳的手臂,带着她慢慢往前蹭。
    两个人以龟速向前行进着,诺沃特尼耐心地拉着凯瑟琳。身边时而经过同样在广场上滑轮滑的人,其中有不少小孩子,他们娴熟地划着步子,飞快地超过了凯瑟琳和诺沃特尼。凯瑟琳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她认为自己拖累了诺沃特尼。
    “诺维,要不你自己去玩一会儿吧。我想我还是要重新适应一下。”凯瑟琳说道。
    “我还是带着你练习一下吧。你现在这样,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非常容易摔倒。”诺沃特尼笑了笑。
    “实在不好意思……我之前真的学会了……”凯瑟琳的声音越来越低。
    “没关系,熟悉一下就好了。”诺沃特尼说道。
    郁闷的是,凯瑟琳并没有像诺沃特尼说得那样,熟悉一下就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反而越来越紧张了。她把诺沃特尼抓得越来越紧,手心也沁出了冷汗,双腿颤抖得更厉害了。有时诺沃特尼的速度稍稍快了一点,她吓得干脆整个人都靠在诺沃特尼的身上。
    “凯瑟琳,你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吧。”诺沃特尼实在不忍心看着凯瑟琳继续被折磨,他好心地提出了建议。
    “好吧。”凯瑟琳这一次干脆地同意了。很显然,她已经筋疲力尽。
    诺沃特尼把凯瑟琳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自己到广场中滑了起来。看着他矫健的身姿,凯瑟琳感觉他像是在用轮子来飞翔。诺沃特尼娴熟的技术引得了一些路人的驻足观望,正当凯瑟琳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表演般地轮滑技术时,一只足球从天而降,砸中了凯瑟琳的脑门。
    凯瑟琳顿觉双眼发黑,天旋地转。这一下把她砸得着实不轻。她轻轻揉着自己被砸中的地方,心中感慨今天也许不宜出行。
    “凯瑟琳,你没事吧?”诺沃特尼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关切地望着凯瑟琳。
    凯瑟琳还未从最初的阵痛中缓过来,她不想说话,只轻轻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