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是什么缘分?
“你认识我爹?”
“嗯!我下乡的地方就是三方村!”赵雪莲迟迟疑疑的向前跨出了几步,又站定了,微微扬着下巴,单手在腿边优雅的一摆,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天鹅,“我最后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也就三岁多一点儿?”
原来还是老熟人!
这就解释的通了!
怪不得自己一见她,就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提到她爹,白天儿的气色稍微缓过来一些,“啊?赵团长原来认识我爹啊?请坐吧!别站着了!”
“我真不坐!真不坐!”赵雪莲的样子,真是出人意料,拘谨的拧着衣角儿,吭叽了半天才问,“那个……常,呃,白村长的人还好吧?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了?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他没少照顾我……”
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语速也放缓了很多,“我……我是很感激的!”
感激?
感激还多少年不见?
真就是那么忙?
连到村里跟大家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这女人行事的做派并不如她嘴上说话那么的冠冕堂皇!
刚才一听她训斥自己……还以为她是个毫无瑕疵的马列主义革命战士呢!
不受诱惑!
不讲人情!
不搞特权!
一心只扑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如今一看?
她也许在业务工作上是没的挑儿!
可是要论做人?
且得学呢!
赵雪莲仿佛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那时候日子真是苦,有一段时间连吃饭都成问题!你爹真是主意多,‘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村里不允许各家养家禽,他愣是偷留了两只老母鸡,把鸡窝挪到了后山的山洞里,每天还能折腾出两个鸡蛋呢!”
她淡淡的笑了,目光悠悠的望着白天儿的脸,“他对你真好!就那两个鸡蛋,自己也舍不得吃,等你牙长齐了,你爹就总是用仅有的白面给你擀半碗面条儿,再窝一个荷包蛋,我记得那时候你最爱吃鸡蛋面,现在还喜欢吃吗?”
啥意思?
说这些干啥?
开忆苦大会啊?
真没那时间!
白天儿有些不耐烦了,“赵阿姨,你有事儿就直说吧!依我看,你和我爹的交情真不是你说那么深,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你会村里看一眼呢?”
“我……”赵雪莲低下了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世界上,也不是除了黑就是白!我不去见你爹,呃,不去见你们,就是对大家好!就是对常……呃,对你爹好!”
没听懂!
也不关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白天儿动作夸张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意思很明显,再说不出什么就要送客了!
一瞬间,赵雪莲的眸子暗了,汹涌地滚动着沮丧,“是啊!是啊!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微微的仰起了头,神态慢慢的也恢复了平静,“白天儿,说正经事儿吧!你什么时候要借舞台和模特,具体要求呢?你一气儿都给我说明白!等我回团里了,再好好想想办法,尽量都满足你!”
啥?
一下子乾坤大挪移了?
这怎么又同意了?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答应了就是好!
白天儿立刻点了点头,脸上也有笑模样了……
求人还不会笑?
找抽呢?
“赵团长,你都把我弄懵了!不过我也不问为什么你改变主意了!话说多了,您一会儿又变了呢?我可不能放过这么宝贵的机会,趁热打铁,这件事以后就算是赖上你了!”
赵雪莲将视线定在她的脸上,静静的凝视着她……那眼神儿很古怪,有探究,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悔的爱怜,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仿佛看的不是白天儿本人,而是她后面的另一张脸。
嘴里喃喃的倒像是自问,“白天儿,你这性格像谁呢?嘴这么能说,为人不吃亏,心眼子也多……象谁呢?”
像谁?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