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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这些政治上的学问,还真是博大精深呀。”袁肃似是而非的点着头说道。
    “要说政党政治的优势,袁公子大可参见美利坚、英吉利、法兰西等国家,虽然说英吉利、法兰西是君主制,但在这个两个国家内都有不同形式的政党存在。正所谓政体需要经过经年累月的打造、验证,如今西方列强之所以国富民强,与政体的发展不无关联。”于右任越说越有兴致,双眼中充满了推崇之色。
    “先生,再次请您恕在下无礼。虽然先生所说的政党政治是西方国家先进的政体,可外国的政治是经过许多年的演变才发展过来,而如今我们中国国内的情况显然与国外大有不同。不说其他,单说眼下国人有多少知道什么叫政党政治?老百姓们会认为它是好的政体吗?哦,简单的说,老百姓们知道什么叫政体吗?”袁肃一口气问出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一部分是发自内心,另外一部分则是实事求是。
    听完袁肃的话,于右任脸色立刻变的不好看起来,即便袁肃的语气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一副恭恭敬敬的请教之态,可言语中分明是对政党政治的不满。再加上袁肃的身份是北方代表的仪仗官,这番话的意思极有可能就是代表着中央政府的质疑态度。
    袁肃在说完刚才的话,看到于右任变色之后,心中顿时也感到有几分后悔,不过说出的话覆水难收,更何况自己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于右任沉吟了许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说道:“似乎袁公子对政党政治很有怀疑,莫非大总统也是这个意思吗?”
    袁肃笑了笑,镇定自若的说道:“于先生毋须多虑,这些都只是在下个人的见解,若我叔父会有不满的话,自然不会如此劳师动众的派在下南下来迎接宋先生。其实在下的意思只是在诉说一个现象,如今不单单是在下不清楚什么是政党政治,北方许多官绅同样对此感到疑惑。倘若有这么多人不清楚这个政体意义,那今后还怎么可能顺利的推行?”
    于右任脸色愈发难堪,默然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理智一些。他很清楚袁肃的这些问题虽然很有针对性,但绝对不是没有道理,国民党内部何尝不曾因为“政治形式”而争斗不止呢?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依然用充满崇高向往的语气说道:“袁公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字字在理,然而袁公子可曾想过,现如今的国内政治,正如同当年寻求革命真理、渴望找到中国出路那会儿是一样的,如果都因为看不到前面的道路在哪里而放弃前进,中国还怎么能走出黑暗的笼罩?”
    袁肃很理解革命人士的这种辩证思维,从长远角度来看,确实需要摸黑着去尝试、去探索,但就眼前实际需要来说,这似乎又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停顿了片刻,于右任紧接着又说道:“事实上,如今我们中国的政治体制十分脆弱,不过好在还是有国外先例可参照。中国要想尽快赶上列强,就必须大胆的去尝试。”
    袁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信仰的政治家是有自己的坚持的,更何况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一家之言,如今之所以因为这件事争议不止,无非是各方各派势力的利益问题罢了。
    他没有再继续与于右任讨论这件事,转而很自然的改变了话题。
    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袁肃打算提前离席,连续的舟马劳顿又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着实有几分疲惫。更何况他很清楚接下来的几天还会有更多繁复的工作,自己总得蓄养好精神才能从容面对。
    他先向程德全、郑汝成二人分别说了一声,随后又与周边几位比较熟的宾客道了一声不是,这才准备往大门外走去。
    然而刚刚经过宴会厅的舞池时,忽然从一旁观看跳舞的宾客人群中闪过一个纤纤细影。袁肃只感到鼻子先闻到一股柔软诱人的香味,继而就看见一位身材曼妙、相貌妩媚的女子挡在了自己面前,对方一身纯白如雪的晚妆,双手带着蕾丝长手套,下身并不是那种膨胀的灯笼裙,倒是经过专门裁剪的单裙,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通话里的白雪公主一般。
    “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女子轻声铃笑着对袁肃说道。
    “你是……陈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袁肃定睛细看了对方,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妖艳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早先两次遇到过的陈安洁。
    “怎么,就不许人家来上海吗?”陈安洁歪着脑袋,不掩勾引的冲着袁肃笑道。
    之前两次与陈安洁的见面,陈安洁都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样子,骨子里透露着一股十分另类的妖媚。如今袁肃第一次见对方穿女装,而且还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一时间自然没能很快认出来。不过即便对方此次是身穿女装,可从头到脚无一不是透露着一种如同罂粟般的妖气,若放在神话时代里,几乎不用照妖镜也能一眼看出此人是妖女。
    袁肃着实没有想到,陈安洁到底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是故意装扮成这副模样,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妖艳的女子,实在让人感到疑惑不解。
    第52章,各有意外
