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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唐葵没太大的反应。
    事实上,对她而言,她的生身父亲是否活着,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从小到大,自有记忆以来,她就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印象。
    而唐爸爸填补了父亲这一位置的空缺。
    唐葵反手握住唐妈妈的手:“这都过去了,您又何必再提呢?”
    唐妈妈却摇摇头,声音也不辨悲喜——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就把她的那点棱角全都磨光了。今日重提,也不见伤感,只有终于说出来的快慰:“你父亲不是个什么好人……我当年就是凭着一腔爱嫁给他,嫁给一个‘混社会’的人。嫁给他之前,我满心以为只要彼此相爱,哪怕吃糠咽菜,我也乐意。但等真到了吃糠咽菜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滋味多么难熬。葵葵,我刚怀你的时候,他因为把人打残被捉了进去,整整判了三年。我等了他三年,这个杀千刀的却要回来同我离婚……之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唐妈妈叹口气:“你读书的时候,我生怕你被人蒙骗;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我就托柳姨帮你找个知根知底的,免得你走了我的老路。”
    “妈妈,江竹人很好,他对我也很好,你放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唐妈妈摇摇头:“虽然我现在落了后,什么也不知道,但有些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江竹他是惹到什么人了吧?”
    唐葵也不明白其中纠结,这一问,还真把她问住了。
    唐妈妈见她表情也是一团迷茫,笑一笑:“你这性子……唉,你都不懂,问你也没什么用。”
    叶时言今天晚上没回来,好像是去朋友聚会了,给唐妈妈打过电话,说晚上也不回来住。唐妈妈如今是把他看成和唐格一样的存在,权当多了个儿子,少不得叮嘱几句,不要玩的太疯。
    少了他,唐葵明显自在的多。
    吃饭前,唐妈妈忽然开口:“你去打个电话,把江竹也叫过来吧。”
    江竹接到电话后,不出半个小时,便赶了过来。这次登门,备齐了礼物,唐妈妈表情淡淡,说:“只是平常吃顿饭,不用带这么多。”
    又去使唤唐葵:“你去厨房里,把我冰好的那个西瓜拿出来,切一切。”
    江竹一眼就瞥见了唐葵,大概是因为在家里不打算出去的原因,她换上了睡衣,宽宽松松的,把她整个小小的身体完全罩住。也不知那其中是否穿了……
    唐葵与他视线相汇,对着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站起来去厨房了,餐厅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唐妈妈坐下来,也不迂回,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江竹怔了一下,心知她应当是看了相关的新闻,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清楚。”
    秦硕的事,没头没尾的,未完全明白之前,他暂时不想告诉唐妈妈。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车牌,”唐葵端着切好的西瓜过来了,正好听到这一耳朵,她报出车牌,对着两人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但和他一起的,是个之前和我有过矛盾的同学……”
    唐妈妈闻言,也是一愣,没成想问了问,自己的女儿也牵扯进去了。她有些坐不住,说:“我等下给老唐打过电话,让他活动活动,查一查车牌号的主人。这颠倒黑白,也是无法无天了。”
    唐葵不曾告诉唐妈妈和江竹,她与白唯怡的事情。与江竹四目相对,彼此心领神会。
    唐妈妈心里藏不住事,去了外间打电话。
    唐妈妈一离开,唐葵就将她,白唯怡与叶时言之间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江竹静默地听着。
    “我与白唯怡相交不久,只知道她是个性格爽利的姑娘,当初那视频,我还一直觉着不像她的作风……可偏偏就是她发给我的,”唐葵说:“这次也是,我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
    再说了,白唯怡不太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再去针对江竹;她们之间那点“恩怨”,应该早就了结,也不必等到现在。
    江竹说:“或许只是巧合吧。”
    他这话刚落地,唐妈妈就走过来了,问江竹:“你认不认得叫做秦硕的人?方才那边帮忙查了一下,说车主叫做秦硕。”
    江竹抿唇。
    又是秦硕。
    “我还真不认识,回去打听一下,”江竹笑着说:“先吃饭吧,我们不提这事。”
    唐妈妈心想也是,江竹自己指不定多么发愁呢,过来做客,也不好再提这事了。
    她吃过饭后,自己先去楼上歇着了;剩下唐葵与江竹两个人,在厨房里刷盘子,闲聊。
    江竹想想,既然都这样,也不好再瞒着唐葵,便将之前唐格的提醒说了出来。唐葵慢吞吞洗着盘子,说:“秦硕那边,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去了人家秦硕的地儿,吃了霸王餐?还是调戏了小姑娘没给钱?”
    江竹将洗干净的碗筷摆好,对着她的脑门儿就弹了一下:“我天天在医院里,哪里有时间调戏小姑娘?”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唐葵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捂,江竹说了声“别动”,手疾眼快握住她的手腕,才避免她那还沾着泡沫的一双手摸到头。
    江竹的手还有些湿漉漉的,松开手后,低头从怀里拿出个小盒子来,唐葵伸长了脖子去看,他已经取出来了,是个亮晶晶的东西,还未看清,江竹就轻轻地戴在她的耳垂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看了看,夸赞:“很好看。”
    唐葵说:“哪里有这样的,我还没看清,你就给我戴上了。”
    说话间,她伸出手指,拨了拨那个东西。
    “今天忽然想起来,还没送你过像样的礼物,”江竹轻声说:“我也不懂你喜欢什么,感觉你戴上这个会很好看,便选了它……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这话说的平静,唐葵不知道,眼前的这人,连微博账号都没有,却在各个网站上注册了小号,搜索送女生的礼物。
    化妆品之类的江竹一窍不通,原本是想送她一个包来着,但无意间在柜台上看到这幅耳坠,便觉着与她十分相称。
    唐葵看不到镜子,摸上去只觉微凉,笑眯了眼睛:“我很喜欢。”
    既然说了喜欢,那就总得有些奖励才行。她踮起脚,吧唧,在江竹脸上亲了一口。
    江竹手还没揽上她的腰呢,忽然铃声大作,打扰了这对小情侣的下一步动作。
    打电话的是唐格,他告诉唐葵:“你还记不记得白唯怡?”
