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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是!”
    杨暄往外走,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属下,他们正在各处拦着人,不让护卫们过来。显然,他没被所有武力包围,还算轻松的出来,多亏他们帮忙。
    杨暄嘬唇,发出细细哨声信号,并不过于嘹亮,有些像鸟鸣。
    之后,他不再耽误,往田府外墙奔走。
    ……
    田府外墙下,蓝桥瞪着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又气又怕。
    气的是,这男人他见过。仲夏之时,大雨如注,峡县外,他与主子不得不在荒野客栈落脚,当时客栈有几拨人,其中两拨有仇,打的不可开交,差点害整个客栈的人跟着陪葬!还好他家少爷聪明,带着他和温家兄弟安然离开了……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有仇打架的其中一拨!当时这男人就住他们隔壁,跟少爷说话态度非常非常凶,武功也很高!
    怕的是,他打不这人……这人特别可恶,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一来就抢了他的东西!他刚刚放到胸口衣襟里头的,这人手腕一翻,就给搜走了!
    “还给我!”蓝桥怒目而视,“你家主子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拿么!”
    中年男人没理他。只是静静走近,举起了手中长刀。
    这是上次没灭口记着呢,这回一块灭是吧!
    蓝桥欲哭无泪,不敢再要,一边在心里给少爷道歉恐怕这回的事完不成了,一边拔腿就跑,希望自己能有个生路。但想想之前际遇,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他开始后悔,来之前应该和少爷好好道个别的……
    身后没有脚步声,但蓝桥知道人家不会放过他,就像猫逮耗子,也是要好好玩耍一番呢。
    正胡乱想着,突然眼前一黑,他看到一个血糊糊的人从墙上跳下来!
    他差点尖叫出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黑更半夜的,他干的也不是什么敞亮活儿,被别人知道了不好。等看清了血糊糊人长什么样,他双眼放光,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忍住不叫真是对了!
    虽然血糊糊,一点也不好看,怪吓人的,但这眉眼,这身形,他不要太熟悉,是沙三啊!
    蓝桥大喜过望,立刻冲过去,还记得压低声音:“沙三救命!有人要杀我,还抢了少爷的东西!”
    深更半夜的,这副打扮从人墙头跳下来,干的显然是比他还不敞亮的活儿。可蓝桥不在乎,只要有人能帮忙就好,沙三和少爷关系那么好,少爷的东西,沙三一定会帮忙讨回来!
    蓝桥缩到杨暄身后,中年男人一步步过来,走到杨暄面前,突然跪了下去,将抢到的油纸包送上。
    杨暄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眸色瞬间变幻,转瞬回转,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可他并没有……把东西给蓝桥。
    蓝桥歪着头,目光呆滞,很难理解此刻发生的一切。
    杨暄转过头问:“崔俣让你来的?”
    蓝桥呆呆点头:“嗯。”
    “拿这个?”
    “嗯。”
    蓝桥又点了点头,才想起要东西:“知道了就快点还我,少爷还等着呢!”
    杨暄却把东西从容收起,贴身放好,没一点给他的意思。
    蓝桥眯眼,看看杨暄,两看看在杨暄示意下,已经站起来的中年男人:“你们一伙的!”自以为终于看穿了事实,他指指中年人,“你想杀我家主子,”再拿眼白扫杨暄,“你抢我家主子的东西,你们都不是好人!”
    “我要告诉少爷,让他治你们!”
    帐册的事是机密,不管崔俣怎么知道的,都不好外传,放在自己这里也更安全,杨暄不想跟这个笨蛋小厮多解释,只说了一句:“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我才不跟你一起!”蓝桥一蹦三尺高,“你想杀人灭口,怕我跟少爷告状是不是?我就要告,你想好怎么跟少爷解释吧!”
    说完哧溜一声跑了,脚底抹油般,瞬间跑出去很远。
    中年男人看着杨暄,一脸疑问:“殿下?”
    杨暄抚额:“算了,你找个人,一路护送他回去。”
    “殿下身上……”
    “别人的血。”
    杨暄看着蓝桥背影,想到这小厮前行的方向,之前压抑的思念再次汹涌喷出,几欲把他淹灭。他难以控制蠢蠢欲动的心,连声音都暗哑下来,眸色幽深:“通知下去,所有人撤退,休整后,你同我……去一个地方。”
    第74章 见面
    一大早,崔俣收到一份礼物,吓了一大跳。
    一枚玉戒,一封信……信先不提,这枚玉戒,他是认识的。
    玉戒与常见款式不同,乃是红玉,色暗红如鸽血,形状四方板正,其上有雕纹,非字,非画,非鸟兽,似是个图腾,又似什么特殊印迹。戒面下,累以金丝,以古法花丝镶嵌技术,做出比戒面大一圈的戒托,其下再连套指金环。
    这个戒指,不管戒面还是戒托,颜色都略暗沉,乍看之下还有些灰扑扑,一点也不精致,不像贵重东西。可细细观看,认真把玩品评,你会觉得它沉淀了岁月,光华内敛,气韵在身,只要略做打磨,一定会绽放出惊人华彩。它并非不精致,反而是太华丽太耀眼,生怕惊动世人,才把自己藏了起来。
    这枚戒指,是张松的。
    上辈子,崔俣曾在张松手上见过,也曾好奇问过杨暄,杨暄说,这戒指是张松的命,是家族传承根由,承载着一代又一代的使命。
    他其实不太懂,但这枚戒指,于张松很重要,是毋庸置疑的。
    可为什么……给他?
    冬日阳光微凉,却不失灿烂光彩,一点点从窗槅移进房间时,仍然带着热情,带着炫目的,水晶般光芒。光线一点点落在戒面,灰扑扑的戒指折射不起任何光线,可它一点都不脏,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半点杂质,没黑点,没绵雾,它的暗色,是通通透透彻彻底底的暗……
    周遭极度安静,崔俣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