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要杀死凫风初蕾非常简单，可是，他偏偏不杀，而是将她留着，却一再散步消息，让各路人马前去有熊山林斩杀蛇妖……”
    “没错，我去之前，就听说已经去了好几波江湖人士了，什么道士，什么阴阳师，甚至一大群土匪……他们都比我们先抵达……”
    姒启点点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敌人分明就是志在毁掉凫风初蕾的容貌……小狼王，你不觉得这和你讲的那个雅典娜的故事很相似吗？”
    小狼王骇然：“你是说，某个女人因为妒忌凫风初蕾的容貌，所以下了毒手？可是，这世界上，谁有那么大的本领？”
    丽丽丝忽然道：“你们还记得有熊首领父女在金沙王城无缘无故失踪一事吗？ 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这两件事情有关联吗？”
    “没准是同一个人干的。”
    “这个敌人会是谁？”
    丽丽丝迟疑：“我总觉得还是跟涯草有关……”
    小狼王摇头：“我说了，涯草没这个本领。”
    “可是，你们想想，上一次涯草就曾经对凫风初蕾下毒。那一次，凫风初蕾纵然没有被毁容，也去掉了大半条命。若非百里大人舍命相救，她早就死了……再说，涯草是很邪门的，她就算已经死了，但是，随时可以附在各种寄生体上面……”
    大家想起涯草曾经附体在一面镜子上面，也都觉得有点骇然。
    这一次，坚决摇头的是姒启。
    丽丽丝想起他追问小狼王有关雅典娜的故事，心念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缓缓地：“启王子的意思是，鱼凫王的敌人是某一位女神？或者，和某一位女神有关？”
    姒启默然无语，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狼王叫起来：“天啦，该不会真的如姒启所说，是某个女神出手吧？可是，哪个女神会这么恨凫风初蕾？”
    丽丽丝也满脸骇然，她压根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她只是看着涂山侯人。
    小狼王也看着涂山侯人，讪讪地：“那啥……我所知道的活生生的女神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华夫人……难道是云华夫人对凫风初蕾下手了？”
    丽丽丝断然摇头：“这不可能。云华夫人爱的是大禹王这样的英雄帝王，那么她的心态便是人间中年妇女的心态。在她面前，凫风初蕾应该是晚辈一般，根本不存在容貌或者情敌上的竞争，理论上，她是没道理会对凫风初蕾下手的……”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
    女人一般妒恨比自己漂亮的女人。
    可是，那只限于同龄或者年龄相差不大的。
    就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是绝不会去妒忌一个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漂亮小姑娘的。
    小狼王死死盯着姒启：“那可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
    “没准云华夫人怕姒启爱上凫风初蕾……”
    丽丽丝奇道：“她怎会怕启王子爱上凫风初蕾？就算启王子爱上凫风初蕾，也是年貌相当，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吧？”
    “没准她自己看上了姒启呢？”
    丽丽丝张大嘴巴，竟然无言以对。
    可是，她分明看出小狼王这是在随口胡扯。
    姒启却并不愤怒，只淡淡地：“你胡扯什么？”
    丽丽丝也立即道：“就算你胡扯也不合理。云华夫人的身手我们都见识过，对付万国大会之前的凫风初蕾还行。可后来，鱼凫王已经有了百里大人的几十万年功力，十分厉害，云华夫人根本不是对手了好吧？再说，我虽然对云华夫人了解不深，但是，总觉得她并非一个心肠歹毒之人，而且，她和蔼可亲，不太可能下这样的毒手……”
    涂山侯人缓缓地：“事实上，云华夫人一度很希望我能和初蕾成亲……只不过……”
    二人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他们当然都很清楚姒启的这段暗恋。
    只不过，姒启已经公开和夏后氏的女儿成亲，自然就再也没可能和凫风初蕾一起了。
    也正因此，小狼王对他才客气了好几分。
    小狼王自己也觉得荒诞可笑，自言自语道：“除了云华夫人，我还真的想不起还有什么别的女神了……不对，还有那个上元夫人……这也不对劲，上元夫人不但美貌无双，还是西王母一族的现任掌门人，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她也没可能对凫风初蕾动手……”
    丽丽丝突发奇想：“前些天，西王母一族不是在九黎上空发出公开讯号，公告天下，上元夫人要和白衣天尊成亲吗？”
