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楚云娇俏的拉住二姐的手。
    “可是……”二丫咬着唇低下头。“我已经错过上学的年纪了。”
    她现在十九岁了，已到了可以嫁人生娃的年龄，哪还有机会去读书。
    “二姐，读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晚。”楚云温柔的看着她。“阿爹从前两年开始学认字，现在他可以完整的看下报纸。大姐在市里开着服装店，也开始学画画设计。只要你愿意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晚。”
    听着妹妹为她展开的宏图大卷，美好未来。
    二丫也被吸引住，她用力点头。
    心里却还是自卑脆弱，阿爹，大姐他们都已学了认字，可她现在还没开始。
    当晚入睡前，二丫就拉着楚云教她写她的名字，楚月。
    她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从握笔开始学起，再到慢慢的一笔一划勾勒，虽然刚开始写字很不好看，可二丫写的非常认真仔细。
    在陆家留了两天，就到了回家的日子。
    回去那天，高考成绩出来了，路上无数年轻的高中生骑着自行车飞奔，考上大学的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
    落榜的人抱着膝盖哭的泪流满面。
    前几年因为很多早期取消高考所余留下来太多知青，加上很多人学习五花八门并不统一，不少人只有初中学历，很多高中也没读全。所以录取率非常低，刚恢复高考那会儿录取率才达到百分之四五六。
    但到八三年，学生学习状况开始慢慢补上正规，录取率也相对提高。
    可就是如此，和后世普遍大学生相比，还是少的可怜。
    一百个报名参加高考的人，能录取的几率就十几二十个。
    这个时候的大学生还包分工，国家也给以各种补助让学生读书。
    高考，就如独木桥，无数人争先恐后上桥，走过的，以后拥有铁饭碗，国家分配工作，不用担心挨饿。
    走不过，便掉落在河里。
    不知道，王开云和陈兵考的如何！
    陆星知把三人送到机场，拍着堂弟的肩膀，让他注意身体，才开车离开。
    来了京城不到半个月，就要回去了。
    楚云回头望向偌大大京城，牵着二姐的手。
    现在的离开，并不是永远离开，明年，她还会再来。
    如今的离开，是为了让二姐快点回家，见到家里的变化，让她融入如今的家庭。
    来的时候坐飞机，二丫没有记忆，回去，便成了她第一次坐飞机。
    看着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人群，二丫紧紧扣住妹妹的手，眼睛却好奇的往四周瞥。
    她还没见过这么多人，更没见过机场是什么样子。从醒过来后，眼前的一切都全然陌生，并和她所认识，所接触的完全不同。
    好在，她还有妹妹在身边。
    经过四年，她的妹妹也长成了漂亮，厉害的女孩。
    “二姐，我们现在去安检。”天气炎热，二姐的手心全是汗珠，她拿出手帕抬起手，温柔的为二姐擦去手心的汗，在交握。
    “这就是飞机了？”坐上飞机，二丫好奇的歪着脑袋看着窗外。
    窗户有些高，她抬头便能看到远处的山和云。
    “是呀！”楚云微笑，帮二姐系上安全带。
    飞机起飞时，二丫不舒服的身子往后倾，飞机带来的震动让她极为不适。
    脑袋中传来嗡嗡的声音，耳朵也变得听不见，她心里瞬间惊慌失措，急忙抓住两边的扶手，往三丫看去。
    三丫正张着嘴巴和她说话，她看到她的唇在动，可听不见她说的话。
    她是不是聋了。
    二丫心里又惊又恐，她张嘴想说话，可又害怕看到妹妹担心的模样。
    这四年，她变傻了的这四年，三丫一定很担心她吧！
    这几天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她能察觉出她害怕的情绪和小心的态度。
    她已经够担心她了，她不能再让她担心。
    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声音听不到其他，二丫还是对着妹妹扬起个甜甜的笑。
    她不知道妹妹和她说什么？但她想说，她没事。
    楚云看到二姐的笑，心里放松下来。
    刚坐飞机，起飞时都会有不适出现，等飞机上到平流层平稳了就好。
    她刚才跟二姐说这些，却看到她脸色不太对，好在，她似听懂了，还对她笑了笑。
    当耳朵里的嗡嗡声渐渐远去，二丫感觉到自己又能听清周围的动静，不再是头晕脑重，听不见声音。
    飞机已飞上了天空，她甩了甩脑袋，望向窗户外的蓝天白云。
    洁白的云层如白雪，漂亮的不可思议。
    “三丫！”她回头看向妹妹。“我们是在天空吗？”
    “嗯，在天上。”
    妹妹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那样清晰。
    她不是聋了，她能听到。
    二丫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聋了就好，她真怕，自己聋了，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这一次不飞机不转山城，而是去了d省省城，再从省城回去。
    到省城的时候是白天，二丫想尽快回去，回到熟悉的地方。
    她们便没在省城休息，直接去了车站坐火车回边岩市。
    回到边岩市时，已是夜里，火车站亮着昏黄的白炽灯。
    这座城市除了公交，或是少许私家车，车还少的可怜。
    从火车站出来，路上完全看不到有车经过的痕迹。
    边岩市说大不大，但说小也毕竟是个市。从火车站到服装店里，怎么也得要四五十分钟。
    火车站旁边倒是有旅行社，楚云一合计，今晚在火车站旅社先休息下，明天一早在去店里。
    三人商量好，就迈开步子去旅行社，刚走出几步远，一个人匆匆撞来，抢走了楚云手中提着的包就跑。
    楚云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会跑出来抢劫。
    四周一起下火车或是接人的人都看了过来，又转过去飞快抱好自己的行李。
    陆行之反应倒是很快，把手中提着的行李往地上一放，就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三丫！”二丫紧张的靠过来，抓紧她的手。
    楚云弯腰把陆行之放在地上的行李提起来，拍二姐的手表示没事。
    陆行之是军人，抓个小毛贼不再话下。
    谁想，话刚落，又两人冲了出来，抢走了她刚提起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