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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还有的仗着身强力壮想要反抗,颈子上挨了一刀立刻也没了声息,亲卫淡淡道:“老王爷想留你们一个体面的全尸,就不要不识好歹了。”
    沈蓉两只手紧了又松,觉着此时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但她又不甘心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看着亲卫腰间挂的钥匙,咬了咬牙准备拼死一博。
    眼看着亲卫灌药已经要灌到她了,突然方才来送药桶那人又匆匆赶了过来,在亲卫耳边低声:“...王爷的人不知怎么过来了,正在地牢门口问咱们关押的地方呢,咱们说是不说?”
    ......
    老王爷瞧见燕绥,皱眉不愉道:“你不是在外练兵吗?就为了这个特特赶回来?”他见燕绥沉着脸不言语,还当他是为胡王妃怀孕之事担心,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一时不察,让王妃有了身孕,不过你不用担心,此事我会料理妥当,绝不会传出去分毫的。”
    他说着自己也很郁闷,他跟胡王妃宿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每回都是让她服了避子汤的,哪里想到她竟然会有身孕,就是胡王妃自己也没料到。
    燕绥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下人呢?听说我厨下有个厨子被父王叫过来,她是不是也牵涉到此事中了?”
    老王爷一直在料理胡王妃的事儿,他不说老王爷一时半刻还想不起来,闻言忙道:“这群人人多眼杂,不能再留。”
    燕绥听他还没来得及处置,悬着的心先是一松:“旁人都是父王院里的,父王要处置我管不着,但那个厨子还请父王交还给我。”
    老王爷满面不快道:“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传出去分毫,不然让朝廷知道了又是一场风雨,你上回失踪了那么久,蜀地本就已经流言四起了,如今这又是发什么疯?!此事放一个人出去跟放一群人有区别吗?”
    燕绥淡淡道:“我保证她不会说出去。”他见老王爷沉了脸就要拒绝,竟然直接转身往地牢走:“罢了,我此次回来,本就不是和您商议的。”
    老王爷统辖蜀地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心腹属下,捉拿沈蓉的就是这些人,所以燕绥才会来问他一句,但他执意不放人,燕绥就要强行带人了。
    老王爷气的脸色铁青:“孽障!你为了区区一个厨子就要反我?!”
    他本来还想着燕绥是不是为色所迷什么的,但仔细回想了一下沈蓉的样貌,只能想到一团厚刘海和黑黢黢的衣裳,燕绥怎么也不至于看上这样的,只能归咎于他非得和自己作对。
    燕绥没有回头,异常平静道:“父王多心了,儿子回头再向您赔罪。”
    他去找老王爷的时候,已经派了亲卫来跟老王爷的亲卫周旋,老王爷的亲卫执意不说人关在哪里,两边人已经在地牢门口动起手来,不过他带来的人更多,老王爷的亲卫三两下就被围住了脱身不得,
    燕绥冷声问道:“人在哪儿?”老王爷的亲卫咬紧了牙关不答话,他的参将大声喊道:“王爷,人没在地牢里,我看他们方才进去的地方,八成是关在密牢里!”
    密牢的入口和地牢还不在一处,燕绥脚步一转,匆匆往密牢赶过去。
    沈蓉正咬咬牙准备拼一把,外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进来,沈蓉忙抬头去看,还没看清楚来人,牢门就被一把打开了,她一怔之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入一个干净清冽的怀抱里:“阿笑,你没事吧?”
    沈蓉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没看清他身上传的亲王常服:“大锤...你怎么在这儿?”她说完才反应过来,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说明自己怕是有救了,语无伦次地道:“胡王妃她吐了,老王爷他,你怎么...你怎么...?”
    燕绥拍着她的肩头轻轻安抚:“阿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再说好吗?”
    沈蓉惊魂未定,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被他半搂着出了王府的地牢。燕绥脸色也不大好看,这地牢他关过朝廷的细作,关过与朝廷勾连的下属,没想到有朝一日关了自己未来的媳妇。
    他一低头见沈蓉脸色惶惶然,只知道拉着他的衣角,显然已经惊得没了主意,他不觉有些心疼,伸手掏出干净绢子来帮她揩了揩脸:“阿笑,你没事吧?”
    沈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腿儿,怔怔道:“应该没有吧。”
    燕绥半搂着她到了牢门外,老王爷的亲卫和他的亲卫已经动上了手,两边一见到他,齐齐叫了声:“王爷!”不同的是老王爷的人惊怒,而他的人则放松许多。
    沈蓉还没缓过来的脑子又一次死机了,王,王爷?!
