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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怎么,你看什么?”
    阿萝摇头,叹:“我是看看,该不会是有人把你给换了吧。”
    要不然,怎么这性子大变?
    萧敬远听她说这个,也是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幼滑的脸颊。
    “我只是想着明日就要离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停顿了下,无奈地笑了:“等我回来时,你是不是肚子就大起来了?”
    阿萝想想也是,便道:“是,肚子会大起来,胖了,不好看。”
    萧敬远牵着她的手,来到窗前,看外面的柳絮飘飞:“没关系,胖就胖些,胖了也很好。”
    说着间,他指着外面:“你看,现在正是白絮飘飞的时候,再有五个月你就差不多生了,那个时候刚刚入秋,怕是树上的叶子又要掉了。”
    “是。”阿萝颔首:“等过了中秋,我差不多就生了。”
    萧敬远有力的臂膀轻轻环住她的腰;“那我们就以秋叶为誓吧,等到秋叶飘飞之季,我回来,陪着你。我要亲自陪着你经受分娩之苦,看着你生下咱们的孩儿。”
    阿萝仰起脸来看向自己的夫君:“好。那我等着你,等着你平安归来。”
    萧敬远笑道:“放心就是了,我有你亲手为我做的荷包,黄叶落地,我必能归。”
    “荷包?”阿萝眨眼,心中不免有愧,想着那荷包上,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个眼睛了。
    “嗯,就是过年那会你做的。”
    阿萝微微低头,眼珠转了转,想着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话?
    可是如今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的,实在是太甜蜜不过了,说这话,未免太煞风景了吧?
    想了想,她终究是没说。
    还是等到他平安归来,她再告诉他吧。
    他家夫人,根本是个不会做女红的,所谓的贤惠勤奋人儿,也只能装装样子了。
    其实……他不是也应该知道,她从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点了,这两天很忙,等周三,周三晚上我要更至少一万字!
    大家不用担心,没有啥事儿,男主很快就回来了。
    ☆、第135章 叶青川
    阿萝站在高塔之上,望着自己的夫君远征而去, 陪着她一起上高塔的, 是萧家的老祖宗。
    老祖宗这几日仿佛老了许多, 脸上皱纹深了,头上白发多了, 走起路来也有些蹒跚。
    “咱们萧家如今走背运, 我只盼着你肚子里的这个平安出生,我听说,新生的小娃儿能带来福运。”老祖宗这么念叨着:“其实有个小娃儿啼哭声也好,有啼哭声热闹。”
    经老祖宗这一说,阿萝看看陪在老祖宗身边的媳妇姑娘的,顿时也觉得仿佛有些单薄。
    大夫人因为这事,备受打击病倒了,家里中馈如今由二夫人掌管, 一时接手得不顺,忙得团团转。而萧敬远这一出征,自己便要先回娘家小住, 老祖宗可不觉得寂寞么。
    “母亲, 你放心就是, 过几日我回来, 等到秋天, 敬远也要回来,建功立业,家中添丁, 那都是喜事。”
    老祖宗想想也是,颔首道;“只盼着如此,只盼着如此,不图建功立业,只求平安是福。”
    送走了萧敬远,告别了老祖宗,阿萝便启程回去娘家。
    如今冯启月已经定了人家,是当朝三品官员之长子,这对于冯启月来说也算是极好了,她自然高兴,高兴之余,见了阿萝都笑逐颜开的。
    宁氏看女儿归来,亲自扶着她进了屋,又叮嘱了她好一番怀孕的禁忌,又吩咐厨房赶紧去按照之前她拟好的食谱来给阿萝准备膳食,好一番忙乎。
    阿萝舒服地坐在榻上,听着母亲唠叨这个那个,不免心里给感慨万分。
    有娘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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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叶家摆了家宴来给阿萝接风洗尘。
    阿萝嫁出去没多久就病倒了,之后又出了失踪的事,可算是把宁氏和叶长勋担心得不轻。当时叶长勋也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帮着一起寻找,万没想到,最后竟然在萧家宅院里找到了。
    “这萧家也实在是家大业大是非大,早知如此,真不该随你性子让你嫁过去。”宁氏叹了声,她这宝贝女儿,嫁过去,也真是多灾多难。
    旁边的叶青越把个炖猪手夹到了姐姐碗里:“姐,给你吃个猪手,转运,去晦气。”
    阿萝见了,噗嗤笑了:“听谁说的,这个能转运?”
    叶青越想了想:“书上说的。”
    宁氏无奈,笑斥道:“你少胡说八道。”
    一时又对阿萝道:“青越如今跟在太子身边,越来越没个正形,我瞧着都有些张狂了,明日也该让你爹找太子说说,好生管束他。”
    阿萝憋了笑,点头道:“母亲说的是,青越才多大年纪,便得太子器重,少年得志,就怕太张狂。”
    这母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叶青越头皮发麻,连忙求饶道:“我不就给姐姐夹个猪手,怎么倒牵扯出这么多事……我以后再也不夹了还不行……”
    他那可怜样子,倒是把这母女二人给逗笑了。
    用完晚膳,阿萝便想着过去哥哥书房中。
    她是没想到,哥哥竟然拥有上辈子的记忆。
    只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其实是自己大意了,哥哥往日行事,早已经有所端倪,自己早该察觉的。
    她想过去,和哥哥说句话,可是走到哥哥书房前的回廊时,又顿住了脚步。
    说什么呢,说哥哥,怎么你也重活了一辈子?
    还是问问哥哥上辈子的事?
    他们兄妹二人,这些年,其实都是瞒着对方的,如今经了这次的事,彼此都算是触目惊心,总算知道真相,于是两个人来一个闲话上辈子?
