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向有些许离经叛道的墨远游也一声不吭,跟着夏星河一起单膝下跪,行最高礼。
齐路遥笑了笑,也将就着跪了下来。
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王子殿下,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加修长几分,有着高贵皇室omega血统的脸自然难看不到哪儿去,此时他身着着一非常件随意但昂贵的居家服,显然此次行动确实是临时起意。
皇室的人带走omega,应当不需要什么程序吧,书面函一会儿找人做一下发给你们。
这人眼角始终微微下垂着,嘴角也自然下撇,加上一开口就懒懒散散不愿用力的模样,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无法复制的颓丧感。
是他们亲爱的白洱王子殿下没错了。
此时,闻讯赶来的负责人也慌忙跪了下来:不用走程序。
接着看向王子殿下所乘那架毫无过人之处的警用直升机,小心开口道:
殿下,您的直升机安保系统有些落后,如果需要,我们会给您安排
不用。白洱不耐烦地打断,你们的东西更不靠谱。
说完,他转身回到直升机上,甚至没有多看那一群亲爱的子民一眼,便着急地招手:
快点儿吧,妈的。
收到指令的齐路遥拉着鹿柴快速起身,也不管那人回头望着前男友惊慌无措的神情,便也径直走向那直升机敞开了的大门。
那短短的几步路的距离,他便能感受到背后那来自夏星河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灼出个洞来。
但他依旧没有回头,甚至在离场时刻意地表现出步伐中的雀跃。
这次omega会晤也是齐路遥无数次经历过的,他知道自己不久后就会回到夏星河身边,所以他没有什么留恋。
最重要的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能趁此机会冷却下来夏星河对他的好感,或许还能有改变结局的机会。
先委屈着吧,大狗狗。
齐路遥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牵着的鹿柴的那只手已经被汗湿透了,走上直升机的那一瞬间,鹿柴几乎要瘫倒在地了。
但齐路遥毕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看他这副样子,又来了一剂雪上加霜:
小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给白洱王子添了多大麻烦?
鹿柴瞬间心态坍塌,又要往下跪:对、对不起
白洱这个没耐心的当然不会等他把话讲完,只是非常不爽地转移了话题:
不是特意来救你的,我母亲那边正好需要你帮忙看看。
白洱的母亲也就是白恩女王殿下,是整个皇室的实际掌权人,前段时间据说因为鹿柴遭遇不公正对待的事情悲伤过度,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在家中卧床不起。
欧文林以前算是白恩的御医之一,带着爱徒齐路遥也去过不少次,欧文林出了事儿之后,这衣钵自然就传承到了齐路遥的手中。
前几次轮回短暂地离开安城,也都是因为这件事。
当然,这并不是齐路遥和白洱相熟的主要原因
不错呀,你现在长大啦,不会把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带到工作生活里了呢。
齐路遥这一开口,一股浓烈欠扁又阴阳怪气的意味就扑面而来,果然,白洱的脸也宛如声控灯一般骤然黑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会爱而不得由爱生恨呢~
这句话一出,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看似静止的空气里,所有人的大脑都带着八卦之心告诉超负荷运转着。
艹?白洱殿下以前和齐老师也有过一段儿?!omega跟omega?!这
放你妈的狗屁。
稍微令人放心一点的是,白洱似乎对这套说辞产生了耐药性,只是脸色微愠,又很快调整好了。
不过齐路遥说的确实没错。
这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兼同桌,一个是家里花钱硬塞进学校的强后台废物学渣,一个是虽然也有关系但是确实是靠实力一路保送来的天才,相处起来多少有点儿小小的摩擦。
也因此,白洱对齐路遥实施了一场长达两年的软硬皆施的追求,最后连王子的身份都摊了牌,也没换回这冷却玩意儿半点动摇。
两个omega怎么玩?针尖对麦芒吗?
后来他知道了,这人的脑瓜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谈感情一说,满足不了他的肉|体需求的恋爱,都是白谈。
不过也正是这句话点醒了白洱同志,在几番激烈挣扎之后,这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世界的正确打开方式
你黑眼圈这么重?白洱戴上护目镜之前,齐路遥仔细打量了一眼他的五官,万分真诚地拍拍他的肩膀,同志,纵欲伤身啊
白洱没理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儿转过身去。
又戴上了航空耳机,齐路遥却毫无自觉地拉他转过身来,形同虚设地附在了他的耳畔:
操alpha真有那么爽吗?
频道内传来了一串串来自不同人员的倒吸一口凉气白洱王子私生活混乱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不过口味如此独特却还是第一次知道。
但白洱同志显然是个无视他人目光的自由人,谈起这个,一直丧得要命的表情居然亮了起来:
真的。
一路上,两个人就着极其危险的话题旁若无人地畅聊起来,悠闲地宛如高中同学聚会。
鹿柴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被全方位保护的王子殿下,并没有因为丧尸灾情而阻止了他的逍遥,真要说是有什么影响,也不过是因为国家内部紧急征兵,能送去给他玩的alpha数量和质量确实不如从前了。
所以你们那边儿到底做什么小动作?
兜兜转转半天,齐路遥终于直言不讳道。
我他妈哪儿知道。白洱颓靡地应付道,这种屁事儿我从来不管。
这有你的。一向心大且万分包容的齐路遥也不得不为这个国家的一代准昏君竖起了大拇指,等你妈死了,让你继承王位怎么办?
