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亮瞎了祈越的眼。
明哥走到离祈越不到一尺的距离,低下头来,深深凝视着他。
祈越一呼一吸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呼吸,这给了他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但他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那片迷人的金色所吸引。
明哥压低了声音,在祈越耳边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抱歉。”作为一条西海的龙,祈越必须给自己正名,“我不会玩火,只会玩水。”
明哥“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过来。”明哥说着,当先走进祈越房左边的自己的房间。
祈越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明哥点了蜡烛,站在窗边。
祈越也走过去,他一边打量着房内,四处珠光宝气,拳头大小的宝石,纯金打造的家具……
祈越有点眩晕,激动得眩晕,站在窗边,扶着窗棂。
明哥拉开窗,指着楼下那一小方池塘,豪气万丈地说:“玩水的话,那片莲池,我替你承包了!”
莲池里的小金鱼从水中跃起,眼珠睁得大大的,望着三楼的窗台。
云朵上坐着的观音一震。
隔了半晌,她才悠悠叹道:“唉。洪荒之中,够资格说出这句话的,除了圣人和玉帝外,不会超过三个人。”
“是啊。”旁边的黎山老母道,“虽只是玩笑,但公明师弟自然有这个资格。”
可惜祈越有眼不识泰山,他低头望了望楼下那片小小的池塘,觉得太小,还装不下自己的龙形。他觉得不能让土豪看轻了,于是摇了摇头,诚恳而又斩钉截铁地说:“明少,我不要,我不是那种贪慕钱财的人!”
云上的黎山老母笑道:“可惜这小龙眼拙,不然答应了,让公明来承包几天你家莲池,那才当真有意思。”
“唉。”观音又叹口气,遗憾自己少了个收承包费的机会。
日后,知道真相的祈越痛哭流涕。
……
崇九把自己整个人都潜进浴桶,闷在水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不舒服。
这种没来由的郁闷情绪,让他格外烦躁不安。
他在祈越之前先回来了屋里。
不过在他的观念里,这不叫屋子,这叫领地,而且,是他和祈越共有的领地。
崇九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独居动物的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和别人分享领地的想法?
就算是在碧波潭时,自己的房间,也是连万圣公主也不能进的。
但崇九后来又想,那条龙太霸道,又总是死皮赖脸,那自己也就大方一点,勉强允许他来分享吧。
推开门时,屋里那对大红的喜烛已经不知被谁给点燃了,炉里的香气不淡不浓,刚好充盈了整个房间。
房里没有开窗,空气热热的,闷闷的,让整个人也开始觉得燥热。
通红的烛火在摇曳,照得屋里本就大红的装饰和床单也更加通红。
床上红色的幔子也在摇着,房间中淡红轻纱也在摇着,连轻纱后朦朦胧胧的木桶,似乎也在摇着。
崇九觉得自己的心也摇了起来,他看了一会儿,才走到床沿坐下。
床畔的穿衣镜里,镜中的人的脸也带了丝微红。
崇九静静地坐着,望着门的方向,等待祈越进来。
当听见祈越的脚步声时,他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那不重的脚步声很是轻快,听得出来,来人心情很不错,这让崇九也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的心里没有了刚才的焦虑,反而多了一丝浅浅的高兴。
他在期待着,这片领地的另一个人回来。
领地是属于两个人的,也只有两个人都在了,这才是一片完整的领地。
他竖起耳朵,听着脚步越来越近,他在等待着,等待着祈越推门而入。
脚步越近,却在走廊中停住。
然后,他便听见祈越激动地叫了声“明少”,再跟着那个人,走进了左边的房间。
崇九的心头突然有点凉意,他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然后,他又有些委屈,祈越的领地明明是在这里,他为什么要和别人走了?
崇九开始烦躁,他起身除了衣服,把自己埋进了浴桶之中。
过了很久,祈越依旧没回来。
崇九起身,穿好衣服,又坐回床边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听见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这不可能是祈越,因为这也是祈越自己的屋,他不可能敲门。
“谁?”崇九冷声问。
“你好。”门外的人道,声音清明而疏朗,并不让人讨厌,“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惠字,住在右边客房。既然比邻,便是有缘,兄台若有意,可否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