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业和江尧一前一后的向着白星尔她们走去。
被保镖钳制住的女人在那里鬼哭狼嚎的,男孩救不了妈妈,也管不了爸爸,急的在原地直哭。
白星尔不忍心,就看向了款款而来的林劲业,恭敬道:“林先生,您好。”
林劲业回以微笑,显得颇为绅士,说:“星尔,才几年不见,怎么就生疏了呢?叫我大伯就好。”
白星尔并不想越矩,直言:“林先生客气。不知您现在可不可以……”她看向了保镖们。
林劲业抬了下手,他身后的秘书就让保镖撤了下去。
女人瘫倒在了地上,样子很是狼狈,即便还再哭闹,也不复刚才的那股泼辣劲儿,只是让人觉得可怜罢了。
“林先生,谢谢您。”白星尔说。
林劲业没有说话,反倒是稍稍又打量了她一番。
真是一朵我见犹怜的莲花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着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纯净之美。
林劲业终于明白为什么姚蕊那个女人会在洪燕生日那天命人弄裂百寿字的镜框。
这样的女孩怕是会入了自己儿子的眼。
只可惜那天生日宴,自己没有露脸,自然也就没看见白星尔,倒是错过了一番风情。
“需要我派人护送你吗?”林劲业拿出家长的风范,关心道。
白星尔立刻摆手,回答:“不劳烦林先生,我和笑笑这就走了。”
说着,她微微掐了一下时笑的小臂,可却不见她有所回应。
“笑笑。”她又小声提醒了一句。
时笑这才回过神,立刻回应:“林大伯,您好。”
林劲业点点头,说:“前不久还和你的父亲吃饭。这次见到你,还要你回家带声问候才是。”
“多谢林大伯关怀。”时笑说,“刚才的事情,多亏您的帮忙。我和星尔这就先走了,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
林劲业张口欲说什么,但这时秘书提醒他看则短信。
只见林劲业读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什么也没交代,就和众人告辞了。
江尧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实在是不想和林劲业这只老狐狸有什么交集,否则自己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等到他上了车子,江尧松了口气,也为白星尔松口气。
走到她的身边,他说:“有没有伤到哪里?需要去医院吗?”
白星尔摇头,反问:“江律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尧心道还不是为了她的事情,准备见见那位凌倩,却没想倒先看到了这一幕,“没什么,过来办事。”
“哦”。白星尔没有丝毫怀疑,“笑笑,这位是江律师,帮我处理徐菲这个官司。”
时笑又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江尧冲她笑了笑,她才红着脸低下了头,主动伸手说:“江律师好。我是时笑,星尔的好朋友。”
江尧和她握了握手,然后便说:“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这里的事情,正好我来解决。”
白星尔明白他可能是要顺带问问徐菲父母的情况,就带着时笑离开了。
……
二人回到了蓝达公寓。
白星尔因为刚才的事情,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震颤。
她知道徐菲家的条件不是特别好,但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爸爸身患疾病,妈妈又没有什么文化,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日子过得应该挺拮据。
“星尔。”
本来正在琢磨事情的白星尔,被时笑的这一声给打断了思路。
“怎么了?”她问道,“我看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我给你斟杯水去。”
时笑慌忙抓住了她的手,嘴巴长了又合的,似乎在酝酿一个很艰难的问题。
“怎么了啊?”白星尔见她一脸难色,不免有点儿着急了。
时笑咬着唇,顿时提起一口气,然后问道:“那个江律师……你跟他熟吗?”
白星尔一愣,“你问他做什么?他就是个律师啊。”
“哎呀!”
时笑甩开她的手,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用手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
白星尔瞧了瞧她这副女儿家的表情,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跑到时笑身边坐下,挽着她的手臂,问:“你该不会是对那个江律师有意思吧?天啊,你才见了他一面啊!”
“一面怎么了?”时笑说,“我说过,我时笑就要一见钟情,要轰轰烈烈的爱情!”
白星尔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不过,她不是笑话时笑这种浪漫的想法,而是笑这缘分来的还真是奇妙,竟就这么给撞上了!
“你别笑我嘛!”时笑又一次抓着她的手臂,“我也就好意思和你这么说!你快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怎么样?”
白星尔收回笑意,平复了一下刚才的心情,说:“他是四叔的好朋友,在坤鹏律师事务所当律师。”
时笑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她说了以后,立刻反问:“没了?”
“没了啊。”白星尔说,“他就是帮我打官司而已,我哪里会对他有很多了解呢。”
时笑嘟着嘴,看起来有点儿失落。
“要不我帮你打听一下?”白星尔说,“我肯定会再见江律师。而且……对!事情解决以后,我可以请他吃饭感谢他,到时候你过去。”
“星尔万岁!”时笑张开怀抱,一把抱住了她,“你真是小天使!我爱死你了!”
