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这才正眼看向女子。
    小姑娘明眸皓齿，秀色可餐，论颜值比起范嫣红都丝毫不逊色。
    不过她们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范嫣红看着比她要成熟一些。
    “叫什么名字？”陈飞挥挥手，示意其他女子先撤。
    杨广这家伙眼看陈飞喝多了早就溜了，成人之美嘛。
    丫头低着头不敢看陈飞，声音轻的像蚊子叫：“霜月。”
    陈飞嘀咕道：“争似黄昏闲弄影，清浅一溪霜月。名字不错啊，念过书没？”
    霜月点头：“念过百载，爹爹有学问，还教小月作诗哩。”提及学习，霜月终于笑了。
    话锋急转直下：“后来家里要用钱，就……”
    陈飞将霜月扶起：“家里出多大的事？要多少钱？”
    “爹爹借了两千万寿生债，还不出就叫人打，每个月要还八万，一共一百年还清。”
    陈飞眉头顿时皱起。
    谁不知寿生债都是来世还？怎么还被人打呢？
    更何况寿生债根本没有利息，这尼玛借两千万，要还九千六百万。
    这里面分明有大有文章！
    “你是心甘情愿来这里工作的吗？”
    霜月点点头：“爹爹年岁大了，哪能叫他们打。”
    “行了，这冥宝我帮你还，你这年岁还是回学堂念书去吧。”陈飞跟着就拿出百宝袋要取宝钞。
    涉及到地府的阴暗面，没准还和牛头有关，陈飞根本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
    别他妈说我圣母婊，这是被我遇到了，不帮不行，不帮天理难容。老子就是看不过去！
    谁知霜月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使不得！您帮小月还，小月要被打死的，小月不敢要您的冥宝。”
    陈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素不相识，但这是苦难同胞啊！
    “怎样才能帮你？”
    霜月脸一红：“陈老板今天不走，杨老板就会给小月奖励，这个小月要得。”
    陈飞不再啰嗦，拉着霜月赶赴龙床，弹指熄灭灯火，龙凤被盖身。
    “睡觉。”
    身有佳人在旁，陈飞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心里难受极了，看似不大的怡红院，不知有多少这般苦难女子。
    忽然间，陈飞感觉到霜月的身体在颤抖。
    “怎么了？”
    霜月低沉抽泣：“陈老板，您是不是嫌小月脏，小月不脏……”
    陈飞翻过身，黑夜中霜月的眸子闪烁着。
    “明天我就和老杨说一声，要娶你过门，然后你就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地府幅员辽阔，哪里不能呆？不要留在酆都了。”
    霜月一喜：“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那所谓的寿生债我也帮你还了，以后就踏踏实实念书吧。”
    “嗯！小月要去罗浮山一殿学堂，听说新任祭酒是个难得的好祭酒，凡事都把学员放在第一位哩。”
    陈飞苦笑一声：“他哪里是什么好祭酒。”
    “陈老板认识他吗？”
    “算是认识吧，我们留个联系方式。罗浮山一殿学堂的入学考试很难，要加油。”
    “嗯！”
    ……
    陈飞留下一千万宝钞，从后门离开，回到学堂。
    刚踏入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小陈呐，昨晚休息的不错吧？”
    “老杨我正要找你呢。昨晚那什么月来着？不错啊！”
    电话中传来杨广爽朗的笑声。
    “就知道你满意！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嘿嘿。”
    “那个……老杨，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看上小月了，我能把她娶回家吗？”
    杨广明显一顿：“小陈，我知道，黑阴帅家的千金走了你难受。但，但你也不能找个怡红院的吧？传出去丢的可是老板的脸啊。”
    这陈飞真是脑子进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老杨，别墨迹成吗？我到现在也没张嘴管你要过东西，就这一次，行不？”
    杨广又是一阵犹豫。
    “小陈你不了解情况，那丫头是签了契书的，为期两百年，这时间没到不让赎身啊。”
    “但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样吧，这两百年，我好吃好喝管着她。只让她伺候你一人，行不？别叫我难做了。”
    陈飞重重呼出一口气，眼下和杨广的关系日新月异，突飞猛进，若是因为一个女人搞砸了，那就真的砸了。
    反正霜月也不受委屈。
    “行，谢了。”
    “家里人谈什么谢，行，先这样，我还有工作。”
    陈飞又是深呼吸，将手机摆在一边。
    办公室大门忽然被推开，朱先生气呼呼地走进来，将一份表格重重地摔在陈飞桌面上。
    “陈飞你欺人太甚！”
    陈飞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就发脾气，还敢直呼我的名讳。
    拿过表格一看，上面是各个学员代表的投票统计图。
    支持新教学方案的高达九成，朱先生怀疑陈飞弄虚作假，所以非常生气。
    要知道那些可都是勤奋好学的好学员啊，他们不应该以学习为乐吗？
    为什么急着减短学时，出去工作赚钱呢？
    分明是陈飞在搞鬼！
    “朱先生你不要有情绪，事实都摆在眼前，我昨晚一宿都在酆都，今天也刚来上班，完全没有时间造假。”
    “一派胡言！你和黄先生串通好的，她是黄阴帅的闺女，她出面做工作，学员当然听她的！”
    陈飞眉头一皱：“朱先生言重了吧？昨天我们会上说好的，让学员们自己选择，你今日反悔，说不过去吧？”
    “没什么事你就先去上课吧，再不走我叫保卫队的人了，我还有工作。”陈飞铁青着脸。
    妈的老顽固，够给你面子了还喋喋不休。
    朱先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指着陈飞鼻子一通骂，搞得他才是领导一样。
    陈飞无奈至极，又不能动手，一个电话打给牛小杰，让他把队伍带来，将这老顽固拖走。
    牛小杰不喜欢陈飞，但牛头早就打过招呼，牛小杰也只能服从。
    两名保卫队员拽着朱先生往外拖，朱先生两腿乱踢，口中大放厥词。
    “陈飞你误人子弟！你遗臭万年！你罪过，你大罪过啊！”
    别说，老先生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就是有涵养。
    点个赞。
    ……
    朱先生失魂落魄地走在学堂过道上，遇到几名学员便拉着他们问话。
    “大家为什么反对新的教学方案呢？”
    他们个个都是尖子生，很是喜欢朱先生，知无不言。
    “因为食堂变好啦，饭菜也便宜。外面的可贵，又不好吃，所以想多念几年书。”
    “对呀，杨铭他们也不欺负我们了，还拿冥兵部的专供食品分给大家，现在念书有趣哩。”
    “我反正是听说昨天的事情了，朱先生反对，我也就反对，因为朱先生对我们好。”
    听到最后一句，朱先生欣慰地笑了：“不谈我的想法，就你自己，怎么想的？”
    学员挠了挠头。
    “嗯……说实话啊，课本上的内容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学这么多，出去也用不着，当然是想早点赚冥宝啦。”
    此言一出众学员纷纷附和：“对，赚冥宝重要。”
    朱先生心中咯噔一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你们大家来学堂是为了赚冥宝？”
    近千年的理想信念崩塌，朱先生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
    “对呀，我娘身体不好，每天得吃药，爹爹养一大家子可不容易。”
    “你还有爹呢，我爹娘守完阴寿都投胎去了，我弟弟妹妹的学费都没着落。”
    “大家都挺不容易的，这些年要不是朱先生资助我们，我们都饿死啦，嘿嘿，所以我想早点挣冥宝，还了朱先生的恩。您资助我们的冥宝也是借来的，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