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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郎君郎君慢慢来
    叶一枚进了内院,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树木繁多的花园深处。
    赵良笙收回目光,装模做样在院内转了几圈。他曾在唐宫出现过,怕唐宫的老人认出他;会给叶一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转过身来,朝院外走去。
    “右将军,”王郄跟了上来;“哪天,咱再去喝酒?”
    赵良笙没去金陵前,是一个叛逆不羁的少年。他常从宫里跑出去,与人好勇斗狠,在酒廊里闹事的。王郄是他那时的死党。他两个交往很纯粹,属于不打不相识。
    “喝酒?”赵良笙脸色一横;赵良笙瞥他一眼,“你小子不想在金吾卫混了?今日你当值,好好用心做事!”
    “是,将军!”王郄道。
    赵良笙这行为做派,太不似以前的混账模样。王郄这才知道;七爷在金陵城这一历练,真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王郄稳了稳神,正经说道:“右将军放心!属下会好好做事,自不敢懈怠!”
    “嗯!”赵良笙严肃地点点头;“你小子的意思,本将军明白。本将刚到金吾卫任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万事开头难,不能懈怠!你要是玩忽职守,给我捅出什么娄子,本将拿你试问!”
    “将军放心,属下明白!”王郄大声回道。
    赵七爷是在江南密宗立功,提上了右将军。谁敢不服气?
    王郄是兵部侍郎的侄儿,打小是没吃过啥苦;又没有好好念书,博取功名无望;求叔叔进金吾卫,两年多还是个千总。
    眼见昔日的死党,皇帝亲弟弟做了右将军;为了日后的前程,他可得好好巴结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他以前如何玩世不恭;人家到底有本事,还是皇帝的弟弟。
    ……
    有宋庭宫内三位嬷嬷,加上候府的几位女使;十几人一起将侯爷与夫人的行李物品全搬到了的仪凤居。
    叶一枚心里很解气。赵良笙及时出现为她解了围,她心情很好,对宋庭的三位嬷嬷,是客客气气的;“叶一枚代我家夫人,谢谢三位嬷嬷帮忙!”
    她脸上堆满了笑,边说边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嬷嬷手里;“辛苦了,我们这刚到这里没什么好吃食,嬷嬷们回去,吃口茶吧,再次感谢!”
    嬷嬷心知理亏;这姑娘知趣,又递上了银子。她还有啥不满意的?
    这几个顿时,笑逐颜开;“好说,好说!姑娘客气了!”
    “嬷嬷辛苦!”叶一枚笑道:“我送您三位吧!”
    “叶姑娘一路风尘仆仆,定十分辛劳了!姑娘请留步,我们自个走了!”
    “那,三位嬷嬷慢慢走!”
    好容易打发走了这三位妇人,叶一枚总算轻松些,她长长舒出口气。
    一低头,望着杂乱无序的行李厢笼,顿时,她又犯起愁来了。“得将这些东西,一样样掏出洗干净,收拾摆放好!”
    从哪开始干呢?这间屋子,是专用来储藏的;壁橱壁柜都是崭新的。临窗有一个大壁橱,上面摆放着大大的铜镜。
    她走近前去,对着镜子一看;自个先吓了一跳。镜子里这女子蓬头垢面,脸上横一道竖一道,脏兮兮的是啥?
    不行,这真要吓坏人了!自己这幅尊容,让赵良笙全看到了?
    女为悦己者容,她脸上不由一热。不行!这副德行怎能出去见人?
    她急急来到院子里,院内西南当头有一口水缸。水缸里的水满满的。
    她低下头,拿一个葫芦瓢舀起一瓢水;顾不得寒风刺骨,胡乱洗了一把脸。
    脸上立时是干净;寒风一吹,脸颊上红彤彤的,皮肤上沾着水冰凉刺骨。
    她急急跑回到屋里,从自己包裹里取出一盒凝脂膏来。她用手指盖儿抠出一点,用指腹慢慢在脸颊上揉擦;脸颊上皮肤瞬间柔嫩光滑,细腻而有光泽。
    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对着镜子用篦子将头发慢慢梳顺,挽起一个蝴蝶髻,斜斜地插了两个钗环。
    自己对着镜子一照:乌黑如墨的发髻,光可鉴人;肤如凝脂细腻白皙,吹弹可破。好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这边刚收拾停当;侯府夫人的丫鬟来叫:“枚儿姐姐,侯爷和夫人叫您去前厅!”
    “侯爷和夫人叫我?”
    她的一颗心不及待地想飞去见赵良笙。这时候,侯爷和夫人找,有什么事儿呢?
    “我也不知道!就说,让枚儿姐过去!”
    小丫鬟也是别人传的话;她只能实话实说。
    “哦,好!”
    叶一枚有些怏怏的;不过,侯爷与夫人传她,她还是得过去。
    她心想,快去快回;不然,赵良笙等久了会着急。
    她抬脚随着小丫鬟往前走。
    违命候府倒是很气派,花园水榭,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简直是江南王宫的一个缩小版。这修园子的,还是个有心人;想着江南人士在这住着,就不会想家吧!
    第一次来这府里,她完全不认路。幸亏有这小丫鬟带路,没走多远到了前厅。
    小丫鬟将人,带到就退了回去。宝珠在门廊下看见她,朝她招招手;“枚儿姐,你先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
    叶一枚笑着点头;“有劳姐姐了。”
    珠儿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就出来;笑眯眯说道:“姑娘,您请进!”
    宝珠特意称呼了一个“您”,叶一枚也没多想;她点头一步跨进去。
    这是一间极其宽阔的大厅,李煜与夫人在正前方正襟危坐;两侧分别坐着几位客人。
    叶一枚上前屈膝行礼;“见过候爷与夫人!”
    “不必拘礼!”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枚儿,来了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谁?”
    叶一枚这才注意到右侧的客人。这位客人身穿紫袍,面色平静看不出悲喜,漆黑的眸子若深潭看不到底;眼波里寒星点点,有一种逼迫人的威慑之力。
    这客人看到她,眼波里蓦地一闪,寒星戛然褪下去;涌起一汪脉脉的温泉,瞬间有了热情与活力。
    “晋王殿下?”叶一枚脱口而出。
    这身穿紫袍的客人,不正是晋王吗?叶一枚被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