    她不免笑叹了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按下不提,心知肚明得了,耳边却听到一个声音,顿时那笑便凝在唇边了。
    “这就是萧家的藏宝图了。”
    “是,主人,这张图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萧家宅院设计图,里面包括地下通道和水牢水库的布局,另一部分便是这藏宝图。当初那萧拐被抓后,他只拿出了那张设计图,却藏起了这个藏宝图。”
    “呵呵,当年先祖皇帝留下这个藏宝图,是为了给后代子孙留一个退路,可是他怎么可能想到,白云苍狗,世事多变,皇室之中几番更迭,早已经没了这藏宝图的秘密,反而是流落到了旁人之手。”
    “那柯容区区一个女子,自是无这般野心,这藏宝图也算是明珠暗投了。”
    “不,即使柯容有那野心,这藏宝图,也不会是她的。”
    “主人,何出此言?”
    阿萝听到这里,已是震惊不已,那个被称作主人的声音,赫然正是她的亲哥哥叶青川。
    却听得哥哥又道:
    “虽说当年先祖暗中命宫中高手成立暗云会,并留下那玉佩以做号令之信,是为了让他们有朝一日协助玉佩主人开启藏宝图。可是,白云苍狗,世事多变,今日的暗云会,其实早已经不是先祖时候的暗云会。暗云会内部,如今已经是四分五裂,各藏野心,他们又怎么会甘心听命于区区一个弱女子?他们帮着柯容火烧天逸书楼,囚禁我的妹妹,不过是顺手而为,麻痹柯容,想从柯容那里套取藏宝图罢了。一旦藏宝图到手,便是柯容命丧之时。”
    “怪不得,暗云会的人根本没有要保护柯容的意思。”
    “一个弱女子,怀揣巨宝,引来各方觊觎,她以为她利用了所有的人,其实根本是在为人所利用。只可恨的是,她使我妹妹遭受牢狱之苦,如此一想,未免让她死得太便宜了!”
    “主人如今能够一举歼灭暗云会,夺得这藏宝图,实在是可喜可贺,从此后,主人便是要这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天下?天下既已取之犹如探囊取物,要它又有什么意思?”
    清冷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傲气,就这么在书房里响起。
    “这一次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南罗动乱,萧敬远南下远征,我可以放开手脚,才把这暗云会来了个一锅端。再寻个时机,从我妹妹那里取了避水珠,潜入萧家水库,运出宝藏……”
    阿萝听得这番话,先是震惊得不能自已,后来细细一想,也多少明白了。
    原来哥哥和萧敬远联手,其实提供的关于上辈子的消息,到底是隐瞒了许多。
    哥哥如今获得了那藏宝图,想从萧家取得宝藏,然后呢?
    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听哥哥意思,那藏宝图所带来的宝藏,是能颠覆天下的啊!
    阿萝震惊过后,渐渐地平静下来,转瞬间,她已经有了想法。
    当下从头上摘了那避水珠,走向哥哥的书房。
    她刚一走近,里面想必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动静。
    她推开门进去,笑了笑,却见哥哥正在书房前的红木椅上坐着,旁边伺候着一位黑衣的男子,看不清面目。
    叶青川见妹妹进来,又看她肚子都大了,连忙过来,扶住她道;“阿萝,怎么这会过来了?”
    这么说着间,旁边那位黑衣男子已经无声告退了。
    阿萝抬头凝视着哥哥,过了一会儿,却道:“哥哥,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叶青川闻听,脸色微变:“阿萝?”
    阿萝看着哥哥,忽然泪水就落下来了。
    “哥哥,我知道你上辈子定是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你为了给我报仇,定也付出了许多。可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如何,也不希望你为了所谓的宝藏费尽心思,如今爹娘都在,我也好好活着,咱们又添了一个弟弟,你就不能过个安生日子吗?你若再折腾出什么事来,你让爹娘如何自处?你让我怎么自处?”
    叶青川怎么也没想到,凭着自己和自己属下的耳力,竟然能让妹妹偷听去这些话。
    他咬牙,皱眉道:“阿萝,你既然听到了,那我也不瞒你,拥有了萧家底下的宝物,那就是富可敌国。我既然费尽周折得了这个藏宝图,总是要——”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阿萝望着旁边已经点燃的蜡烛,突然伸手,将手里的避水珠放到了蜡烛上。
    跳跃的火苗舔着她玉白的手指,也烧上了她手里的那避水珠。
    万物相生相克,避水珠能驱水,却怕火,她的手尚只感到一点灼烫,避水珠已经变形软融。
    叶青川看到此番情景,忙劈手抓住了妹妹的手腕,可是为时已晚。
    那举世罕见的避水珠,已经变成了软融融的一滩,而阿萝的手指也已经灼伤。
    叶青川气急败坏地道:“来人,来人!请大夫!”
    阿萝忍着痛,抬起泪眼,望着哥哥:“哥哥,避水珠已毁,萧家的水库再无可进之法,除非毁萧家宗庙。难道你忍心要和萧家为敌,看着妹妹的幸福毁于一旦?我,我腹中已经有了萧家的血脉。”
    叶青川望着含泪的妹妹,看看那已经毁掉的避水珠,摇头叹道:“阿萝,你何必如此伤自己来逼我?那藏宝图与我而言,有也可,没有也可,我只是——”
    他并没有颠覆天下的野心,也没有要当那个富可敌国的人,他只是,数年筹谋,不拿到那一大批宝藏,心里终究不痛快罢了!
    阿萝听闻,扑到了哥哥怀里:“哥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