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的中央，沈青黛傲然挺立。她的振振有词透着疯狂，与打从心底里的真实。
    跪在地上的众女见此，皆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沈青黛。因为这个女人，竟又想拖她们下水。
    可她们的方才抬起，武姜身侧的流川已轻弹刀身。以至于空气中顿有数道刀芒，划过了她们白皙的手臂。
    血液在空气中绽开，是一股甜腻的腥味。
    随着四起的尖叫，众女惊惶的收回推攘沈青黛的手，颤颤巍巍。
    还好，她们每个人都手上只是多了一条血口，而非直接断臂。
    但这也足以打消她们，再去阻止沈青黛的念头了。
    “说，你继续说。”
    玉指敲击着扶手，轻快悠扬，富有节奏。武姜瞧着沈青黛，似乎对此兴味非凡。
    这一幕是如此的怪异，却又如此的合理。
    沈青黛有些看不懂武姜，可这么好的诋毁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郡主说我们欺辱你，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受难的究竟是谁？而我们算计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得不说，沈青黛是个能言善辩之人。
    两个问句，瞬间便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似乎眼下受难的，的确是一众预谋算计的人。而小郡主本身，似乎未收到丝毫的伤害。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武姜慵懒的笑了笑，她竟很认真的，在听着。
    “为何？还不是因为小郡主您是个毒女悍妇，想要一人独占渊王府后院，妄图迫害我这些倾心于渊王的女子！”
    抬手指着武姜，沈青黛言辞凿凿。
    “世有七出之条，而郡主还未过门，却已将妒忌之条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仅凶悍至极，更当众口出狂言，不允夫君纳妾，妄图妨碍家族延续。如此行径，难道不该被口诛笔伐吗？”
    这番问话字字诛心，引来全场唏嘘一片。
    众人议论纷纷，其中言语各不相同。
    但面面相觑间，却仿佛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小郡主当真是，当得起“悍妇毒女”四字。
    因为就连历史上那些出名的悍妇，也没有谁能有这般气势，让一众官员都不敢撼其锋芒吧？
    “想不到小郡主如此美艳，竟也是个善妒之人呀？”
    “可不是嘛，渊王大才，未来定是要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要是将这悍妇娶回去，那还得了？”
    “嘿，我看小郡主长得再美，小阎王也不会要的。毕竟还有人，能强迫得了他不成？”
    ……
    女人们七嘴八舌，暗道武姜不守妇道，竟对夫家蹬鼻子上脸。
    而男人们的反应则更加激烈一些，纳妾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身为妻子当主动为丈夫纳妾，而不是横加阻拦。
    所以方才还对武姜的同情，霎那间变成了活该。
    反而有好些人力挺沈青黛，觉得她直言善谏，乃是女子中的典范。
    百姓尚且如此，便更不要说那些涉及利益的官员了。他们需要自己的女儿嫁入渊王府，需要稳固自己的权利。
    因此他们对武姜的谩骂虽不带脏字，却上升到了道德层面，以至于更加的难听。
    风向变了，而武姜也笑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分开。众人定睛一看，是太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