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了悲伤的音乐: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一把沙哑却灵动的声音在不停地轻哼着悲怆的旋律--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已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一首筷子兄弟的‘父亲’唱出了她隐藏在深处的心酸,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脆弱的心弦---
她坐在那里,头倚着车窗,默默地垂着泪---
风势渐渐停了下来,雨势渐小,车子驶进了御居豪庭,前方,有几名小区管理人员正在清理一棵被暴雨打下来的断枝,拦住了通往停车场的路,段政只得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入了庭园内。
车辆停在了6幢大楼底下,他熄了火。
“到了,下车吧!”他说道。
没有应答。
身旁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疑惑地回头,只见坐在身旁的人瑟缩着身子,模样极不对劲。
“喂,戴真儿!”他伸臂摇了她一下。
“嗯呢!”女子呢喃着,缓缓地抬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他。
那一张尖瘦的脸孔,苍白中透着诡异的红色---
见状,段政暗叫不好,伸手往她们额际一摸,掌心所触之处热得烫手。
他皱了皱眉,再次扣上了安全带,很快,车辆出了御居豪庭,急促地往附近的医院驶去---
“真儿,真儿醒醒---”
他伸手推了推睡死过去的身边人。
戴真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他。
“到了,下车吧!”他说。
她神色茫然地扭头望向窗外,望着外头陌生的大厦,不明所以地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医院!”他说道。
闻言,她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走吧---”没有留意到她这异样的反应,段政俯身上前松开她身上的安全带。
她冲着他不停地摇头:“不,我要回家。”
“你发烧了,必须进去看医院!”段政肃然地望着她。
见她没有半分要下车的意思,他下了车,越过车头,伸手去拉副驾座的车门,她却死死地抓住车子的把手。
“不,不要,我不要去医院!”她喃喃说着,神色已经有几分迷糊了。
“有病不去医院,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实在拿她没办法,段政重新回到车上。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戴真儿双手死死拽住车门,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段政紧锁眉头望着她,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喂doctor李,我给你发个地址,麻烦你尽快来一趟---”
“对---”他皱眉望了一眼身边那张执拗的脸孔,继续说道:“这里有个发高烧的病人,你最好带上相当的药品,行,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他一声不响起地再次启动车子,很快的,车身驶离了医院,快速地在马路上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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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听诊器从床上收起来,doctor李转身,冲着身旁始终板着脸的男人说道:“初步推断是感染风寒引起的高烧不退,我已经给她打了退烧针,相信不久烧就会退下来的。”
段政点了点头,转脸望向床上,软榻上的人早已经沉沉睡死了过去。
“但是即便烧退了下去,也不能大意;这些是药,要按时按量吃,还有,这盒是退烧药,要是反复高烧的话,就得吃它,但两次服用时间必需要相隔6小时。”
医生极慎重地交待道:“要密切注意她的体温,如果反复烧到39度以上,就必须得到医院去---”
段政伸手将药接了过来。
“段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话间,doctor李将听诊器放入药箱内。
段政点点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卧室,将人送到门口处,doctor李不放心地转身说道:“患者退烧的时候会大量出汗的,那时候就要多喝些水,避免体内因水分流失而代谢失衡。”
段政点了点头。
“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电话。”
“好的,麻烦你了。”
段政礼貌地给他拉开了大门,doctor李冲着他点了点头,提起药箱走了出去。
关上了大门,段政一刻也没有耽搁,转身回到了卧室。
睡在软榻上的人儿双眸紧闭着,睡得极不安稳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望着她那紧蹙的眉心,段政伸手,轻轻扶上了她的眉心,片刻之后,女人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
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她,此时的她,脸上那股异常的潮红已经褪去,此刻眼前的脸孔有着几分苍白。
手再次扶上她的额头,掌心处传来的温暖再也不那么烫手,看来,烧是退下来了,他终于松了一口。
女子微微转身,双臂紧紧地抱着被褥,似乎有些冷。
他看到了她脖颈间的汗珠,伸手往她后背探去,那套刚换上没多久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濡染。
他皱了皱眉,伸手去脱她身上的衣物。
女子似乎感觉到自己,一手紧紧地拽住衣领,就是不肯松。
“别脱我的衣服---”她在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出了一身汗,必需要将衣服换下来。”
女子闭上双眼睛,口中不停地呓语着,就是不肯松手。
“乖,听话,松手。我换一下,一下就好---”
他没有发觉,自己此刻的模样是多么的温柔,向来冷硬的声线放得极低极缓,竟像哄婴孩一般哄着这个神智早已不清的女人。
最终,女人松开了手。
见状,段政松了口气,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褪下。
换上了干净舒适的睡衣,女人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他没有离去,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睡梦中的脸孔。
窗外的风已经停止,空气中弥漫着风雨过后的清凉,时间在他的注视中一秒一秒悄悄流逝---
连续数个小时的驾驶,以及一整天的精神紧张让他渐觉疲惫。
夜渐深,坐着坐着,原来还精神抖擞的人也渐渐闭上了眼帘,趴在床畔沉沉地睡了过去。
秒针与分针再次在12顶方相遇,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显示零时4:00。
像是被什么恶梦缠身,软榻上的人睡得极不踏实,被褥下的身子不时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