    小狼王立即道：“如果白衣天尊真的是百里大人，那么，上元夫人就可能出于妒忌之情，对凫风初蕾下手……”
    涂山侯人却懒洋洋的：“是上元夫人自己要和白衣天尊成亲，又不是凫风初蕾要嫁给白衣天尊。就算妒忌，也该是凫风初蕾妒忌上元夫人，怎会反过来了？”
    丽丽丝拍了拍自己的头：“没错，我可真是糊涂了。再者，上元夫人又不是傻瓜，她就算要毒凫风初蕾，什么时候都可以下手，没必要非选在万神大会之前吧？就算我们看不出端倪，那其他那么多大神也看不出端倪？她选在这时候动手，难道是非要在大神们面前表现自己的狠毒？再说，白衣天尊要知道了，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吧？要瞒过白衣天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狼王瞪大眼睛，但觉丽丽丝这话十分有道理，根本完全无法反驳。
    “与其说是上元夫人动手，还不如说是白衣天尊动手……”
    “白衣天尊就算杀凫风初蕾，也不会毁她容貌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
    “我是男人我很了解男人的想法，白衣天尊就算杀了她也不可能毁她容貌，更何况，我觉得白衣天尊根本不可能杀她。否则，白衣天尊就不会去有熊山林救她了……”
    丽丽丝狐疑：“白衣天尊真的有去有熊山林救她吗？”
    “杜宇不是说了吗？”
    “白衣天尊真要救了她，那她现在人在何处？”
    小狼王哑口无言。
    大家滞留九黎，一半是关心自己的虔诚，一半也是想打探一下凫风初蕾的下落。
    可是，分析来分析去，却还是一无所知。
    丽丽丝看了看远方，叹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九黎了。只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和鱼凫王重逢的机会了……”
    小狼王却只是狐疑地看向涂山侯人，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十分可疑，半晌，忽然大叫一声：“我差点忘记了正事，喂，姒启……”
    他淡淡地：“怎么了？”
    “对了，你为何白白放弃了中原共主的位置？”
    “我白白放弃？难道不是你刻意挤兑，逼得我不得不放弃吗？”
    “难道我不挤兑你，你就会答应出任中原共主？”
    “没准是这样。”
    小狼王大笑：“这么说来，还是真的因为我一席话，你便羞愧得不好意思担此重任了？姒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姒启一本正经：“你已经挤兑得我毫无退路，不然我还能怎样？与其厚着脸皮，不如干脆利落给自己留几分自尊……”
    “切，你别把一盆水泼在我的头上。你真想做中原共主，我能挤兑得了？分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吧。”
    姒启笑起来：“会有人自己不愿意做中原共主吗？”
    “反正我觉得你一定有什么阴谋。”
    小狼王狐疑地盯着他：“你不是说你要去什么九重星联盟学习仙音妙乐吗？你怎么能去？难道你有什么特殊门道？”
    丽丽丝也十分好奇，须知，要去九重星联盟，只怕比成为人类共主更加麻烦。
    姒启无视二人好奇的目光，十分平静：“我等凡人要去九重星联盟自然是十分困难的，可是，你们不都听到了吗？”
    “我们听到什么了？”
    “白衣天尊不是答应我了吗？”
    二人面面相觑。
    “凭借我自己的能力当然是去不了的，可是，若是白衣天尊肯带我全去，那不就是小事一桩了吗？”
    没错，别人要上去自然很难，可是，若是被白衣天尊带上去，那就是易如反掌了。
    就连丽丽丝都叹道：“我真没想到启王子居然谢绝了中原共主的位置。可是，去九重星联盟学习音乐真的就那么好吗？大神的世界，我们都很陌生，而且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和我们完全不同，启王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姒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其实，我是想去羽山看看。”
    羽山，那是大鲧，他爷爷的葬身之地。
    大鲧偷窃天帝息壤治水，被发现后，大鲧被捉拿归案，处死在羽山。可是，大鲧的尸体却三年不腐烂，而且日益膨胀。
    天帝觉得很可怕，便派人前去毁尸，没想到，大鲧肚子被化开后，跳出一个小孩，大鲧自己也化为一条黑龙跑了。
    这个从父亲肚子里跳出来的小孩便是后来的大禹王。
    小狼王叹道：“以前，我觉得自己是天狗的后代已经够离谱了，不料，大禹王居然是被男人生下来的。世界之大，真可谓无奇不有……姒启，你前去羽山干什么呢？就算白衣天尊肯带你去九重星联盟，也不见得会带你去羽山吧？既然如此，何不留下做一个中原共主？大神的世界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