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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了也准备离去的魏忠贤身上。“魏公公,万岁爷这是?”
    魏党一系官员眼巴巴的望着魏忠贤,等着解释,而平时和魏忠贤不怎么对付的其他党系的官员们呢,虽说没有眼巴巴的望着魏忠贤,但也全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偷听。
    这时只见魏忠贤笑着道:“咱家想着,这多半是皇贵妃娘娘生了吧,子嗣为重,所以万岁爷这才失了仪态吧。”
    好吧,一听估计是皇贵妃生产,魏党一系的官员和其他党系的官员全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魏党一系自然是高兴,而其他党系的官员们呢基本都不同程度的撇嘴。听太医传出的消息说,杨皇贵妃的这胎又是女儿,一个丫头片子,即使是公主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养大了说不定嫁得还没商家女好呢。
    由于明朝的皇帝非常忌讳外戚干政,担心大臣武将用子女联姻的手段来干预朝政,甚至发生抢班□□的危机。为了彻底斩断外戚干政的危险,明皇室便下了死命令,不许皇家和大臣武将联姻。所以,皇家公主的婆家往往都是寒门之辈,在政治上没有多大的地位,也就不会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施加影响力。从洪武大帝到崇祯皇帝,虽然宦官干政的危险没有消除,在特定的年代还非常剧烈,可是,外戚干政倒是有效地避免了。
    不过由于驸马只能担任闲职,娶了公主,即使上最受帝王宠爱的公主,也意味着不再有机会进入朝堂封侯拜相。所以真正有才的寒门士子往往对这种美事避之不及,反倒是一些贩夫走卒,地痞流氓之辈,踊跃争当驸马爷。而由于官府和民间脱离,如何挑选驸马就成了一大难题。
    因为为公主挑选驸马是掌管司礼监太监之职,礼部无权过问,就这造就一个可怕的现象。司礼监有时候会收授巨额贿赂,将一些母妃早逝,本身也不受帝王重视的公主嫁给贿赂者。既然敢直接贿赂司礼监,而不是按照正规渠道竞争驸马之位,那么贿赂者定非良人,不是品德不好,就是身体有缺陷,更有甚者,更是为公主选了身染恶疾之辈。这些其他党系的官员正是都知道这一茬,所以才在那幸灾乐祸。
    不过他们的期许是注定落空的,因为朱由校、魏忠贤先后离开不久,王体乾就翘着兰花指,如同一尊瘦版的弥勒佛一样,笑容可掬的对还蹲在金銮殿不敢擅离的满朝文武说道
    “万岁爷圣谕:杨皇贵妃今日产下双胎,且是一龙一凤,龙凤呈祥,如此祥瑞现世,当大赦天下,与天同庆。”
    不提满朝文武中明显属于魏党一系的官员知道这一喜讯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就说明显偏向于颇有贤王之名的朱由检的官员们是怎样的失魂落魄。
    原本皇后无子,后妃除了‘祸国奸妃’杨皇贵妃外生了一个公主,其他不是无所出,就是生下即夭折。这些成天‘忧国忧民,为国事操碎了心’的官员们本打算,如果杨皇贵妃这胎生下还是女儿的话,便会上书进言让圣上广扩后宫,雨露均沾,为大明下一代努力做‘种马’,如果这样后宫的女人们还是蛋也没下一个的话,那么让朱由校册封一位‘皇太弟’是势在必行的,而颇有贤王之名的朱由检便是‘皇太弟’的最佳人选。
    只是‘忧国忧民,为国事操碎了心’的官员们万万没想到,他们一直看不惯的杨皇贵妃生是生了,结果不止生了一位公主,他妈的居然还有一位皇子跟着一起出来,龙凤呈祥,国之祥瑞啊,就算先前再怎么看好朱由检,认定他能除魏忠贤等逆党当一代明君,现在也不敢开腔了。笑话,生母早逝,长于两宫妇人之手的朱由检,即使颇有贤名,又怎么能比过这才刚出世的祥瑞。
    心思瞬间转变的其他党系官员彼此看了看,其中一位冷不丁的开腔:“各位同僚,当初杨皇贵妃乃是祸国奸妃的言论是怎么传出来的,本大人明明听出宫采买的太监说杨皇贵妃一向深居简出啊!”