    说完之后,他才惊觉这是句废话。
    ——当初视频中和叶时言颠龙倒凤的,可不就是白唯怡么!
    他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叶时言,匆匆忙忙又补充了一句:“我一朋友告诉我,如今,白唯怡似乎在与秦硕交往。我们觉着,这可能与江医生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上火,淋巴结发炎,疼……
    今天只码了这么多,明天争取恢复四千。如果没能恢复,证明上火又严重了。_(:3」∠)_
    第42章 戚风蛋糕卷
    一通电话打完,唐格看着叶时言叹气:“你怎么这样穷追不舍的, 不知情的人, 还以为你这样死皮赖脸, 是看上我了呢!”
    那边刚刚挂断, 叶时言就慢慢地坐了回去——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口中, 点着火, 深深吸一口。
    他神色郁郁, 盯着那一点火星,想起了白唯怡。
    两人之间的联系,其实是前段时间时间才接起来的。她直言自己曾给过唐葵一段那样的视频, 当年他与唐葵之间的缝隙,也因她而起。
    一开始还恨不得把她捉过来打一顿,但随着唐葵的反应, 他也熄了这心思。
    ——真的要是说起来, 还是自己对不起她在先。也算是恶有恶报,他之前作践别人, 如今也轮到别人来作践他。
    他没有资格怨别人。
    白唯怡与秦硕之间的那点事, 还是老徐说的。老徐昨天在风月佳人浪了半天, 没提防见着自己的老同学, 还挽着秦硕的袖子, 亲亲热热地一同坐。老徐问了几个人,才知道,那是秦硕新交的小女友, 脾气大着呢。
    论年龄,秦硕可能比白唯怡的妈妈小不了多少岁,也不知道她怎么着就看上了这号人物。老徐将这当成笑话讲给叶时言听,后者又惊又懵。
    叶时言怎么也想不到,这牵扯到最后,又把白唯怡拉了进来。
    唐格的讥笑,他全然不放在心上,静静地瞧着他:“怎么,你这是让我回去,继续守着你家葵葵?”
    “你敢,”唐格冲着他扬了扬拳头:“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
    “打呗,打坏了我,我继续在你家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叶时言眯起他那双眼睛:“我正发愁没理由住下去呢。”
    唐格哼哼两声,也不肯再同他说话了。
    另一边,唐爸爸终于加班结束,回家之后,撞见唐葵与江竹,对后者,态度依旧说不上好,寒暄几句,便将他赶走了。
    唐爸爸看着唐葵耳间闪闪的那两个坠子,夸了句“好看”,上了楼,去找唐妈妈了。
    唐葵自己在楼下坐了一会,有些心神不定。
    ——要不要直接找白唯怡问个清楚?
    她自己倒是有白唯怡的微信号,但除了白唯怡给她发过视频之外,再无联系。
    唐葵正犹豫着呢,江竹忽然又回来了,大步走过来,脸色不是太好,他拉着唐葵的手,就往外走。
    所幸现在唐爸爸上楼去了,不然看到这一幕,肯定又得气的骂他一顿。
    “怎么了?”
    唐葵有些茫然。
    “宋清摔了一跤,”江竹简短地说:“她现在送到省中医院了,没敢通知她家人,先把你叫过去。”
    他走的有些急,唐葵快步跑着,这才勉强跟上了。她问:“怎么摔了?”
    江竹将她塞进副驾驶座,自己绕到另一边,屈身进去,重重关上车门:“郑玉犯病了,把她吓住了。”
    ——难怪不敢通知家里人。
    江竹平时开车很稳,不急不慢的,今天却开的飞快。省中医那边,江竹已经打过来电话,联系到了好几个同事。
    郑深原本在另一个城市出差,也正在往这边赶。郑玉的父母也来了,正站在走廊上,愁眉苦脸的,郑玉坐在长椅上,妆容精致,如唐葵初次见她时一般明艳动人。只是目光有些呆滞,定定地望着雪白的地板。
    听见脚步声,几个人皆抬头望过来,江竹牵着唐葵的手,打了招呼。
    “舅舅,舅妈。”
    郑深的母亲陈桦一脸的焦急:“这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江竹也未见到实际情形,只接到郑玉的电话,她说的也不清楚,只说自己吓到了宋清,害的宋清摔了一跤,下身有些出血。
    江竹也不敢打包票,劝她:“别急,等柳主任出来再问问。”
    陈桦面色郁郁,叹气:“郑深这才出去几天,就出了这事,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照常说不行?”郑父骂她:“你自己的女儿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想替她遮掩?”
    郑父是个暴脾气,恨恨地指着郑玉骂:“都是我宠坏了你,你既然有病,就该自己躲起来;知道自己随时会犯病,还去宋清面前晃悠?要是宋清的孩子出个什么意外,你那弟弟不得疯了?!”
    郑玉眼里也含着泪花:“都是我的错……”
    郑父来回踱步,忽然停下,对着陈桦说:“还不快给亲家母打电话?你以为这事还能瞒过去?”
    陈桦哆哆嗦嗦的,去卫生间了。
    唐葵不清楚这家里的事情,乖巧地站在江竹旁边,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