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又灭国了。
    “最近又跑到唐国去了，但是我那天观星拜月的时候算了算唐国的天数。国祚正盛还有二百一十五年，他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来。”天狐的尾巴甩来甩去，似乎安心了。
    伊路米对此不做评价，这姐弟三妖没有一个折腾的轻。
    伊路米在房梁上听天狐讲了一遍他们姐弟三只妖怪的身世以及黑历史，然而这跟自己动不动手没有一分钱关系。
    所以，他还是要走。
    就算天狐不插手，这是羽衣狐本轮转生的第三次，也就是三条尾巴。伊路米表示自己还是打不过，溜了溜了。
    “你再陪妾身多聊聊天嘛，妹妹她好冷淡的，一点都不喜欢跟妾身玩。如果你同意的话，妾身就取消杀死鸬野赞良的订单。”天狐扯着伊路米的衣服一角，可怜兮兮的说。
    果然吗？所谓忍壁皇子不过是个幌子，因为没有哪个“守护灵”会不要命的敢杀死所谓的“天照大神”在人间的分.身。
    伊路米盯着天狐头顶那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想了一会，这才说道：“钱照付，直接给我。”
    天狐随即满足的笑了，“没问题！”
    她话刚说完，大尾巴一扫，凭空就出现了十个锦绣的袋子，落在横梁上便是一沉。
    伊路米抽开一个锦袋，里面不出意料的全都是黄金。他不漏痕迹的掂量一下重量，一袋就是一合。
    十合黄金，嗯，赚了。
    伊路米收好十袋黄金便看向了天狐，他有个问题，“羽衣狐这一世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天狐从半空中拿出两杯热茶，一杯递给伊路米一杯自己捧在手里，“大概是鸬野赞良的外公，右大臣苏我石川麻吕因造反被处死，然后她的母亲苏我造媛被绞杀得时候吧？”
    “绞杀吗。”伊路米记得自己认字的时候看的就是这些史料，他记得这个苏我造媛是因父亲的死而悲痛万分病死的。
    天狐慢悠悠的点头，“小赞良的父亲，当年还是皇子的中大兄亲自下令。她躲在壁橱里，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勒死。”
    羽衣狐就在那时候苏醒，她接收了鸬野赞良所有的记忆和怨恨。
    “因为我们自身能力的缘故，可以看到国祚这些跟王朝兴衰有关的东西。所以在中大兄皇子将鸬野良赞在内的四个女儿许配给他的弟弟大海人皇子之后。羽衣她主动引诱了那个大海人，并获得了无可匹敌的宠爱。”天狐说到这，甩给了伊路米一个古怪的眼神，伊路米觉得那是“嫌弃”的意思。
    嫌弃这些人类打着血统纯正的幌子行龌龊之事。
    天狐话风随之一转，直接把宫斗小说变成了政斗大剧。
    “在之后的几年之中，羽衣策划了一场推翻鸬野赞良的父亲，当时已经成为天皇的中大兄的阴谋。她联系地方豪强和鸬野赞良的异母兄长大友太子，发动了叛乱。为了防止失败暴露，她把大海人推出去当挡箭牌，自己留在了吉野。”天狐笑眯眯的轻轻抹了一下粘在茶杯边的口脂。
    天狐看着手指肚上鲜红的色彩，轻描淡写的说：“有她在谁斗得过大海人？在继位的当年，大海人就将羽衣封为了皇后。大海人对羽衣信赖万分，在病重时期把政务全都托付给了她，在他死后，因为诸位皇子都年纪还小，于是羽衣成为了天皇。”
    伊路米默默点点头，真是厉害的女妖怪呢。
    若干年后，当伊路米在大阪城再次见到羽衣狐的时候不由得感慨，果然是一孕傻三年，生孩子果然是个苦差事。
    第14章 是夜晚
    天狐抿了一下嘴唇，想了想又说，“当年除了羽衣之外，大海人最宠爱的就是大田皇女。大田皇女和鸬野赞良是同父同母的姐妹，羽衣其实蛮喜欢她的，可惜人类没有妖怪血脉孕育中的自净能力。”
    天狐一脸的怀念，提及大田皇女脸上的表情也格外温柔，“她的身体因为父母双方的血缘太过接近而十分糟糕。她也不像羽衣可以用妖力支撑，于是生下大津皇子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
    伊路米平静的喝茶，自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趣事。可天狐随后说的话让伊路米险些把茶喷出来。
    “大津皇子跟他母亲十分相像，而且天生拥有灵力，文采也十分出众。”天狐这么说着还给伊路米念了两首大津皇子写的和歌，伊路米欣赏不来也没说话。
    天狐从半空中又拿出茶壶，为自己跟伊路米填了茶，“羽衣便脱离了人的身躯同大津皇子幽会，因为大津皇子拥有灵力的缘故，数次之后羽衣怀上了他的孩子，孕期大概需要二百多年的样子。”
    伊路米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冲击，他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沉默了好一会问道：“她不是需要转世吗？”
    天狐表示这无所谓，“等羽衣这个身体死亡之后，妾身会替她继续孕育这个孩子。毕竟妾身也蛮喜欢大田皇女的，或许妾身可以去找找大田皇女的转世……”
    找转世干什么？伊路米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他再迟钝也发现天狐对大田皇女那超越“友情”的喜爱了。
    伊路米回到尹大纳言府邸之后狠狠的撸了一顿夜叉的毛，把夜叉弄得呲牙咧嘴，狼狈的跑了。
    伊路米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斗牙，四目相对，斗牙一哆嗦想逃跑，被伊路米拽着后腿直接拎了回来。
    ……
    茨木童子回来的时候，就看着伊路米坐在屋檐下面，面无表情的撸着斗牙的毛，斗牙基本上成为了一条无助的咸鱼。
    见到茨木童子，伊路米手下一顿，斗牙立刻得了机会。一个猛子窜了出去，就像尾巴点着了一样头也不回的跑了。
    茨木童子诧异的望着斗牙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就听见伊路米叫他。
    “茨木，你坐。”伊路米拍拍身边的位置，眼神难得有神，格外郑重其事。
    茨木神色一凛，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几步上前坐在了他身边。
    “出了什么事吗？说与我听。”
    “你最近跟忍壁亲王走的很近，对吧。”伊路米沉吟了好一会说道。
    茨木欣然点头，“是啊，你不是知道吗？”
    伊路米一把抓住茨木的手，盯着他这张美人脸，直把茨木盯得后背发毛。
    “奇葩是会传染的，你要注意安全…”想到被皇室传染的脑回路已经不正常的天狐和羽衣狐，伊路米心中抖上三抖。
    茨木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伊路米接着又说：“否则我就不喜欢你……”
    茨木蓦得觉得心头一暖，看着伊路米郑重其事的样子，美人脸上的笑容格外温和，“我会好好注意的。”
    伊路米面对突然温柔的茨木童子，他的内心已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