    此言一出瞬间冷了场,好半晌后,一位官员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些话好像最开始是从东林党人之口传出来的… …”
    得,揭开了这层,已经决定倒向杨皇贵妃一系的官员们彻底无言了,更有甚者在心中默默诽谤,连私论后宫,妄言妃子的话都敢做,怪不得万岁爷会支持魏忠贤这阉货打压东林党呢,完全忘了他们原先也是坚定认为杨令月乃祸国奸妃之人。所以说这群士大夫们真是狗屁倒灶,一个个墙头草属性,看似凌然正气,一旦牵扯利益、卖队友卖得比谁都快。
    怪不得人家都说做官的基本都是二层皮呢,揭了一层还有另外一层,反对厚度绝非超你想象。不过鉴于这些士大夫们这回是倒向自己,杨令月倒没唆使魏忠贤帮自己怼他们。要知道这群士大夫为表‘忠心’,为了消除祸国奸妃这个名头带来的不良影响,自从杨令月生下祥瑞后,可是很始努力的帮自己洗白,什么生来有福,什么贤良淑德,什么待人真诚、宽仁慈和,总之如今的杨令月也享受了一把当初张皇后的待遇。
    熊廷弼在杨令月生下龙凤双胎的当天,就以‘在大赦天下人之例’的名义,从天牢里被放了出来。熊廷弼出来后,在京师盘旋几日后,就带着大批据说杨令月亲自赐下、给熊婉优添妆的财物,大张旗鼓的回了辽东。用熊蛮子凑不要脸的意思就是,咱闺女出色,所以杨皇贵妃才添了妆,这是福气,乃们是羡慕不来的。完全忽略了熊婉优出色是出色,不过杨令月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明达。
    熊廷弼外带熊婉优一行人离开京师后,京师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去风起云涌。就在杨令月生下祥瑞一月后,也就是天启五年五月中旬,给事中杨所修上书请求将“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三案编修成书,最近因为有了继承人心情都很好的朱由校欣然同意此事。
    五月末,吏部尚书突然上书进言,说出现了“白露著树如垂棉,日中不散”的反常气候。朱由校没有理会,当笑话放在一边,几日后,京师开始谣传鬼车鸟停留在京城的观象台处,昼夜哀叫,恐有大灾发生。、
    熟知历史的杨令月心里清楚,这种反常气候,多半是受到了小冰川期的影响,但知道是知道,并不代表她能忍受有人借机想将灾星之名再次扣到自己才一个多月大的儿女身上。
    这一次杨令月并没有将事情交给手下处理,而是抱着一双儿女出现在大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恨声道:
    “敢问万岁爷,收取敌寇贿赂,企图用谣言重伤祥瑞该当何罪。”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o(* ̄︶ ̄*)o
    ☆、第五十一章
    朱由校也是第一次看到杨令月在自己面前展露愤怒, 当即有些呆呆的道:“自然是当诛九族。”
    “既然如此, 那臣妾就算再被污蔑干涉朝政,再次背上牝鸡司晨的骂名,今日也要豁出去参御史梁梦环梁大人以及御史刘徽刘大人疑被敌寇收买, 散播谣言恶意重伤臣妾这一双子女。”
    杨令月话刚说完,她抱着的三皇子李慈燐以及身后距离她一步之远春来所抱的昭仁公主朱淑婒像似心灵感应一般,嚎嚎大哭了起来,其中哭音最为响亮的朱慈燐竟然哭得直打嗝!
    杨令月心中偷笑,面上却依然摆出悲愤的模样,厉声问道:“本宫倒要在这好好的问问梁大人以及刘大人,本宫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才一个多月大的三皇子和昭仁公主又跟你有什么仇, 竟让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除之而后快!”
