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唇用的不是颜料，而是口脂...这味道有些特别...”夜叉看着狄仁杰摸摸索索，闻闻探探的状态就觉得有点反胃，围着一张人皮真有意思。
    山背日立突然想起了茨木童子，这个经常到唐国偷渡脂粉唐衣的家伙一定知道这脂粉是谁家卖的。可惜他现在不在，山背日立突然嫌弃，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乱嚷嚷。
    “特意用口脂作画，日立觉得有什么原因吗？”狄仁杰问道。
    山背日立却不觉得这是作画时画上的唇色，“有可能是这女鬼梳妆打扮的时候自己涂得，不一定是画师画上的。”
    “看这女鬼果断舍弃皮囊，似乎并不重视这张脸，就算找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但这个口脂我总觉得有些特别。”狄仁杰把皮囊收回到口袋里，地府神仙也不是一点福利没有的。
    “怀英现在有什么计划吗？如果是沿着口脂追查，我们两人都不方便。”山背日立是不熟悉长安，而狄仁杰是已经死了。
    “我有一个子侄，胆子颇大，而且...流连花丛至今未婚。”狄仁杰又想尴尬的摸摸胡子，但是他现在没胡子。
    山背日立明白了，狄仁杰的意思是可以找他的那个“子侄”帮忙。
    “既然怀英决定了，那我们就即刻出发吧！”山背日立只求快点解决这只女鬼，把珍宝弄到手，然后赶快带着自家傻孩子回家。
    三个物种不同的家伙一路飞檐走壁，狄仁杰引路，夜叉垫底，差不多横穿了整个长安城。在西北角的一个院落停了下来。
    深夜时分，院落中的房间却还有灯火人影。
    “怀英现在下去会不会吓到人？”山背日立拽住了想直接进屋找人的狄仁杰，毕竟都是死了的人了。封棺下葬后突然诈尸，一般人谁受得了？
    “不会，不会。”狄仁杰满满的自信，“他习惯了，总见鬼。”
    嚯！总见鬼，这是什么情况？山背日立没发现这院落里有什么灵力的痕迹，没灵力还能见到鬼，难不成这是大唐的特别情况？
    “他的眼睛有些奇怪，能看到鬼。”狄仁杰指了指右眼。
    山背日立了然，怕是有什么奇遇或天生如此了。
    狄仁杰先让山背日立和夜叉不要出现，等他和他的大侄子聊完。
    夜叉可听不懂狄仁杰说了什么，就看见这紫色衣服的男人直接翻下了屋檐，然后大张旗鼓的推门进了点了灯的屋子。
    紧接着...一阵鸡飞狗跳，夜叉从窗户映出的影子看到了群魔乱舞的阵仗，忍不住“嗤嗤嗤”开始笑。山背日立也有点尴尬，把身子缩回房檐之内，不去看屋子里的情况。
    看样子怀英是高估了他的侄子了。
    “日立兄！下来吧。”狄仁杰走到廊下，小声的咳嗽了一下，低声呼唤。
    山背日立拽着夜叉这才从房顶上下来，就看着狄仁杰的左眼圈直接青了，挡都挡不住。门口蹲着一个青年，也顶着一个乌眼圈，不过是右眼，正在用手帕擦鼻子，看样子是流血了。
    “日立兄，这是我侄儿裴迎川，也是我的义子。迎川，这是我的朋友，山背日立，叫声日立叔叔吧。”狄仁杰咳嗽了两声，似乎觉得自己的乌眼圈有些尴尬。身为一个地府的神仙居然也会被打成这样，他也不曾料到。
    裴迎川把戴在右额上的眼罩拽了下来戴好，对着山背日立尴尬的笑了一下，“日立叔叔您好。”他的鼻子还是捂住的，所以声音有些奇怪。
    其实山背日立觉得自己应该也没比裴迎川大多少，顶多十岁。突然被叫了叔叔他还有点不适应，但是还是微笑着应了，“初次见面也没什么礼物，这勾玉上有我亲手刻的符咒，送给你当个见面礼。”
    裴迎川看了一眼狄仁杰，发现狄仁杰压根没看他，这才谢过了礼物。
    “迎川，明早去向大理寺卿请求调查金吾卫左翊中郎将陈景庚之死。”狄仁杰切入了正题，表情也十分严肃。
    “他死了？”裴迎川有点意外，“酒喝多了掉河里淹死了？”
    “你跟他有仇？”山背日立问。
    裴迎川摆摆手，“那倒没有，就是他如果死了也是活该。”
    第37章 伊路米的回忆（3）
    伊路米做了一个噩梦, 关于过去的记忆。
    本应早就消失的记忆, 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缠着自己。
    伊路米其实很清楚, 海马体只是一个记忆的检索器，而长期记忆究竟储存在哪没人知道。在新生之后，伊路米发现前世的记忆也一股脑的跟来, 那一刻他以为记忆真的存在于灵魂之中。
    然而，伊路米逐渐发现, 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开始消退。过去的事情很多的细节开始模糊不清, 一开始记得清清楚楚的揍敌客家族的家规，现在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伊路米那时候意识到, 原来曾经的记忆不会一直陪伴着自己。他只能把所有保命的能力记录下来, 让这个身体逐渐熟悉形成本能, 后来，他基本忘掉了前世的很多情形。
    只是记得，他叫伊路米·揍敌客，曾经是个杀手。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 他的记忆便会在梦中重现, 毫无章法。
    还在汤屋的时候，记忆里只有整个揍敌客家族，他看着自己年幼时候的状态, 逐渐长大, 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
    突然有一天, 晚上的梦境里多了一个他差点忘掉的人——西索。
    西索是个很自娱自乐的人, 玩玩扑克，跟别人打打架，活得满是生趣。伊路米有时候很羡慕他，却说不上来原因。
    羡慕他活得非常自己？他的名字只是西索而不像伊路米后面总是跟着一个揍敌客。
    “我是伊路米·揍敌客。”他总是这么介绍自己。
    第一次见到西索是在天空竞技场，伊路米依稀记得自己那时候是八岁，西索应该比他大了四岁的样子。
    不过糜稽是七岁去竞技场，长辈觉得还可以再早点，于是让奇犽六岁去了天空竞技场，果然那个时间刚刚好。
    伊路米有一场的对手是西索，他那时候还不像现在一般穿的像个小丑，看上去特别乖。
    那场战斗伊路米自己跳出了擂台，因为西索的战斗方式像不要命了一般。他不想跟疯子打架，因为他们没有底线。
    可是自那之后，伊路米身边就多了一个红头发的跟屁虫。
    西索不满伊路米跳出擂台，一直找机会想要继续对决。
    伊路米很平静的说：“给我一亿我就跟你打。”这是揍敌客家族成员一张照片的价格，也是伊路米现在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