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黑心师傅出了题，那她就得答得漂亮。量这些人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再以香饵诱之，玉衡峰内部很快就能凝成一块铁板。
    这就是她林宸，作为执棋者，下的第一局棋。以武压人！
    第59章 誓言
    “起来啊, 起来接着打。怎么这么多年养出你们这些人, 丢脸。”林宸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盛气凌人, 趾高气昂的对着瘫倒在地的众人展开了嘲讽。
    林宸这些话无异于一把把尖刀往众人的心窝子扎去。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无论自己这边是多少人同时出手，又出手了多少次, 结局永远只有一个，被那个懒洋洋的少年打翻在地, 直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哪怕是重伤初愈, 实力仍然强的令人望而生畏。
    用脚尖点了点一个面有不甘的弟子, 林宸照旧是那副欠扁的语气：“躲远点，躲远点。没瞅着还有人没动手吗, 等会碍着别人的事, 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翩智脸上。因为在场唯一还站着的就是翩智了，而翩智又是诸人中最强的。
    如果连最强的翩智都不能挽回颜面, 那这回可就是真真正正的输了，再无翻盘的余地。
    在众人期许的眼光中, 翩智动了。既带着众人的不甘, 也带着自己的三分私心。他的眼力比在场之人都要好, 自然不难看出重伤初愈的林宸车轮战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硬撑着装样罢了。
    “机会！”翩智等了这么久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筑基前，偏执练得是快剑，甚至拿到过“玉衡峰第一快剑手”的名头。纵然很久不练，但身体的本能还在, 一旦唤醒，就是一头蛮荒巨兽从荒古里苏醒，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
    精、气、神三者高度合一，在林宸巨大的压迫下，翩智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他感觉，这是自己平生使出的最好一剑。
    人与剑转瞬即至，翩智甚至能看见林宸脸上的绒毛，就快要得手了。
    “只是……怎么还不回击……难道？”接着翩智就看见了他人生中最为可怖的笑容，那是捕猎者见到猎物落入陷阱后露出的饕足。
    一道寒光闪现，映在了翩智青筋暴露的脸上。
    翩智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是剑！林宸一直赤手空拳的应付，让他陷入了惯性思维，忘记了林宸还没出过剑。
    “该死，怎么能忘记一个剑修的剑。”
    下意识就想逃离，可林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剑光纵横，躲无可躲。
    “啪。”翩智吐出一口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支撑点。“这是肋骨都被打折了几根吧。”
    “没人了是吧。瞧你们这一个个横七扭八的样子，好意思说自己是玉衡峰的精英弟子？我都替你们害臊，替你们这几十年的修行害臊，都练到狗身上了吗！”
    “你……”一个弟子不忿的站起来。
    “你什么你。”林宸一脚就将那个弟子踹翻。接着脚尖轻点到了翩智面前，露出一个笑，可吐出来的话却是残忍无比：“你剑法不错，可惜剑是残的。”
    “怎么……说？”翩智吐出一口血沫，勉强不让自己那么狼狈。
    “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不等翩智接口，林宸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冢中枯骨、守户之犬，碌碌小人！”声音陡然提高了八个度：“都还不服气是吧，那你们一个个的躺在那干嘛。”
    “林师姐……你……”翩智强撑着站了起来，怒视着林宸。
    “不错，还能站起来。没让我瞧不起你。”林宸诧异看了翩智和所有想站起来的人一眼，说道：“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摸着良心问问，刚才出招用了全力吗？都想着保存实力，等别人消耗我的实力，自己等着摘桃子。看什么看，说你呢！”林宸转过去就踢倒了翩智最后的不服气。
    “你们是剑修，只想着出剑而不管结果的剑修。什么时候成了这种畏手畏脚，只想着捡便宜的王八蛋。你们的初心，都喂了后山的秃鹫吗！”
    在场包括翩智在内，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往昔高傲的头颅。他们的确是留手了，等着捡便宜，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所有的语言都在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可怎么会这么不甘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是自从许师兄囚于思过崖后。掌峰真人就如同被抽掉了精气神一般，整日里酗酒不理事。主脉和众支脉的平衡就是在那时候被打破的。
    翩智并没有一个强势的师傅，在众支脉抢夺峰内大权时没有分到一杯羹。一步慢就步步慢，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应该进去的琅嬛秘境进不去了，修炼资源也跟不上了。翩智自认为天资不会比胡东差，不然也不可能在修炼资源极度短缺的情况下将修为硬生生磨到了筑基中期。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他并不是一个无傲气的人，在场之人又有哪个不是呢？要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若是肯稍微弯腰屈服胡东之流，早就身处高位颐指气使了。
    明明就是主脉不作为的错，有什么资格来嘲讽自己。多年的怨愤一朝喷涌而出，岩浆朝着唯一的宣泄口林宸涌去，“我们也想堂堂正正做个人的！也想剑出无悔，只胜无败的。可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好师傅，能为了你血洗支脉，你问问在场所有的人，哪个不是不服气被排挤的！我们行差踏错就没有机会再从头了。龙游浅水遭虾戏，咳……”
    “翩师兄！”
    翩智搽去了嘴角的血，继续盯着林宸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林师姐，似你这种天之骄子，是永远不会懂这种滋味的。”
    翩智的控诉顿时引来更多的附和。
    “胡东那个王八蛋的狮犬都敢咬我！”
    “就是，在饭堂没给他们插队，我师弟就被他们打断了手！”
    “没错！那个时候你在瑶光峰逍遥，何曾管过我们的生死。”
    ……
    局势渐渐纷乱，林宸心中却松了一大口气。“总算逼出来了，要不然这个不安定因素不分场合的爆炸才是真正的麻烦呢。”她早就察觉到两派弟子间隐隐的隔阂，却一直摸不准是什么。不得以只能出此下策了，事实证明，虽然手法粗暴了点，但真的有用。
    “是我的所做所为没有给足你们信心吗！我早就说过，今次资格有能者得之，你们不信任我对吧。也有对你们自己不够信心的原因，找什么借口！堂堂玉衡峰弟子，连自省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林宸眼神扫视，顿时逼退了一半人，但仍就有一些人怒目而视。
    林宸见状放缓了语气，说道：“当然我也有错，没给你们足够的信任感。那我再说一次，此次探险机会有能者得之，今后也是如此。主脉缺失一百三十八年的责任我来接手，现在我问你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能不能做到剑出无悔，不愧于心。”
    “呛。”是翩智拄着剑站了起来，宝剑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你能，我们也能。”翩智一字一顿的说道。
    “对，翩师兄说得对，你能我们也能。”
    “若违此誓，犹如此椅。”林宸扬手一道剑气划过，将摇椅击碎。纷飞的木屑划过每个人脸上。
    全场寂静，显然被林宸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住了。
    “好，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厌。”关键时刻还是翩智有大将之风，没有被林宸的气场彻底压倒。
    “我等亦是，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