    杨令月先前带着孩子出现时, 除了魏忠贤露出一模似笑非笑,全都懵逼极了。而当杨令月噼里啪啦说出一段话后, 回过神的御史梁梦环以及御史刘徽就跟风吹的蒲苇一样儿,颤颤巍巍的向朱由校表示清白。
    鉴于他们有污蔑熊廷弼的前科,再加之杨令月言辞切切、似有证据掌握, 所以朱由校并没有相信狼狈为奸的这两货的辩解, 就将两人下了昭狱, 让锦衣卫查明其罪名。
    要知道锦衣卫的昭狱在明之一代是最臭名昭著的,就算没罪也会屈打成招,何况是这两货本就跟着后金探子勾勾搭搭。不出意料,几日后, 梁梦环、刘徽不堪忍受折磨,签下认罪书,被推出了午门斩首,至于两人的亲眷并没有陪他两一起去死,而是判了一个流放三千里的罪名,全家总动员一起去南蛮开荒去了。
    梁梦环、刘徽二人罪有应得后,魏忠贤借口京师恐还有后金探子潜伏,厂卫出动,大肆的收捕后金探子,原本就知道后金探子之一的藏匿地点、信王府斜对面的民宅自然而来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是背上了‘疑是和后金探子勾结’罪名的信王朱由检就和他的便宜岳父周奎一起被圈禁在信王府。
    周奎本是京师街头的算命先生,家中有二女一子,一子无所事事,二女中的长女乃是如今已获封昭仪的周美人,小女便是如今将信王朱由校正房挤兑得快成透明人的小老婆、周侧妃了。身为外戚的周奎是怎么也被看押了起来呢,因为他不止一次给后金探子们算过命。用魏忠贤魏大人的话来说就是,算了那么多次命,谁知道他有没有借着算命之事给后金探子通报消息,所以被抓起来,陪着信王朱由检一起暂时被圈禁在信王府里,那是必须的。
    经此一驿,已然背上通敌污名的朱由检即使洗刷了污名,也彻底丧失了跟小三皇子争位的资格,当然自从三皇子出世后,朱由检就已然丧失了资格,但考虑到历史的惯性,杨令月便依了魏忠贤的提议,利用谣言之事,清除朝中偏金主和派异党,并将信王朱由检彻底打下尘埃。
    “从他获封信王后就处处表现出节俭、甚至穿带有补丁的服饰出现在正式场合,博得贤王美名后,咱家就觉得此人所求非想。”节俭没什么问题,但为了表示节俭穿带着补丁的旧衣就太有问题了……至少对比吃穿用度无不精致的朱由校,朱由检为了换取名声如此做,真心太做作了。
    魏忠贤顿了顿,吃了一口茶水后,接着语重心长的告诫杨令月道:“之所以咱家建议你借着谣言再起之事,当着万岁爷和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前闹,就是想让将事情闹大,然后借着这由头趁机断了朱由检的念想。如今你瞧瞧,背负通敌寇之名,何人敢冒不韪为他说情。”
    杨令月点头应是。原本她以为自己闹了这么一场,会被扣上飞扬跋扈的帽子,但没想到,她所生下的这对祥瑞的重要性高出她的想象,满朝文武根本就没有指责她的,甚至还有大臣为她洗白,说她之所以这么全是母子天性,该好好褒奖。
    不提杨令月听到这话儿是怎样复杂的心情,单说现在的朝政,经过魏忠贤这次大规模清洗后,别的不敢保证,自少说不光后金探子少了很多,就连提出用银钱安抚后金、换取和平的主和派也少了不少,如今朝中留下的不是中立派,就是主战派。没有那群主和派在朝中搅和,魏忠贤代朱由校处理政事反倒得心应手起来,至少他给辽东三省的驻军发全额军饷,无人再提出异议。
    到了六月,延安等地突然传来信息,说是大风雪已经落了三月,官府、富户、百姓家中均无存粮,让朝廷安排赈灾。
    接此消息,进了国库还没兜热乎的税银飞快的往外撒,就连来不及兑换成银子的农作物等,也都全运往了延安地区。幸好,今年夏时受了杨令月的吩咐,她名下的田地、不管是良田也好坡地也罢,全都让夏时公公安排佃户全部种成了那些被白种人从海外带来、例如马铃薯,番薯,玉米等高产、耐干旱的作物,倒也为赈灾延安解了不少的燃煤之需。
    赈灾延安之事顺利开展,就在朝廷松了一口气之时,济南知府又上报,说是济南飞蝗蔽天,秋禾荡尽,再不押运粮草赈灾,恐出现人相食的人伦惨剧。
    “这年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不是这遭灾了,明儿就是那遭灾了。”听了魏忠贤禀告的朱由校忧愁了,他妈刚刚才因为延安的雪灾掏空了国库,现在济南又闹出了蝗灾,讲真,就算将他的私库掏空了也填补不了这个窟窿啊,但又不能不赈灾,那么只有……