    她这些天一直有这个脑洞不假,但她家那个又傻又精,是不是卖萌犯蠢的大锤猝不及防真成了烨王,也就是说原来的许多事都得被推翻重新来想,她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看着燕绥的脸都觉着有些不真切了。
    燕绥这回若是存心瞒她,也未必没有说法,只是他这回已经不想再瞒了,低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才对着那些还在动手的亲卫们道:“此事我回头去和父王说的,你们都退下。”
    老王爷的亲卫无法,毕竟父子俩的事儿外人怎么参合都不对,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燕绥放缓了声音:“阿笑,咱们先回去再说,好吗?”
    可怜沈蓉脸上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燕绥瞧她这样,干脆把她带回自己的东院,给她冲了盏杏仁茶递到她手边:“阿笑?”他试探着握住她的手,小心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沈蓉神情恍惚地看了他半晌,既想道谢,又想跳起来捶他个鼻青脸肿,还想摇着领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导致她许久才找回了语言功能,一把扯住他的领子问道:“你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骗我,你有何居心!是不是打从你认识那天起就在骗我。”
    她说着说着咬牙恨恨道:“我就说吗,天下哪有失忆这么离谱的事情,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枉费我拿你当...”她噎了下才道:“当自家人!”
    她说着说着最后几个字不觉有些吐字不清,喉咙里似乎哽咽了几下,不过硬是咽了回去。
    沈蓉原也不是脆弱的人,不然家里这么大变故她早就去寻死觅活了,要是不相干的人,任由他怎么说谎呢,她都不会多嘴一句的,而燕绥不一样,撇除两人的暧昧不谈,她也早拿他当自家人看待了,得知他骗了自己这么久,简直想捶死他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当初没救过这没良心的!
    燕绥都没料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被拉的身子一低,只得就着这别扭的姿势解释道:“阿笑...我当时被朝廷派来的人伏击,不留神被山石磕中了脑袋,那时候确实什么都忘了...”他说到此处,目光微柔:“当初多亏你救了我,不然我还不知会如何。”
    沈蓉冷哼了声:“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你也就没有骗我的机会了。”她沉着脸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燕绥修长手指抚过她有些泛红的眼圈,不知道是因着恼怒还是伤心,她黑着脸躲开了,他手僵在原处,叹了声道:“就是那回施既明设计将你带走,我想法营救你的时候无意中碰到几个我的下属,他们道出了我的身份,还说了几件在蜀地的事情,我这才想起来的。”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决定了说实话,干脆就和盘托出。
    沈蓉略一回想就想到了,虽然知道他不是一开始就骗人的,但她还是给气的不轻:“中间这么长一段你都在骗我们家?”她忽然又想到一事:“我就说那几个镖头怎么那般古怪,他们也是你的手下冒充的?当初施既明追杀我们,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燕绥神情有些狼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当初你落水失踪,一直在想法设法地找你,后来逼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招厨娘的法子。”他后来才知道沈蓉人竟然在李府,难怪他当时派人几乎把整个蜀地都翻遍了也没找着
    沈蓉瞪大了眼睛怒道:“也是你哄着我留在王府的!”
    燕绥这下更不好说话了,沈蓉气的简直都说不出话来,肩膀微颤:“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在我们家的时候,无论是衣食住行我都尽心照管了,你在蜀地之外怕泄露身份不说实情我能理解,你不信我,大不了咱们以后再不来往就是了,你已经到了蜀地,回了王府,还来骗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燕绥怕她气出毛病来,拍着她的肩头轻声安抚:“是我的不是,你先冷静一下,我...”他被问的顿了下才道:“我实在太想吃你做的菜了,所以...”他话才说了一半,已经被沈蓉重重啐了。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担心她大伯才故意隐瞒想把她先骗成自己的烨王妃的吧?可怜他英明一世,到她跟前也只能想出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来。
    沈蓉坐在原地气的胸膛起伏,忽然冷笑着问了句:“敢问烨王一句,您怎么不一直瞒着呢?怎么今儿就想说出来了呢?”
    燕绥缓了神色道:“我这些天辗转反侧,一直觉着这么骗你于心不安,今天一听说你出了事就立刻赶回来了,想着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你...”
