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缪言的第一眼,蒋斯礼就打定主意要把缪言介绍给她哥。
但缪言好像有男朋友,她有好几次见到缪言在校门口和一个寸头男生说话。蒋斯礼看不出他们之间有那种交往中的动作,比如抱和亲,他们每次见面的距离都很拘谨。但如果说是朋友的话,一周至少见一次,哪还是异性朋友这么简单?
可能是在暧昧?
那暧昧又有什么影响?
蒋斯礼觉得她哥有戏。
“哥,我有个室友,感觉她就是你的天菜啊。”蒋斯礼爬在宿舍外走道尽头的栏杆上跟她哥打电话。
那边有钢琴声,他在弹钢琴。
“蒋斯彦你听不听得到我说话?”蒋斯礼提高了声音。
钢琴声停了,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嗯。”
蒋斯礼跟她哥是两个性子,蒋斯礼活泼外向些,蒋斯彦文静内向些。
“我那个舍友,真的,跟她对视的第一秒就好像有电流穿过我的身体,我都呆住了。”
“她简直就是你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模一样。”
蒋斯礼夸张地形容着,但真的只是听起来夸张,她可一点都没说错。
“哥,我给你发她的照片,看微信。”蒋斯礼退出了通话框,翻到相册里她拍的一张军训时候的班级合影发给了蒋斯彦。“第四排正中间,我相信你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好。”电话那边有椅子挪动的声音。
随后就是无限沉默,忽然:
“她叫什么?”
铁树开花了。
蒋斯礼瞪地眼珠都要跑出来了,怎么回事,她的哥哥,她单身了近二十年的菩萨哥哥,居然有对女人感兴趣的一天?
蒋斯礼准备的一肚子逼她哥接受她舍友的话,全部都可以当成屁放了出去。
“她叫缪言。”蒋斯礼立刻把缪言的名片推了过去。
“哥,加不加就看你了,我是建议你快快加上。”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好。”
蒋斯礼就把电话挂了,“yes!”蒋斯礼一下子跳了起来,没人比她更会做红娘,她这就回去跟缪言说。
但缪言拒绝了她。
蒋斯礼问她:“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缪言在看《当你不孤独的时候》,听到蒋斯礼的问题,她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觉得你和我哥很有缘分。”蒋斯礼觉得她哥的前途还有点黑暗。“我跟你说过我哥的,b大音乐系在读,还蛮帅的,成绩好,人品也不错,就是和我一样头发有点自然卷,然后记性差了些,人闷了些。”
缪言默不作声地把电影的声音调高了。
蒋斯礼把手机里偷拍的蒋斯彦递到缪言面前,缪言不得不把电影暂停。
“不是我的菜。”说不上来,她不喜欢这样的男生。
“不是吧…还蛮帅的啊…”蒋斯礼偷拍的那张是蒋斯延在练习钢琴时候的照片,他穿了白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甚至照片放大还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
“你别费心思了,真不感兴趣。”
缪言突然打了个喷嚏,有点冷啊,冬天是不是已经来了,缪言抓了件外套披在她自己身上。那刚好,等放假回去了,她就要去喀什走走。
晚上,缪言收到了一条好友验证,对方打来的备注是蒋斯彦。
缪言躺在皱了皱眉,蒋斯礼还没罢休吗?
纠结了好一会,她打算先同意,再和蒋斯彦讲清楚她对他没兴趣。
但是蒋斯延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却是一条音乐分享链接,是postmalone《dejavu》。
她喜欢这歌,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接受这样奇怪的开场,可是形形色色的男人见多了,这样的开场也别有新意。
她说:挺好听的。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你知道dejavu的意思吗?
靠什么直男?缪言好感突然骤降。
缪言回:不知道。
对面回了:它的意思是既视感,大概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形成原因不明。
所以呢?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和意味不明的答案,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缪言刚准备把她打的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发过去,对面就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幅画,被挂在一面白墙上。
画上是一个女人的半身裸像,几乎全是用不同色度的粉色描绘而出的。
而这个人,居然很像她。
不是她自恋,是画上女人的特征几乎和她一模一样,长发,丹凤眼,鼻尖的痣,肉唇,和左胸的蝴蝶。她不得不这样怀疑。
怪了,难道这就是那个什么dejavu吗?
对面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冒昧问一下,你左胸,有蝴蝶吗?
不是,这他妈的?
缪言一下子坐了起来。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什么隐藏摄像机吧?什么看素人反应的节目?
缪言觉得这有点,不太真实。
她没回答那个问题,但她的不回答也几乎算是回答了,因为她问:你什么时候画的?
一年前。
一年前她哪认识什么蒋斯礼蒋斯彦?
你为什么画她?
对面过了好一会才有回应:因为我好像见过她。
他又接了一句:是你吗?
她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缪言感觉她要疯了,她退回去看了一眼那个照片,怎么越看越像她?
她说:我不知道。
对面又没了消息。
缪言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发呆,今天这个事情让她有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手机一阵震动,她拿起来,蒋斯彦回她消息了。
他说:我来找你。
为什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这件事情的走向变得很奇怪,但她好像又不想抗拒,因为她也很好奇,所以没有鬼使神差一说。
缪言欣然答应了。
蒋斯礼听到后很高兴,她说她第一次看到他哥这样,她哥小的时候就很内向,但是成绩很好,是个沉稳的人,但对于生活上,他可能会记错一些事情,但这并不影响。
缪言不关心他具体的事情,她只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