    “当然不是,早先倒是没认出来陈小姐,当真是失礼了。不过在下现在有要事要离开,陈小姐在这里玩的高兴。失陪了。”袁肃很礼貌的对陈安洁笑了笑,又很绅士的欠了欠身,打算继续迈步向外走去。
    哪里知道陈安洁轻挪莲步,再次挡在了袁肃面前。
    “陈小姐还有事吗?”袁肃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有事了,之前人家一直看着你,你却一点都没认出人家来,这让人家可真是无地自容呢?袁公子你现在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总不能让人家认为你没有风度,对吧?”陈安洁依然妖娆的笑着,用一种俏皮的口吻说道。
    从生理学上来说,袁肃的的确确觉得陈安洁是一个大美人,不仅有妖媚的气质,又有现代女性的开放,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不过他早先就有过这种的觉悟,如今穿越来到这个年代,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不择手段的享尽人生,而是怎么样才能在这个乱世中更好的生存,以及生存之后如何试图改变中国的命运。
    就目前而言,生存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一大半,但个人生存与国家的生存显然也有很大的关系。当务之急他奉命南下处理近代史上最隆重的事件,现在应该心无旁羁专心才是,哪里还有心思与美人鬼混。
    退一步说,这陈安洁与洋人来来往往如此密切,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底细!
    当即,他带着歉意笑了笑,很有礼貌的对陈安洁说道:“实在抱歉,在下是行伍粗人,不懂得跳舞。至于之前未能看见陈小姐,那是在下眼拙,改日再向陈小姐赔礼道歉。”
    陈安洁幽怨的说道:“袁公子,你若是嫌弃我大可直说,何必文绉绉的说这样搪塞的话?”
    袁肃表情渐渐威严起来,正经八百的说道:“陈小姐,在下无意冒犯,着实是没有对陈小姐有任何嫌弃的意思,只是在下确实不会跳舞,而且眼下还有要事要做。实在抱歉,在下先行告辞了。”他说完,也不顾陈安洁继续纠缠,迈着步子就往外走去。
    这次陈安洁没有再去追袁肃,不过却在袁肃的身影离去之际,仿若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话:“不知道mr.reynoldson的事情袁公子真的没兴趣吗?”
    袁肃站下了脚步,脸色瞬间变的阴沉了起来,mr.reynoldson就是指雷诺森。
    他心中很是惊诧:她是怎么知道的?
    显而易见,陈安洁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就是在暗示她是完全掌握袁肃私底下与洋人签署秘密合作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绝对是不能上台面。他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叔父袁世凯的信任,而且手头上还在办理这么严肃的工作,决计不能出半点差池。
    犹豫了片刻,他转过身来看着陈安洁,不动声色的问道:“恕在下不明白陈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还请陈小姐直言明示。”
    陈安洁反笑道:“袁公子真的希望我把话说明了吗?似乎这并不是袁公子的真意呀?”
    袁肃尴尬了一下,不过转而很快又恢复冷静,他说道:“陈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陈安洁再次换上俏皮的样子,妩媚的说道:“小女子只想让袁公子请我跳一支舞罢了。”
    袁肃严正的说道:“在下已经说过了,我确实不会跳舞。陈小姐该不会是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现眼吧。”
    陈安洁颇有得意的说道:“袁公子何必这么说呢?无非是一番玩乐,没必要这么在意,再说,小女子舞技自诩还不错,大可带袁公子一段嘛。以袁公子今日地位,日后少不了要多出入这样的场合,还不如尽快练习一番。”
    看着这个妖艳女子的样子,袁肃忽然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不痛快,他最恨的就是让把人指手画脚,更何况陈安洁“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说“一定要让你出丑”似的。他一时恼火,同时心中也盘算着,就算让陈安洁把自己与雷诺森的事情抖出来,这件事也未必有回转的余地。他当初与雷诺森签订了保密协议,陈安洁显然不是从自己这里获得的消息,换句话说责任全在英国人那边,倒要看看英国人会如此解释此事。
    一念及此,他心头一横,根本没有在理会陈安洁,转身迈步就往外走去。
    看到这里,陈安洁愣了一愣,俏丽的脸上一下子蒙上了一层乌云。她心腔内彷佛推到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混杂在一起十分不好受。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都把袁肃最害怕的事情提示了出来,对方居然还能这样不理不会。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种不甘心和嫉恨的情愫一拥而上。她在上流社交圈出入这么多年,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洋人,不管是黄皮肤还是白皮肤,还从来没有人能对自己这般不客气。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把袁肃的秘密抖出来,反而觉得袁肃越是这般不在乎,自己越是要纠缠到底。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对自己不动一点心思的男人,自己必然会用更多的手段来对付这位小袁公子。
    想到这里,陈安洁忽然迈步向袁肃走出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袁肃来到门外,从仆从手里接过外套,两名警卫员跟在其后,杜预则在前面招呼车辆。
    郑汝成专门为袁肃准备了一辆小轿车,轿车开到门口刚刚停稳,杜预还没有拉开车门,身后再次传来陈安洁的声音。
    “你当真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吗?”