    当然还要感谢表弟送的助攻。
    沈蓉沉着脸不言语,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彻彻底底冷了下来:“你既为烨王,蜀地没什么风吹草动会是你不知道的,我父兄的下落难道你真的查不到?”
    他根本就是想把自己和沈家彻彻底底地分离开!
    燕绥俊脸一僵,沈蓉面色发冷,现在一眼也不想看他,转过身就要走出去,燕绥伸手想要拉她,不过被她侧身避开,他无奈,本想自己跟过去的,见她满脸嫌恶抗拒,显然是不想见自己,只得叫了两个底下人,扔了牙牌过去:“跟着她,护送她回自己的院子里。”
    沈蓉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王府守备森严,她也不可能随意就往外跑,乱晃了一圈,幸亏有牙牌护身才没人捉拿她,最后还是不得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仰面往床上一躺,又是恼怒又是心烦,恨恨地摔了个茶盏子,一抬手看见她过生日时他送的珊瑚钗子,眼神不由得更为复杂,深吸了口气,抚胸给自己顺气,进行自我开导,燕绥虽说骗了她这么久,但是对她也不差,今天这不还救了她吗?今天要不是他救了自己,自己估计早都横尸牢里了。
    沈蓉想这些倒不是为了燕绥开脱,主要是用来劝说自己还没那么瞎眼,但一想到燕绥当初在她面前那个装傻充愣的样子,心头又是一股火冒出来,忍不住重重一捶桌案,没啥淑女形象的‘擦’了声。
    今天的这事情真是一件紧挨着一件,沈蓉烦的在屋里走了好几圈,突然觉着额上隐隐作痛,撩起厚刘海对着铜镜一照,发现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几颗红肿的痘儿,一碰就升腾的,一般额头长痘应当是肝火太大导致的,她看了不觉更加烦闷。
    她是天生的好肌肤,从小没长过痘好不好!这要怪也得怪那嘴里没一句实话的大锤!
    沈蓉正在烦闷,突然院外有了敲门声,她顺着门缝一瞧,见竟是那个上午负责处置他们的老王爷亲卫。
    亲卫道:“沈姑娘在吗?劳烦开一下门。”
    难道是上午没杀成,下午又过来补刀?
    沈蓉心里又擦了声,左右看了看没有能跑的地方,回屋拿了把菜刀来防身,正准备拿些桌椅板凳把大门抵住,没想到那亲卫身手了得,三两下就翻过了院墙,冷眼瞥着她手里的菜刀:“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我若要杀你,这么一把菜刀也拦不住我。“
    沈蓉脸色的冷漠程度跟他不相上下:“你若是敢在这儿动手,我就直接把事喊出去,反正都是要死的,我死了也断不会让旁人好过!”
    亲卫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胆子倒是不小。”
    他顿了下又道:“废话不多说,这个卖身契你签了吧。”
    他说完把一张卖身契签到沈蓉面前,淡淡道:“王爷向老王爷求情,老王爷才开恩饶了你一命,但老王爷总归对你不放心,签了这张身契,你生死都是王府的人了,若是有半点风声传出去,立刻杖毙。”
    签了这身契就等于是卖身为奴了,沈蓉脸色十分难看,正欲开口质问,没想到竟有人帮着她把她的心声说了出来:“她要是不签呢?父王要如何?”
    第41章 第 41章
    沈蓉一怔, 不知道燕绥什么时候从她的小院的后墙处冒了出来, 看来也是个没走大门的,沈蓉心里还气着他,但此时又不得不拉下脸来配合, 因此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亲卫目露诧异, 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 似乎不明白燕绥为何如此费心护着一个厨子, 只当成他们父子二人斗法。他垂眸敛声道:“这是老王爷的吩咐,还请王爷不要令我们为难。”
    燕绥淡然瞥着他:“我说了, 我回头会和父王解释的。”
    他声调仍是毫无波澜, 亲卫额上却不觉冒出汗来,此时才真切地意识到他是这王府的主人, 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就是老王爷也远远不及。
    他垂头道:“老王爷说了,现在不想见您, 还是我帮您去传话吧。”
    他也不想把燕绥得罪的太狠了, 过了会儿又回到小院,想到老王爷的回话,顶着压力硬着头皮继续传话, 不过这次口气松动了许多,远没有方才那般强硬:“老王爷还说了,若王爷执意不肯让她签卖身契也罢了, 只是她得保证一辈子在王府当差, 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平时也不许和人勾连生事。”
    燕绥本来不欲跟他废话, 但听到此处竟然心情有些微妙,若是阿笑能一辈子待在她身边...他很快用手指点了点额头,敲出了脑海里不切实际地念头,轻轻嗤了声:“这话就莫名其妙了,她是我的私厨,我厨下的事儿都由她管着,以后我要是出门觉着外面的饭菜不适口,难道也不能带她出去?让我平白饿着?”
