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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一句话就问的临江王妃哑口无言。
    临江王站住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临江王妃:“他只是个孩子,景行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懂事?”
    只是个孩子?
    又是这句话,她都已经听腻了。
    临江王妃垂头不语。
    她不说话,临江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回了书房见了已经被叫来的沈琛,却又笑起来:“看上去倒不像是挨了骂的样子。”
    隆庆帝已经正式下了旨让沈琛重新回归沈姓,又让沈琛袭爵,等到礼部把当年长乐公主和平西侯那部分被收回去的东西再对比造册,这些东西便都能发还沈琛,沈琛便要正式回沈宅去了。
    隆庆帝对这件事催的很急,又督促沈琛多学着些办差,可是沈琛却总是出错,隆庆帝今天刚在御书房骂了他一通,还让他去翰林院找梅翰林好好补补功课,不许出来丢人。
    沈琛坐在他对面,很是放松自在:“骂我我才开心,要是不骂我,我前途就堪忧了。”
    他们相处起来素来都没什么长辈晚辈的忌讳,临江王失笑摇头,又问起这回彭家的事来:“刘必平分明牵涉其中,可是为什么不管是易家还是彭家,竟没有一个人攀咬他?”
    之前也是有计划要除掉刘必平的。
    这个人霸占着沿海的海运,对于到时候要去分一杯羹的沈琛肯定不会抱有什么善意的。
    可是明明是一举数得的好事,现在却打了个折扣。
    原本这种事是不应该发生的。
    卫安那么机灵狡猾,而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沈琛虽然好像是万事不过心的样子,可是做事却从来不会出什么纰漏。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说起这件事,沈琛便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着临江王书桌上的笔架道:“大约是哪里出了纰漏,原本不应该有差错的-----彭家跟易家在进大理寺的前一刻还以为他们是设计卫家成功了。而且他们做这件事也没有跟刘必平通气……”
    可是刘必平却能提前清除跟易家和彭家来往的证据和痕迹,而且还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是不是卫家…”临江王试探着问了一声:“卫家给刘必平卖的人情?”
    不然怎么能解释刘必平能提前准备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次的事,而且还能有充足的时间找了个替罪羊出来----他把这件事推到了漳州知府头上。
    漳州知府已经悬梁自尽了。
    “不会是卫家。”沈琛断然摇头否认:“卫安不是这样首鼠两端的人,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定是另外有什么人泄漏了消息。”
    临江王便严肃看了他一眼:“那就该严查了。”
    否则身边有这样的奸细,总是让人不放心的厉害。
    沈琛随口答应下来。
    临江王便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沈琛便蹙眉摇头:“不了吧。”
    他顿了顿,见临江王皱起眉头,便轻声道:“反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彭家和方家都出了事,他不会高兴看着底下的人都和睦相处的。之前找我,就已经问过我为什么总是不回来了,我就说了呆着不高兴之类的话。”
    临江王神情有些复杂。
    沈琛却没什么异常:“他听了骂了我几句,又说我成了家之后大概才能收敛这性子,在这之前,我最好还是不搬回来了。若是有必要,最好还能跟母亲吵一架……”
    这个孩子……
    临江王心里五味杂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亲事先不要答应,就死皮赖脸说要先做出一番成绩来之类的话。”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哪怕妻子到时候可以换呢,可是到底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临江王不想沈琛真的娶永和公主。
    沈琛勾了勾嘴角,这回应的很是干脆爽快:“这个自然。”
    要娶自然只能娶自己喜欢的,否则岂不是要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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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0章 告诫
    临江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说起这些你小子倒是头头是道,你若是找些不靠谱的,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沈琛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一下子便躲过了临江王的铁掌,摸着自己的头很是不满的看着他:“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下次不许上手!”
    临江王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再大我也是你老子,老子想打你,就打你!”
    沈琛愤愤不平。
    刚好进门的楚景行脚步便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停顿了片刻便愈加深了一些,恭敬的跟临江王问了好。
    临江王嗯了一声让他起来,随口问他:“问的怎么样了?”
    处进行的婚事也该要操办起来了,之前隆庆帝下令礼部替他们准备,今天楚景行便去了礼部的。
    楚景行摇了摇头,始终含着温和的笑意:“并没见到秦大人,听说小秦大人是去替郭子星接风洗尘了。”
    郭子星洗脱了罪名又官复原职,这里头秦家帮了不少的忙。现如今大家都知道郭子星是秦家父子出力保下来的了。
    这也是楚景行更加忌惮沈琛和卫安的地方----这两个人简直谨慎的可怕,如果不是他去通知了刘必平,刘必平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又死在了谁的手里。
    临江王听说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楚景行不能忘记给长安长公主回礼的事-----如今快到新年了,已经定亲了的人家,女方送些时令果子和各色布匹衣裳,男方也都是要回礼的。
    “你母亲那里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只是仙容那里,你自己也上些心。”临江王也是一片苦心:“等到我们回封地了,你媳妇儿总也得跟你一条心才行。”
    毕竟这门亲事是隆庆帝赐的,长安长公主又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最会审时度势了,只能在儿女感情上下下功夫,尽量让仙容县主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楚景行微笑着答应了,这些东西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临江王既然这么吩咐,他也就这么答应了。
    两父子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旁的话好说,最近临江王跟临江王妃的关系多少影响了楚景行,临江王见气氛有些僵硬,便朝沈琛使了个眼色:“去见见你母亲,晚上一起吃饭。多久都没一起吃顿饭了?”