    “随你便,我袁肃做事问心无愧,不怕你耍什么伎俩。”袁肃没有回过头,一边系着外套的纽扣,一边向轿车走去。跟着他身后的两名警卫员在杜预的眼神会意之下,马上转身拦住了陈安洁。
    “既然你什么都不怕,又何必要害怕跟我说话?”陈安洁被警卫员挡在了台阶上面,不过她却冲着袁肃的背影大喊道。
    袁肃心里明白这是激将法,不过他却还是回过身来看了陈安洁一眼。
    “陈小姐,我与你不过萍水之交,你到底要做什么?”袁肃冷冷的问道。
    “袁公子,难道你就这么一点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吗?”陈安洁正视的说道。
    袁肃总觉得陈安洁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对方心理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之前倒是对陈安洁很前卫的性格感到很惊叹,不过现在对方如此不遮不掩的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显得有一些不知所谓了。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告辞了。”他干净利落的说完这番话,转身钻进了轿车。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以我的人脉关系可以帮助你在最短时间里达成心愿,你就不愿意听一听吗?”陈安洁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就彷佛料定袁肃一定会向自己低头似的。
    “陈小姐,你想的太多了,我的心愿就是为国为民,让我中华成为环宇之强国。我这个心愿你是没办法帮助我的,好意心领了。就这样。司机,开车吧。”袁肃波澜不惊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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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其美(1878-1916),汉族,字英士,浙江湖州人。近代民主革命志士,青帮代表人物,于辛亥革命初期与黄兴同为孙中山的左右股肱。弟陈其采,字蔼士。兄陈其业,字勤士(陈果夫、陈立夫的父亲)。陈其美与蒋x介想石关系密切,为蒋x介x石拜把之兄,将蒋x介x石引荐于孙中山。1916年5月18日,受袁世凯指使的张宗昌派出程国瑞,假借签约援助讨袁经费,于日本人上田纯三郞寓所中将陈其美当场枪杀。陈其美遇刺后,孙中山高度赞扬陈英士是“革命首功之臣”。
    程德全(1860年—1930年),字纯如,号雪楼、本良,四川云阳(今重庆)人。清代廪贡生出身,光绪十六年(1890年)入国子监肄业。曾经任过署理黑龙江将军、营务处总理、奉天巡抚等职。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赴黑龙江入副都统寿山幕。光绪二十六年沙俄入侵东北,受命赴前敌督队,积极筹战。光绪二十七年,擢升直隶州知州;光绪二十九年,擢升道员,又赏加副都统衔,署理齐齐哈尔副都统。光绪三十一年,擢升黑龙江将军。宣统二年(1910年)调任江苏巡抚,参与预备立宪活动。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电请清廷改组内阁,宣布宪法,以抵x制革命。1911年11月4日,上海独立,苏州士绅要求程德全谋求自保,避免战争,得到程德全的同意。11月5日,上海民军与驻在枫桥的新军一起入城,宣布苏州独立,推程德全为苏军都督,程成了第一位反正参加革命的清朝封疆大吏。】
    第53章,暂定行程
    次日一早,袁肃没有在外出参与任何活动,距离最近安排的新闻发布会还要等到后天,他决定趁着这两天好好休整一下,顺便再找一个机会与林伯深见上一面。郑汝成安排给他的下榻之处是在靠近法租界的一栋小庄园里面,从滦州一路跟随而来的百余名士兵也都在附近住宿,无论是外出交通还是后勤保障,都做的面面俱到。
    晌午刚过的时候,杜预就来到袁肃所在的二楼房间,二楼的格局是一个大厅、一个大套间、一个独立书房和两个小房间。大套间也有单独的小厅、书房和卧室,袁肃自然是住在大套间。他刚刚洗漱完毕,身上还披着睡袍,来到套间小厅与杜预见了面。
    “昨天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袁肃一边拿起不久前下人送进来的早餐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边向杜预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在上海商会那边已经查到林家的消息,今天早些时候我亲自去过,就在闸北宁国路那边。不过……”杜预说到这里,脸色渐渐显得有几分犹豫了起来。
    “不过什么?没见到人还是怎么了?”袁肃问道。
    “见是见到了,见到了林家的老爷林仁厚先生,不过并没有见到林公子。林老先生与我仔细说了这件事,几天前林家是收到了咱们去滦州发去的电文,还是林公子亲自查收的。可林公子看过电文之后当天晚上就雇了车前往淞江,到今天都没有回来,也没说是什么缘故。”杜预叹了一口气,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袁肃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禁疑惑不解起来。
    以他与林伯深的关系,之前还多次有过电函往来,此次好不容易从滦州南下上海,对方应该会第一时间赶来与自己会面才是,怎么非但没有回复电文,而且还是一声不吭的就跑到淞江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在客厅的小沙发上落座下来,一时间思绪万千。
    杜预犹豫了一下,继而走到袁肃面前茶几的对面,又说道:“都督,林老先生倒是说了一些情况,不过不单单是我不确定,就连林老先生自己也不敢确定。”
    袁肃抬起头来看了杜预一眼,立刻问道:“什么情况,有什么不确定的?”