    沈蓉抿了抿唇,老实说这个条件跟要她的命比已经很优厚了,但是如果这辈子不出王府,她的家里人怎么办?难道要她一辈子都不见家里人吗?
    这理由其实很不怎么样,亲卫声音却低了几分:“您可以另寻厨子...”他看见燕绥的眼神,后一半话就说不出来了。
    亲卫对沈蓉的态度自然不上心,主要是看她身前站着的烨王,他又怂了一次,再当一回信鸽,第三次过来又道:“老王爷说了,王爷若是不能保证她这辈子不出王府,得保证她这辈子都不踏出蜀中,且绝不能和朝廷的可疑人物来往,不然老王爷立时取了她性命,绝对不留!”
    此时已经不只是沈蓉的问题了,至少在老王爷眼里不是,这是父子二人又一次交锋,而且他是败的那一方,他也没想到不过想灭个口竟扯出这么多麻烦来,他现在真是杀了沈蓉的心都有了,偏偏她现在被燕绥保着,老王爷也轻易动不得!
    燕绥知道老王爷其实在借此试探自己底线,但是他想的就比较多了,以后他要是和阿笑结婚还想出蜀玩呢,难道他的妻子要一辈子待在蜀中不出来
    你瞧瞧这想的远的,现在人家还正对他火冒三丈呢,他就已经想到结婚生子去了。
    他正要开口,就听沈蓉道:“劳烦亲卫帮我回王爷一声,就说我应了,此生绝不踏出蜀地半步。”
    老王爷不管怎么说,到底掌管蜀地多年,虽然奈何不得燕绥,但她的家人都在蜀地,万一把他惹毛了他要对自己家里人动手怎么办?
    亲卫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回去交差了,虽然父子没有正面交锋,但就是如此,老王爷退让了二三回也气的不轻,想到沈蓉就简直是如鲠在喉。
    燕绥见她应下也就没再多话了,反正以后出蜀不出蜀不还是他一句话的事,他转向她道:“阿笑?”
    沈蓉直接背过身,一副不想理他的架势,燕绥厚着脸皮继续搭话:“我知道父王从正院派了亲卫过来,就猜到他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你出事,特地赶过来,幸好我赶来的及时。”
    沈蓉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想到他原来装傻充愣的呆样就生气,同时心里还隐隐觉着惶惶恐惧,她从来没见过他,对他的印象仅仅来自于他‘失忆’的那段日子,可如果那段日子都是装出来的,那他这个人还有什么是真的呢?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性情如何?她只知道他谎话连篇,他装傻卖乖,她对眼前这人半点都不了解。
    燕绥干脆绕到她身前:“你若是恼了我,说我掐我都可以,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觉着好些?”
    她一恼起来额上两颗痘儿就隐隐作痛,她见他一副硬赖着不走的德行,抬头看了他一眼,冷淡又绝不失客气地叩拜行礼:“多谢王爷出言相救。”
    燕绥一怔,又噎了下,伸手扶起她:“阿笑,你这是做什么?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让你谢我,当初你也搭救过我数次,我只是心里惦记你。”
    沈蓉在心里撇撇嘴,面上一本正经地道:“前尘往事,我已经尽数忘了,什么搭救不搭救的我也记不得了,如今我只知道您是堂堂烨王,而我不过是您厨下的一个厨子,您费心思救了我,我当然要感谢您。”
    不就是装失忆吗!谁怕谁啊!
    燕绥给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弄的怔在原地,半晌才蹙眉疑惑道:“阿笑,你...你怎么了?”
    沈蓉心里呸了声,故作不解地道:“王爷果然神通广大,竟然知道我小名诶!我什么怎么了?我挺好的呀。”
    她越想越觉着装傻充愣这个法子挺好,一直装装装装到他觉着腻烦了没劲儿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来纠缠。她再尽心当几年差,把他的人情一还,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就活在彼此的记忆里算了。
    话说装傻充愣果然很爽啊,难怪燕绥当初装的那么六。
    燕绥:“...”
    他当然知道沈蓉还在气他,因为气他所以故意在她跟前装傻,但自己造的孽,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