白星尔拍拍她的后背,心道要是真的能促成一段姻缘,也是个佳话。
时笑兴奋了好久,等平静下来之后,她就问:“我看你一进来好像也不太专注,想什么呢?”
白星尔听她如此说,不由得叹了口气,“在想徐菲的事情,你看看她的父母……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没了呢?”
时笑刚才和徐菲父亲喊的时候,也是因为他们诬赖白星尔,所以有点儿激动。现在想想,她又何尝不觉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是件很令人唏嘘惋惜的事情。
“星尔,别想了。”她拥着她的肩膀,“警察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况且,我看这事背后不一定有什么隐情,都说不好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白星尔说,“你说下药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没告诉你啊。”
“原来你知道自己被下药了!”时笑惊讶,“我以为你断片儿了,也就把这个事给揭过去了。我还和我哥商量,都怕你知道后觉得害怕,就没告诉你。我哥他还想和徐菲谈谈呢!谁知道……”
庆功会被下药的事情,白星尔怕时笑知道担心,就没跟她说,却没想到两个人的担忧撞在了一起。
但事实是,早在时伟出差一回来,时笑就拉着时伟去酒店看了监控录像。
他们发现庆功会期间,徐菲曾经离开过一次,用的时间还挺长的,是去的卫生间。而她出来以后,监控就拍到她往裤子口袋里塞了一个小瓶子。再接着,她和邵晨阳打情骂俏了半天,又把瓶子给了他。最后,邵晨阳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在了rio里……
其实,如果细细追究起来,也不能百分之百断定药就是徐菲下的,因为并没有证据表明瓶子里就一定是药。
这也是时笑告诉没有白星尔的另一个原因,怕打草惊蛇。
……
江尧处理完徐菲父母的事情之后,又见了凌倩。
此刻,他正向着公安局的方向驶去,和林蕴初汇报今天的事情。这件事本可以在电话里进行的,但是林蕴初执意要面谈。
江尧觉得他对白星尔的在意程度,越来越明显。
而另一边,林蕴初在解剖室里冥思,大脑不停的高速运转,想为眼下的连环杀人案理出来一条线索。
可是面前躺着的第四具尸体,除了死状惨不忍睹,被人剥去了胸部的皮肤以外,再也透露不出其他的消息。
林蕴初皱着眉头,逼自己再把事情从头至尾的串联一次。
小腿、后背、双手、乳房。
凶手是一个极为冷静的变态杀人狂,他的刀法精确无比,好像是在刻意保持皮肤剥离的完整性一样。
如果他只是为了杀人取乐,满足自己畸形的心理,又为什么要每个人都选择不同的部位呢?
噔噔噔——
“进。”
林蕴初回了一声,顺手将单子盖在了死者的身体上,不让她被别人看去。
“林科长,您送来东西,化验结果出来了。”鉴定科的小柳说道。
林蕴初走过去接过了那小袋子,就听小柳又说:“是耶加雪菲咖啡豆,主要产自埃塞俄比亚。但我们通过分析里面的水分和糖分,觉得这个咖啡豆并不像是进口来的。反倒像是在咱们海安市种植的。因为咱们这里不比埃塞俄比亚的气候,所以这咖啡豆的品质也有点儿先天不足。”
林蕴初又仔细看看手里的咖啡豆,认定这应该是从凶手那里遗留下来的。
因为第四位受害者是位女健身教练,她不可能不知道健身的人喝咖啡,会促进排尿,就会使运动后身体缺水的情况更加恶化。
“辛苦你了。”林蕴初对小柳说,把咖啡豆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江尧在林蕴初的办公室,百无聊赖的待了二十分钟,才把他给盼来。
“你这办公室,和你的人一样。”江尧点评道,“无趣至极。瞧瞧你看的书,《电磁通论》!你不是法医嘛,看这个看什么?”
“和你无关。”林蕴初把文件工整的放在桌上,“说你该说的事情。”
“拿我当你手下是不是?”江尧笑着问他,但已经举起了拳头,“信吗?我一个字也不告诉你。”
林蕴初看都没看他,直接掏出手机,说:“我找别的律师。”
江尧的嘴角抖了抖,是真拿这个冰疙瘩一点办法也没有。
“去水云间查查徐菲见过的客人。”江尧没好气的说,一拳落在了办公桌上。
林蕴初将手机放回口袋,应道:“警察已经查了,没有发现异常。”
“水云间里的人会主动说我们有提供那种服务吗?”江尧这么反问他,觉得扳回一局,心里出了口气。
“那你去查。”林蕴初淡漠的说。
江尧一口老血闷在胸间,喊道:“你别蹬鼻子上脸啊!不收你律师费就算了,你还拿我当狗腿子是吗?”
“狗腿子费,我出。”林蕴初如是说,不由得笑了笑。
江尧见他如此,又顿时觉得懒得和他计较,便坐在了他的对面,闷声道:“等晚上,我过去打探一下。你回来请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