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低声陈述着。
    可当他说到这里时，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灰白的面色与惶恐的神情，昭示着，他那挥之不去的噩梦。
    因为那晚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会死于自己之手。
    面对残局，他只能是故技重施，一并嫁祸给秀才。
    这也就形成了案件起初，秀才必定是凶手的迷局。
    但让他无奈的是，林知府为人太过清明，无论他如何催促，对方却迟迟不愿处决秀才。
    这件事每拖一日，对他而言，便是一日的焦灼，所以他才不断去衙门逼迫。
    只希望，能早日为自己，求来一丝安慰。
    而那日被揭穿漏洞后，他立刻让刘明协助查案，也是为了侧面监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却聪慧惊人的少女。
    “姑娘，您真的，真的太聪明了……”
    在刘员外的这句感慨中，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在此之前，在场的大多数人中，谁又能想到，他真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
    而一开始分外激动的刘明，早已跌坐在地，神情呆滞。
    “来人，将刘员外三人带下去，收监牢狱！”
    “慢着。”
    林知府刚要让人将刘员外三人拖走，却被庄姜抬手打断。
    众人诧异的望着她，却也不敢说半句反驳的话。只是诧异于，她何故如此。
    但很快，庄姜就用行动，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刘员外，我还有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庄姜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墨临渊。
    直到墨临渊向她点头，表示同意后，她方才轻声道：
    “刘员外，你做案的前后，我都非常清楚。我要听的，是你那晚究竟是如何离席，而后又是怎么，杀掉你女儿的。”
    “这，这……”
    刘员外面色灰白，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其实大家也明白，他就是刻意省略了这一段。
    毕竟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实在是，太不光彩了。
    “姑娘，我能不能……”
    “你不说也可以，但我会让人对你用刑，直到你说为之。”
    望着支支吾吾的刘员外，庄姜贝齿森白，她这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
    刘员外垂头苦笑，事到如今，他除了说，还能怎么样呢？
    回忆的闸门被一点点的打开，伴随着痛苦，刘员外又一次开口，低声陈述。
    那日他派人将刘莹儿抓回家后，一直关在自己的房间内。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遣退了院落中所有的下人，只留小妾在哪儿看守宽慰。
    刘莹儿起初除了面色惶恐，也并无异样。
    晚间，他宴会刚行一半，数杯好酒下肚，已是酒过三巡。
    可就在这时，小妾却忽然来报，说刘莹儿在屋内又哭又闹。他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与宾客交代，被小妾搀扶着离去。
    来到院外不远，他果然晕晕乎乎的，听见了哭闹声。
    于是他立刻甩开小妾，冲入了房门之中。
    说到这里，刘员外停住了。
    “然后呢？”
    庄姜望着满头大汗的他，又一次问道。
    那双清澈明眸忽明忽暗，泛着令人无从言说的寒意。
    因为重点，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