    想到几年前杨令月曾提议跟商贾借粮食、最后却不得了之的事,朱由校眼睛一睁一阖,瞬间下定了决心:
    “魏卿,你即刻带领厂卫向京津两地富商征粮,告诉他们,朕不会白白要他们的粮食,等灾情稳定之时,朕会亲下圣旨褒奖捐粮最多者,会封他们一官半职,甚至爵位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随着这道令天下哗然大变的圣旨的下达,京津两地的商贾富户完全很积极的配合厂卫上门‘征’粮的行为,不过短短数日,前往京津两地的厂卫就收集了不下几十万石的粮食,运往济南,赈济百姓。虽说灾民每日只有粥水果腹,但到底都顽强的活了下来,至少没有出现原本历史上人相食的惨剧。
    六月底,行程一再拖延的终于到了辽东督师,而此时,被他取代了官职、成了白身的熊廷弼正在乐呵呵的嫁女。考虑到今年灾情严重,只简单摆了几张酒席,婚礼过了明面,熊婉优就算嫁给了明达。
    两人新婚不久,孙承宗先是精简将士,又是拜马世龙为大将,领兵居中防守,驻卫城。马世龙此人也算一名猛将,但却耳根子软容易轻信他人。九月时,一位据说从后金逃命归来、叫刘伯镪的家伙,居然出现,说是锦州四王子兵不满三百,可遣师往取。
    锦州连接华北和东北两大区域的交通枢纽,重要性由此可知,驻军锦州的四王子又怎么可能兵不满三百呢。所以这必然是一个圈套。
    明达几人皆说有诈,说锦州不可去,马世龙却对刘伯镪的话深信不已,不顾其他同僚的劝阻,马世龙调前锋营出动……于是不可避免的后金伏兵掩击,明军大败,随马世龙出站的前锋营的副总兵鲁之甲、参将李承先二人皆战死。
    消息传到京师,言官就立马交章劾奏,严旨切责,令其戴罪图功,却没有将其官职给撸下来。对此,魏忠贤一系大为不满。魏忠贤为了辽东三省的驻军能更好的掌控在自己(明达?)手中,便下定决心将孙承宗从辽东经略的位置上拉下来,由此展开了一系列针对孙承宗的行动。
    因为出自宫闱,身为宦官的魏忠贤是最擅长阴谋以及无中生有的。就在他下定决心、整治孙承宗后不久,朝中不断有人上书弹劾孙承宗冒领军饷。孙承宗不甘其扰,便把气撒在了同姓魏,与魏忠贤关系甚好明达之上。如此已当明达是半子的熊廷弼自然不干,脾气火爆的他才不管自己如今有没有官职在身,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桑骂槐了说了孙承宗一顿,直让孙承宗面红耳赤,差点下不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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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孙承宗此人相较于大大咧咧、脾气暴躁的熊廷弼那是圆滑了不少, 心眼也小了不少。虽说孙承宗很想将这对翁婿丢出辽东驻军的队伍中, 但鉴于他来辽东的时间不长,根本还未站稳脚跟,因此为人圆滑, 或者说更会做官的孙承宗只能忍下这口气,表现出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肚,不跟熊廷弼这粗人计较。
    只不过让孙承宗就这么算了,那是不可能的,被朝中言官亲切称呼为孙阁老的孙承宗眼珠子一转,想到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借机弹劾魏忠贤等一系官员。
    只是此事到底做得不是很隐秘,提前走露了风声。于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的魏广微将此事告之了魏忠贤, 更添油加醋的说孙承宗之所以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 是打算以清君侧为由杀掉魏忠贤。魏忠贤听到后自然大怒。
    魏忠贤先是跑到朱由校面前哭诉了一番,因为有客巴巴在一旁也抹着眼泪扮可怜, 并唆使首辅顾秉谦开口道:“万岁爷,这没有圣旨就私自离开防守的地方,实在不合法度啊!”