    杜预说道:“林老先生说,林公子之前倒是经常提起都督你这位同窗挚友,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公子对都督你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发生了变化,不仅不再关系与你有关的新闻事件,甚至家中有人一旦提到与你有关的事情时,他都会立刻避开。也许这次他突然离家前往淞江,与这段时间的变化是有关联。”
    袁肃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深刻,心中不由自主有几分担心起来:难道林仁卿是在介怀我与大总统的亲戚关系?
    就目前而言,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最有可能的推测。当初在滦州起义的那天晚上,革命党人指示林伯深试图谋刺他时,自己是口口声声的说过与袁世凯没有关系,就算不是直接说出来,从当时的语气和措辞来看也绝对是这个意思。正因为如此,林伯深才痛下心来改变主意,非但没有杀他,最后反而还打死了孙谏生。
    可是自从林伯深离开军队返回上海之后,他在滦州的事业可谓是健步如飞,前前后后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想必北方和南方的报纸都有过报道。就算之前的消息没有传到上海来,可这次他以大总统侄子的身份南下上海迎接宋教仁,整个江苏到上海早已事先传的沸沸扬扬,林伯深怎么可能不注意到这一点。
    或许林伯深正是认为当初是他为了求生而扯谎欺骗,不仅害了林伯深误杀了一个革命党人,更是让林伯深对自己的信任遭到极其严重的质疑。
    杜预等了一会儿,见袁肃默然不语,于是犹犹豫豫的又开口说道:“都督,林老先生已经把林公子在淞江的住所告诉我了,您看是不是再派人去一趟淞江?”
    袁肃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就算要去也得是我亲自去才是。”
    杜预随即又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袁肃想了想,吩咐的说道:“暂时先只能不去理会了。你午后再去帮我联系一下,看看宋先生是不是已经回到上海,我想尽快与宋先生见上一面。如果今天下午能跟宋先生会面的话,明天一早我再去淞江。你都安排一下。”
    杜预没有再多问,干净利落的应答了一声,继而快步转身出去办事了。
    对于林伯深的情况,袁肃现在也只能是单凭猜测,不过他相信自己与林伯深好歹是出生入死,又曾经是同窗挚友,只要能当面把事情四四六六说清楚,应该还是可以化解彼此的误会。只是转而他心中又有多虑,以林伯深这种执着又热血的激进青年,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对方呢?
    吃过午饭,袁肃又与陈文年商议了一下迎接的行程安排。昨天一整天陈文年都在江南制造局的府院里与郑汝成、程德全两位官员的部下落实迎接工作,虽然因为时间仓促,而且国民党那边又没有切实的去沟通,但多多少少还是制订了一套草案。
    陈文年告诉袁肃,第一届国会正式开幕日期是定在四月八日,南方这边的议员会分三批次动身前往北上,而宋教仁则会首先前往北京与在京的议员们碰面,同时筹备国民党在京的相关政治活动和安排。之前黄兴专门说过,既然是北方主动迎接宋先生北上,那就越快越好,这样才能表达诚心诚意的一面,因为外界还有些许的非议,说此次迎接是障眼法,目的是拖延宋先生北上与在京议员会商国家大事。
    “经过一番讨论,暂定于本月二十日晚间的一辆火车前往南京。”
    “哦……二十日晚间的一辆火车?等等,你说是二十日?”袁肃忽然变起了脸色,赶紧确认的向陈文年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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