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小子一直站在这里看什么呢!我头上有动物园吗!】
【还有……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暧昧”两个字几乎是一下子就霸占了楚辞的整个脑袋,他觉得自己眼前晕乎乎的,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幅度逐渐增加,升甚至带动整个胸膛都在微微发痛。
楚辞顿感不妙,他拧起双眉,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胡乱地在抽屉里扒拉着,站在身侧的季宴礼很快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蹲下身,紧张地盯着楚辞苍白的小脸。
“楚辞?”季宴礼轻唤一声。
抽屉里的书包“哗啦”掉落在地,犯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原本还算能忍受的疼痛几乎是几秒钟之内极具增大,冷汗顺着楚辞的额角滑下去,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衣衫。
“药……”楚辞有气无力地瘫在桌子上,伸长手臂想去够地上的书包。
季宴礼比他更快地把包抢了过去,翻找几下后拿出一个白色药瓶,他迅速从里面倒出几粒药,接着走过去搂住楚辞,把圆圆的药粒塞入他的口中。
苦涩的白色药丸在接触到口腔的一瞬间化开,楚辞皱着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环抱住他的季宴礼替他拧开水杯,倒出一杯温水凑到自己唇边,接着轻轻撬开唇瓣,慢慢慢慢,把水液从唇缝中喂进口腔。
自从上次在医院确诊先天性心脏病后,季宴礼对待他明显小心了许多,除了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态外,还偷偷多买了几副药随身携带着。
温热的水液渐渐冲刷掉口腔里的苦涩,透明液体顺着楚辞的唇角溢出,接着沿着白皙的脖颈,藏进湿漉漉的衣领里。
痛感总算减轻了,楚辞窝在季宴礼怀中大口大口喘气,每次犯病之后,他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季宴礼紧紧抱着他,胸口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至楚辞全身,他低垂着眼眸,漂亮的眉眼里满是担忧,意识到楚辞颤抖的没有将才厉害后,他才哑着声音开口:“还好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
楚辞顶着一头的汗水摇摇脑袋:“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这句话将将说完,上课铃不恰适宜地打响,门外的同学纷纷走进来,却在看到楚辞的那一秒同时露出了惊奇的目光。
面对源源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楚辞总算清醒过来,他和季宴礼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持着怎样亲昵无比的姿势。
这和在大街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楚辞慌慌张张地想要挣脱季宴礼的怀抱,可身后的人并不如他所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要楚辞悄悄挪开几厘米,他就强硬地用手臂重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楚辞:“?”
直到坐在旁边的同桌瞄了一眼两人,并以极其鄙夷的语气说出一句:“要谈恋爱出去谈好吧,这里是教室,不是留给你们亲亲我我的地方。”
楚辞被他怼的头皮发麻哑口无言。
于是他灵活地从季宴礼手臂下方钻了出来。
怀抱着空气的季宴礼:“……”
就在这时,楚辞恰好瞄到门口宋启辰的身影,高高瘦瘦的少年低垂着脑袋,正一步一步地朝教室门口走来。
楚辞推搡着季宴礼的腰,小声嘀咕道:“上课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座位上。”
而季宴礼不动如山,平淡开口:“我担心你。”
楚辞一边瞄着门外的宋启辰,一边继续不停地戳着季宴礼的侧腰:“我已经好了,真的,不信的话等下课我抱着你做十个深蹲。”
听他这么说,季宴礼没忍住嘴角扬起一瞬,而后又迅速压了下去:“啊……需要我的时候紧紧抱着我,不需要我了就一把推开。”
“刚刚看你难受我本来也挺难受的。”
“唉,真伤心。”
楚辞感觉自己眉心跳了两下。
【你说清楚谁抱你了!!】
【我看你共情能力挺强啊,还能随地大小演。】
【还有,你刚才笑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刚才……真的很感谢你,你想让我怎么感谢,等放了学再说好吗?”
季宴礼故作纠结地摸摸下巴,就在宋启辰走进教室的那一刻,他冲楚辞眨了眨眼睛:“好啊。”
说完,季宴礼转身,又恰好对上了宋启辰的视线,原本浮现在眼底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他似乎不愿意多看宋启辰一眼,便低下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有楚辞还在庆幸地松下一口气。
他悄悄抬眼去看回来的宋启辰,只见少年正死死地盯着座位上季宴礼的头顶,表情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惜该死的季宴礼跟没事人似的头都不愿意扭一下。
楚辞又在恨铁不成钢了。
【季宴礼到底在犟个什么劲儿啊,反正你俩迟早在一起,给你老公一点捷径走走行不行啊?】
宋启辰眼角的红晕还未消散,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低气压,路过楚辞时,也许是楚辞的目光太过明显,宋启辰瞥了他一眼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看起来就跟翻白眼一样。
楚辞磨了磨后槽牙。
【活该活该!季宴礼就该多虐虐你,你以为你在对谁翻白眼!小心我天天去季宴礼耳边蛐蛐你,不然不还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