白洱一听,眉头紧锁:你妈才死了。
与此同时,刚刚目睹了两位前任当面私奔的两位同志,再短暂的思维断片儿之后,终于五雷轰顶,回到各自的营地里开始了一场小蝌蚪找妈妈的大型寻妻晚会。
夏星河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夏高远,大概是真的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
这什么情况?!说把人带走就带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夏高远也是很少应付这样的夏星河,先是沉默了几秒,终于快速把事情弄明白了。
齐路遥的账号确实存在了违反国家禁令的操作行为,直接触发了国家军情总局行动条件
那也应该是alpha带走!他皇室凭什么出来插一脚?!闲着吗?!
夏星河很少有这样脑袋一热的冲动,就连当初齐路遥被绑架,他也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归根究底,还是齐路遥走之前的决绝和愉快刺激到了他。
星河,冷静一点。法律允许皇室使用私刑处理omega。
这一声星河才勉强让夏星河后知后觉,自己正在和那个和他完全有交流障碍的父亲讲话,这才慌忙闭了嘴。
还是这段时间处长了,分寸都没了。
夏星河匆匆挂下电话,打开了直升机轨迹查询。
从刚刚来的时候,夏星河就记住了那架直升机的编号他要准确定位到齐路遥的位置。
可是,当他输入编码之后,满屏的风险警告瞬间让他窒息起来。
编号qws1425轨迹产生偏移。
编号qws1425拒绝接听地面呼叫。
编号qws1425疑似遭遇袭击,极有可能坠落于东川海域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齐老师:我真不是最浪的(无辜.jpg)
第59章 气旋06
齐路遥登上的那架直升飞机,在夏星河查阅信息的前几秒遇袭坠毁。
根据智能黑匣子实时反馈来看,坠毁的直升机上没有生命体征没有奇迹,全员遇难。
说实话,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夏星河完全没有任何实感,只是怔愣着看着那一则消息,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四周的信息突然爆炸开来,大家纷纷揣测王子殿下是否遇难、袭击者究竟是谁的时候,他的脑袋才嗡地一声爆裂地疼痛起来。
那架直升机上还有谁?
白洱王子、鹿柴、大约七八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omega警卫还有
齐路遥?
他缓缓站起身,试着拨通了齐路遥的电话,又忽然想起齐路遥没有飞行专用的通讯设备,这个时候肯定是接不到的
四肢短暂地凝固起来,思维却越转越快,极度的冷静让他在纠结一些细节,比如为什么皇室的人来的那么突然,比如为什么王子的直升机安保可以那么烂
再去仔细回看那则新闻。
现场没有探测到生命迹象。
在无良媒体见缝插针捕风捉影的当下,这则消息的内容比起它本身的的爆炸性来说,收敛到有些异常。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会放过皇宫直升机遇袭、白洱王子不幸罹难的爆炸性消息吗?
是不是说明,现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白洱王子的尸体?
这样的猜测让夏星河短暂地回了血,紧接着他又打开了坠毁直升机航线记录图。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的时速变化曲线,发现该架直升机在气氛后的十分钟后,运行速度有个明显的下降,航线也有轻微偏移的趋势。
看到这里,夏星河冰凉的手指尖终于开始有血液回流,再回头,刚好对上墨远游与他近乎一模一样、冷静如水的目光,内心了然
应当就是他想的那样,必须是。
另一边的直升机上,起飞后不久。
直升机以近乎悬停的速度在半空中慢了下来,紧接着,窗外的视野逐渐暗了下来。
本就不太喜欢坐飞机的齐路遥脸色骤然变差,略有些慌乱地开口:怎么
砰!
一声说大不大,但确实有些骇人的响声,伴随着机身轻微的颤动,让齐路遥几乎是脱口而出就骂了出来:艹!
鹿柴也吓得脸色苍白,只有白洱同志拉着张纵欲过度的憔悴脸,毫无生理反应。
但转而,等他看到了齐路遥的表情之后,就突然笑出了声来:
哟,我们处变不惊的齐大医生也有这一天?
齐路遥看他这副样子便也知道没多大问题,他也不是什么特要面子的人,很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害怕: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比如我男朋友每次差点把我冲坏的时候,我也会哭的。
突然被塞了一口精加工狗粮的白洱同志低低咒骂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咔嚓一声,机舱门居然在半空中打开了,但门的对面却衔接着一条黑黢黢的走廊,而不是他们料想中的万丈深渊。
隐形直升机,空中对接。
白洱颇有几分自豪地指了指窗外的那一大块黑色交通工具:排面。
隐形飞机只是涂满特殊涂料后,相对于探测雷达隐身,而非视觉上的直接隐身,但这样看确实还是有几分皇室排面的。
都快几百年了,这技术也没多大进展嘛。齐路遥看了一眼外面嗡嗡的大块头,无情吐槽道,说起来对接的时候也太不柔和了,小机机也得被它弄疼了吧?
小机机显然是指手下这台颇没有排面的普通警用直升机,确实是一副被糟蹋了的良家妇女模样。
被质疑皇家科技质量的白洱终于再没有一丝力气去和这厮对峙,只是加快了步子,带着人离开了机舱,走进对面的隐身大机机之中。
终于,鹿柴忍不住发问道:我们这是?
白洱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虚晃一枪、战略转移啊,万一刚刚那群人里,就有人想谋害我呢?
看着鹿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白洱反问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敢坐这种直升飞机上天吧?
齐路遥对此倒是接受度良好同窗三年,这家伙每天上学放学都是带着几乎一个精英连的警卫保镖。
这倒也不是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因为这位尊贵的王子殿下,他们的学校被人埋过炸|弹、遭受过来自极端反omega组织的kong怖袭击、甚至两次搬了校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