    朱由校也觉得是这样, 便连夜召见兵部尚书, 让他派三人骑快马阻止孙承宗, 若是孙承宗到了齐化门,就将他绑了。幸好此时孙承宗刚到通州,接到朱由校的旨意后,只能无奈的返回辽东。
    孙承宗回到辽东后, 魏忠贤越想越生气,便让其党羽继续上书弹劾。这段时间因为孙承宗与魏忠贤的‘矛盾’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让听了朱由校一耳朵抱怨的杨令月也深受其扰,私下找了魏忠贤,让他大肚点,这才减少了那上书弹劾孙承宗的折子的厚度,让大家都过了一个相对比较清闲的新年。
    天启六年元宵佳节刚过,朱由校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做一张可折叠的木床时,□□哈赤那家伙居然又召集八旗精兵,发起了辽宁之战。这场战役中,大明驻守辽东的军队首次使用了徐光启从租借了澳门的葡萄牙人手中买的二十六门红夷大炮。密集的炮火下,八旗精兵毫无悬念的败退。
    八旗精兵败退后,随后便有流言传出,说是□□哈赤也遭火炮炮轰,受了重伤。大明将士听到此消息无不欢喜异常,认定□□哈赤命不久矣。不过随后,也就是天启六年四月,□□哈赤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又瞬间粉碎了此流言。
    不过旁人相信□□哈赤无碍,但前世是历史系学生的杨令月可不相信。在□□哈赤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的消息传入大明,传入内庭,杨令月反倒坚定了先前谣传□□哈赤受重伤的消息。
    “说是亲率大军,也有御帐驻扎在营地,可谁又肯定穿着明黄颜色服饰之人一定就是□□哈赤,”不然历史上正值壮年,雄心勃勃想将大明踩在脚下的□□哈赤怎么在发动辽宁大战后没多久就死了。史书记载是身患毒疽,但事情的真相谁又能说得清,反正杨令月是认定了□□哈赤肯定遭受了火炮炮轰,并因为受了重伤。
    冬果这个机灵鬼,也是很赞同杨令月的话,也认为□□哈赤之所以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不过是为了掩饰受了重伤罢了。
    “娘娘,你说再等几个月会不会传出这鞑子首领身染恶疾,突然去世的消息。”冬果凑到杨令月的跟前,眉眼弯弯的道:“如果真是这样,奴婢定要放上一大串儿的鞭炮。”
    听冬果提起鞭炮,杨令月倒想起了辽宁大捷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二十六门红夷大炮,不免转而对冬果低语道:“我记得此次驻守辽东的将士之所以使用红夷大炮,是徐光启力请,所以将士们才使用的。”
    冬果嗯了一声,说道:“其实早在万岁爷刚登基时,徐大人就力荐使用红夷大炮守城,只是与当时的兵部尚书崔景荣崔大人意见不合,所以这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现在才用上。”
    杨令月微微颔首,她想到徐光启此人好像是明末后期的科学家,钻研过火炮,不由灵光一闪,笑着对冬果道:“这红夷大炮是个好东西,只是从红毛夷手中购买数量受限不说,价格还不菲。如果要是自己能造就好了,这样本宫就能让辽东驻军大规模的装备此物……”
    “应该可以。”冬果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随即笑着道:“咱们大明手艺精湛的工匠可不少,那玩意儿听说构造并不复杂,应该能大规模的仿制。奴婢想着,别说仿制,就算娘娘要求在大炮上雕花儿,想来工匠们也是做得到的。”
    “你这狭促鬼,连本宫都敢取笑,就不怕本宫……”
    杨令月‘威胁’的话儿还说出口,半掩着的门外便传来一声比一声还要高扬的喊话。“母妃、母妃,你在哪儿,你的宝儿叫你呢!”
