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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节
    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温暖最动人的话,让她多年冰冷麻木的心瞬间就回了暖,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滚滚而下。
    “许姑娘……”看到许如月哭,杜晓骏顿时无措起来,“我只是想承担责任,你要是不愿意,我……”
    “我愿意!”许如月快速地抹了眼泪,看向杜晓骏,眸子还有些通红,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的坚定。
    本来性子洒脱的杜晓骏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整个人愣愣的,呆头呆脑的样子看得许如月险些破涕为笑。
    傅凉枭瞥了二人一眼,抚掌看向皇后,“本王的未婚妻,当着本王的面和别的男人私定终身,真是好大一出戏,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啊!”
    “枭儿,本宫早就说过了,这件事与本宫无关,谁也不曾料想到他们二人会一同跌落悬崖,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本宫也无力回天。”
    “看来皇后是有意让本王的未婚妻转嫁杜家了。”傅凉枭目光渐渐变得锐利,“本王这可是圣旨赐的婚,皇后难道不该给本王和皇上一个交代吗?”
    皇后沉沉道:“这件事,本宫自然会亲自向皇上解释。”
    “本王可是少了一个美人未婚妻呢!”傅凉枭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点惋惜,“既然许三姑娘不成,那就许四姑娘吧!听说许家净出美人,许三姑娘的容貌,本王瞧着还过得去,想来许四姑娘也不会差。”
    皇后脸色一变,四姑娘许如眉可是许家最后一位嫡女了,其他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而且许如眉已经内定给了她的亲生儿子,宁王傅凉睿。
    许如眉绝对不能嫁给楚王,否则许家还怎么出下一任皇后?
    “莫非皇后觉得,本王这顶绿帽换不得许家一位姑娘?还是说,皇后觉得本王就该捡个现成的王八当当?”
    皇后脸色难看,敢咒楚王是王八,那就是在骂他老子弘顺帝,“枭儿,不是本宫不肯,而是四姑娘不如三姑娘美貌,本宫担心你看不上眼。”
    “长得再丑,熄了灯还不都一个样,本王就当做逛了回窑子,将就一下应该还是能勉强入口的。”
    丞相府的姑娘金尊玉贵,他竟然比作窑姐儿?那可是连青楼妓子都比不上的低贱女人!
    楚王今日的话一旦传出去,如眉这辈子就完了!
    皇后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
    “枭儿!”再也忍不下去,皇后重重拍在桌上,怒瞪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表妹?”
    傅凉枭勾唇,“若是本王没记错,表妹姓秋,在定国公府。不过皇后娘娘这么一提醒,本王倒是想起来了,丞相府,是本王的继室外祖家,本王见着了许四姑娘,是该称一声表妹。”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只是个继室。
    皇后妆容精致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生生破坏了美感,椅子扶手都快被她被捏碎,但还是不得不忍,深吸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件事,本宫深知委屈了你,等回了京,本宫自会秉明皇上另外为你赐婚,至于四姑娘……”
    “那就许四姑娘吧!”傅凉枭打断她的话,“姐姐的债妹妹还,天经地义,没道理让别个府上的姑娘来顶罪吧,皇后觉得呢?”
    这话已经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皇后就算再有一百张嘴,又能说什么?只能先把人给稳住,“枭儿你消消气,待本宫回宫与你父皇商议过再做定论。”
    傅凉枭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没再言语。
    许如月低垂着脑袋,脸上是一片灰败之色,她就说,楚王是个狠角色,别看他嚣张狂妄不可一世,事实上论起手段和心计,绝不会在姑母之下。
    这不,三言两语就见真章了,人家直接拿着她的事儿来说事,揪着不放,非要让她的堂妹许如眉嫁入楚王府。
    表面上看,楚王这是急色,可细细想来,分明是要断了许家最后一位嫡女的前程,没了嫡女,其他的庶女就算被安排到宁王身边,将来也绝对成不了皇后。
    许家再出一位皇后的美梦就得落空。
    果然啊,楚王此人深藏不露,姑母和宁王表哥对上这样的人,怕是要吃不少亏了。
    只可惜自己有心无力,帮不了他们。
    傅凉枭离开以后,皇后才回过神来,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吩咐宫人,“还不赶紧把三姑娘带去沐浴更衣。”
    许如月很快被带了下去,贴身丫鬟和教养嬷嬷们见了她身上的伤,果然如她所料,那表情就跟天塌了一样,然后忙成一团,清理伤口的清理伤口,抹药的抹药,更衣的更衣,梳头的梳头。
    不多会儿就让她焕然一新,只是脸上和身上的伤还需要时日静养才行。
    而杜晓骏也被傅炎带下去换了一身衣裳,又安排他在偏房休息。
    杜晓骏的那位朋友前来探望,直呼好险,又问了他关于刚才去见皇后的情况。
    杜晓骏深知那是机密,不能随意泄露,便敷衍了两句就揭过了。
    许如月这边捯饬好以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召见。
    “姑娘。”红玉有些担心自家姑娘的身子吃不消。
    从小就娇养着的人,又经历了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夜间肯定没睡好,这种时候本该好好休息的,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单独去见皇后。
    许如月摇摇头,“我没事,去去就来。”
    话完,跟着大宫女来了皇后所在的梧桐苑。
    皇后挥手屏退所有的宫人太监,只留下许如月一人。
    “不知姑母单独召见如月有何要事?”许如月蹲身行了一礼,有些牵扯到脚踝上的伤口,疼得皱皱眉。
    “如月,过来坐。”皇后指了指自己旁侧的绣墩。
    许如月走过去坐下。
    皇后心疼地望着她脸上刚抹过药的擦伤,“疼不疼?”
    “疼。”许如月如实道。
    这大概是她头一回在这些长辈面前说实话,以前不管多苦多累,哪怕是手指弹琴弹到流血,跳舞跳到摔倒,旁人问了,她也只能说不累,不疼,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可是今天,她不想再说谎了,她只想做一回真真正正的自己,不想被家族的枷锁给束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