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趁此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几乎贯穿胸膛的狰狞伤口。伤口都没结完伽,不停渗出黑血,散发出不祥的气息。如若不是新身体太特殊,伤口就不会这样简单了。
饶是这样,她照样腾起了怒火。他们竟然想要摧毁她亲手缔造的身体。她创造的,只有她自己有资格销毁。
可惜那群人大概死了,兴许连全尸都难留下。想到这她不由大为遗憾。
她如此想,基本也是如此说的:咒语伤到了你的灵魂。我才不会接受和一个残缺的灵魂进行最后决斗。你的灵魂是我的,她开始仔细研究那道伤口,语带凶狠,不许乱动,疯子。
汤姆里德尔任由她摆弄,毕竟在渴望拥有这方面他们一模一样,实在没什么可相互指摘的。她念诵咒语念诵得极其缓慢,悦耳的声音同拂过的微风交响成了奇异空灵的乐章。东方果真最擅长灵魂,在声声咒语中灵魂中的罪孽与疯狂都被抚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伤口龟速愈合着,黑血在逐渐减缓,疤痕覆上了表层。然而他注意力早就不在上面了。
他在看她,专注认真地看她。这种凝视在夜深人静时进行过无数次。他贪婪无法满足地掠过她每一寸容颜,确认她的存在,享受彼时的拥有,偶尔会如两年前那般幻想这将是多么完美顺从的魂器。
这一次不同。疗伤的同时咒语似乎暂时抽走了什么,他开始留意肤浅的东西。
她的眉眼更加精致,一颦一笑间逐步有了风情。黑发一如既往柔顺光滑,流过指尖时比丝绸还要柔软缠绵,连嘴唇都更加饱满红润。十五岁上头少女长得飞快,抽高的个子生出了摇曳之姿,仿若轻轻一揽便能如一滩清水般软在怀中。
毫无疑问,她长大了。
灌木掩映,夕阳昏黄,从远处看不过是一对正在幽会的男女,赤红斜阳最大限度挑起了暧昧,大胆抹于画卷之上。血腥和诅咒沦为了配角。
应当是他先开始的-受不了诱惑并极度渴望拥有的煎熬,覆上了探索过无数次的温软:你也是我的,羽,灵魂,身体,他稍微停了下,只能由我动手。
慕羽愣了几秒,随即便开始了反击,自是没能令他如愿:邓布利多在北欧布了更大的局,不止煽动家养小精灵。属于麻瓜的军队中,得到力量的,没得到力量的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她状若幽灵般在他耳边低语,猜猜我做了什么?
本来这时说这些话十分煞风景,然而由她将来却别有韵味,巧妙与流动于空气中的暧昧融合在一起。
你让他们再难生出反抗,借助邓布利多的手扩充了疆土,答案太简单,他凝望着那双眼睛,同样开始布下陷阱,他们从海峡登陆,通过内部残存的反抗一路推进到梵蒂冈,魔法部隐藏的入口,也是...
麻瓜为虚构神灵创建的圣地。
再也不是了,他于起伏中流连,他们兴许想让我同卑贱的麻瓜葬在一起,甚至被麻瓜踩在脚下。我让他们的血流了七天,给那群麻瓜制造了一场真正的福音。我才有权力定义什么是恶魔什么是神灵...
陷阱果真有用。他终于得以窥见到一抹真正的情绪。
她的愧疚自责太浓厚了。
我也有错,承认错误于他而言太难了,不管怎样都显得生硬,我们的高傲,轻敌,都一样。
任何时候都适合说这番话,唯独不是现在,慕羽立刻明白刚才他干了什么,意识到踏入了怎样的陷阱。
气恼代替了所有有可能出现的复杂情绪。
她使上了力道:疯子,你不能在这种时候摄神取念,她干脆将他带到了地上痴缠低语,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你怎么能在这时摄神取念,窥探我的大脑?
握的那地方显得她根本不像之前以为的那样对某些事一无所知。
放开,他威胁着,哪怕知道她根本不会惧怕,松手,羽,我最后警告一次...
嘘。慕羽将食指竖在他的唇上,既不松手也不进行多余的动作,毫无畏惧地就这样吊着他,连刚才展露的愤怒似乎都消退了。
湖水忽然被引上来,劈头盖脸浇在他身上,紧随其后的便是她肆意轻快的笑声。
一切仿佛都是她的一场玩乐。她似乎将为数不多的快乐,幼稚,放肆倾泻在了这场游乐中。
当然换作另外任何人除了变成一具尸体外再没有多余的下场。
今天不是时候,疯子。她歪了歪头,又一捧水泼了过去,像是沉溺于打水仗的小孩。
终于松开了,然而冰与火的交叠折磨尚还没有结束。里德尔几次三番举起魔杖,他太纵容她了,即使在孤儿院时也没有这般待遇。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咒语,一个咒语而已...
之前做不到,现在更别想做到。不提看到那张笑颜时驾轻就熟的咒语差点忘得一干二净,便是滴落的清凉水珠也强行将他拉回了理智。
谁知道这又是她的什么花招。她今天鲜活得过分。
慕羽仰躺在他身边,天空中流云聚拢,送别着最后的夕阳,也为这场荒唐画上了休止符。
浮云尚在流动,光线在褪去,唯独停止的只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