    沈琛笑着答应了出去,临江王便转过头来看着楚景行皱眉叹气:“你如今也快到要娶亲的年纪了,有些道理,不必我教你你也应当明白。阿琛他是你姑姑唯一的血脉,就是你的亲兄弟。你母亲那里,你多劝着些。”
    楚景行笑了一声,仍旧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却轻声问了临江王一声:“父亲是把他看的比我还要重吗?”
    换做从前,这样的话楚景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问出口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问出来了。
    临江王有些惊讶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头看他:“你说什么呢?”
    既然话说到这里,临江王也不想儿子心里存着个疙瘩,对沈琛有更大的怨忿,招呼楚景行坐了,想了想才问他:“不如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阿琛?”
    “他需要我喜欢吗?”楚景行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临江王便不再说话。
    从小沈琛就跟楚景行是冤家。
    当初楚景行还小的时候,先帝还在世,长乐公主受宠,沈琛也极受先帝的喜爱,连他的名字都是先帝亲自给取的。
    这样被娇惯着长大的孩子,难免性子就有些骄矜。
    很多时候沈琛都跟楚景行有争执和不愉快。
    楚景行一开始不肯退让,总是跟沈琛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临江王便总要斥责自己的儿子。
    而先帝也是有偏心的,毕竟沈琛投他的缘分,他也时常把沈琛带在身边。
    或许就是这样,日积月累的,导致了楚景行总是看沈琛不顺眼。
    等到后来长乐公主出事,两个人的处境颠倒了过来,可楚景行却还是要在沈琛面前低头……
    临江王神情复杂,他知道一味的帮着沈琛说话只能让儿子心里更加反感,便叹了一声气道:“你未来是要做大事的,如此胸襟怎能成事?”
    他是希望这一句话能够点醒楚景行-----楚景行应该也要明白,他再宠爱沈琛,也没有道理把基业交给沈琛。
    既然沈琛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他就该大度一些。
    这样才皆大欢喜。
    临江王意味深长的见楚景行抬头,又添了一句:“何况你该知道,现如今我们家里更不能祸起萧墙。你自己看看彭家,这些道理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开门见山的和楚景行说这样的话。
    楚景行终于有了表情,起身严肃的应了一声是,让临江王放心:“儿子不是那等不分轻重的人,请父亲放心。”
    这样的话儿子已经说过许多遍了。
    临江王盯着他看了半响,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楚景行仍旧不肯说出真心话,他垂下眼睛,半响之后才意有所指的笑了一声:“但愿你是真的知道分寸。”
    他说完,便朝他挥了挥手:“好了,你也去见见你母亲吧,她心情不大好,你多劝着她一些。”
    见楚景行低头退出去了,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头痛的苦笑了一声。
    这个孩子自小有什么心事都不肯说出来,全都放在心里。
    也是因为小时候的确亏欠他良多,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对他又不能跟对小儿子们那样喜怒遂心。
    虽然楚景行表现的听话懂事,也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事,可是认真想起来,他对弟弟们也实在是太凉薄了。
    这种凉薄毫无疑问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烦的扔了手里的书,,吩咐外头候着的管事去找楚景行的长史来。
    有些事可以放纵,有些事却绝不能。
    他不能让彭家的错误在自家身上重演,既然儿子跟他不肯说真心话,那就只好让他的长史官多多劝解他。
    -----怎么说我断更?!我分明没有断更啊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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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1章 闹翻
    临江王妃淡淡的看着面前立着的沈琛,心中滋味复杂难言-----这个孩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除了小的时候仗着万千宠爱在一身骄矜了一些,并没有别的坏处。
    何况就算是连骄矜这一点不算的坏处的坏处,也在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之后彻底改过了,变得温和又听话。
    可是有些时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是有些奇妙的,她收回了思绪,不冷不热的让沈琛起身,又垂下了眼皮,遮住了眼里的情绪,留他下来吃饭:“你如今也已经大了,竟越来越不懂事起来。为人父母的,难不成还会害了你不成?给你几个丫头,又不是要你的命,你竟就恨我至此,还搬出外头去住!”
    临江王越说越气,顾不得金嬷嬷在一旁猛地使眼色,咬着唇摇头:“你素来聪明,难不成不知道这样会置我于何地?外头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我这个当母亲的是如何苛待了你,才逼得你不得不去外头住着。就连你父亲,也怪责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