    一听这欢快明朗的声音,杨令月就忍不住扶额,这丫头准又在她父皇那儿闯祸了,所以才这个点跑回翊坤宫……
    就是不知道朱由校的哪样作品遭了殃!
    杨令月幸灾乐祸的勾起唇瓣,冲着也弯着嘴巴在笑的冬果说道:“走吧,不然咱们的长平公主等级了,准又去捉弄贝儿和天麟了。”
    贝儿是杨令月所生三公主朱淑婒的小名,至于天麟自然是朱慈燐的小名了。
    如果宝儿公主闯了祸,杨令月又磨磨蹭蹭不去乾清宫找朱由校‘请求’的话,宝儿便会跑到龙凤胎所住的偏殿,捉弄两个连走也走得不利索的弟弟、妹妹,这不,杨令月带着冬果才走到偏殿门口,属于龙凤胎的二重奏就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冬果急急忙的撩开门帘,对着掐着双胞胎中早出来的姐姐、贝儿公主的腮帮子的宝儿喊着祖宗。
    “哎呀,祖宗,快放开妹妹的脸蛋儿,那地方掐不得,会流口水的。”
    已然快到两岁半的朱淑娖就跟个小人精似的,转动两只圆溜溜、好似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笑眯眯地说道:“妹妹本来就爱流口水。”
    “呵,就算妹妹爱流口水,你也不能掐她。”杨令月柳眉倒竖,没什好气的道:“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
    朱淑娖就算再怎么聪明,如今也不过两岁半。一见杨令月板着脸,不由小嘴一歪,眼见就要掉金豆子时,杨令月翻着白眼道。“行了,别嚎了。老娘告诉你,你再欺负妹妹的话,我揍死你!”
    “揍死…”摆脱了姐姐‘魔爪’的朱淑婒一边吐宝宝,一边重复。
    “啊,贝儿会说话了啊。”杨令月很是惊讶的抱起了贝儿。
    “娘娘忘了,三公主前几日就会说话了。”秋去端着一盘子糕点进来,一边将糕点盘子摆好,一边笑着插言道。
    “是本宫忘了。”杨令月笑了笑,便让冬果抱着朱慈燐,秋去牵着朱淑娖,自己则抱着朱淑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翊坤宫,准备前往乾清宫。
    之所以用“准备”这词而没有用‘用’,是因为杨令月一行人刚走出翊坤宫,便听到‘轰’的一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京城内升腾而起,一刹那乌云蔽日,一时间地动山摇,巨响隆隆不止。
    呆愣间,杨令月怀中的朱淑婒以及冬果怀中的朱慈燐、两孩子的嚎嚎大哭声突兀的响起,惊醒了正处于呆愣中的众人。
    “快,秋去抱上宝儿,冬果抱紧天麟,跟着本宫一起去乾清宫瞧瞧去。”
    屋檐上的琉璃瓦纷纷滚落间,杨令月一行人如跑似的飞速朝着乾清宫走去。去的时候,正在乾清宫用膳的朱由校刚刚喘息未定一人跑入交泰殿,躲到大殿的一张桌子下。至于乾清宫则随着那声轰隆巨响一派狼藉,不止殿门严重损坏,就连御座御案都翻倒在地。
    “万岁爷,大郎,大郎你在哪儿。”
    杨令月并不知道朱由校躲到了交泰殿大殿里的一张桌子底下,因此她站在乾清宫与交泰殿相对的空地上,一声一声叫着朱由校。
    躲在桌子底下的朱由校一听是杨令月在叫自己,立马热泪盈眶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就跟很需要母亲抚慰、受了委屈的孩童一样儿,奔向了杨令月。
    “阿月,朕……”
    杨令月微笑的制止了朱由校可能出现的哭诉,她笑着说道:“幸好大郎没事,不然不然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朕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朱由校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表示很受用杨令月对自己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