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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极端
    傅明晞是不太情愿的,可是今个儿他做寿,权当是哄他了,便半推半就由着他吻。
    带着报复和宣泄的唇压过来,舌撬开牙关,把芬芳的酒香从一边渡到另一边。白无祁一开始是气恼的,所以吻得很用力,把她的丁香小舌摄住,用力咂摸,很不得将她一道拆吃入腹。结果怀里的人只推搡了几下,便乖乖任他予取予求。
    今天的薛夫人格外美,夏末的天不那么热,她又把自己像蚌似的裹得严实。宽袖长裙,一袭蓝衫,腰间缠着叁指见宽的繁复宫绦。妆容很淡,能看到脂粉下细腻的肌肤纹理,眼尾被笔多描了一尾,把原本清高的眼画出了两分媚意。唇上的口脂甜甜的,吃了只叫人觉得醉。
    “姐姐……”他把脸藏进她的颈窝,“姐姐。”
    乖顺是安抚他的良药,小郡王冷静下来,没有进一步更过分的动作,只是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沿着她的侧脸轮廓一路吻,用已经勃起的下身色情又隐晦地蹭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他说完,又连带着她的东珠耳坠将她的耳垂含进了口中,亲亲舔舔了半天,才舍得放开。又沉沉看着她,“姐姐。你还喜欢我吗?”
    他实在搞不懂她现在的立场。
    他能从短暂的亲密接触里感受到她的迎合和温存,可她在宴上和薛成和也同样不是作假。他知道,他就是知道——她一定原谅薛成和了!
    “嗯?自然了。”傅明晞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有条不紊地拿出红纸补了补唇上被吻掉的颜色,用无名指沿着唇线边缘轻轻擦,一挑眉,“都是大人了,怎地半个月不见就这样患得患失。”
    “那……那他……”
    “阿存?”
    小郡王又开始把手上的骨节捏地‘咯咯’作响,显然是对她这样亲昵的叫法不满意。
    “他自然不如你。远不如你。”
    “可是……”
    她话锋一转,再一次说:“阿存也有阿存的好处。”
    “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好。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懦弱又无能。”
    “……你在说什么啊。”白无祁一头雾水,捧着她的脸瞧了又瞧,担忧道,“他又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
    傅明晞拂开他的手,说没有:“不是呀。我这些日子都不管家事,也不管他,他一句怨言也没有,还因为歉疚对我卑微讨好。虽然咱们的事他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是他的话,一定怎样都不舍得离开我。毕竟他也是真心爱我。”
    耸耸肩,继续道,“所以为什么不呢?这样不是最好么。阿存愿意包容我的话,我也肯包容你。就像今天霜霜坐在你身边,换做从前,我一眼也瞧不得,气也要气死。可现在的话,我便肯理解你了。这样你也过得好些,不必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拘泥自己,闹得面上不好看。”
    白无祁算是明白了。
    她说了这样一大通,意思就是她两个都喜欢,所以全都要。
    他真是太无奈了!短短半个月,这女人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白无祁觉得自己还是把一切想得都太简单了,想要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不是一剂猛药,一碗人参,换得片刻回光返照,就能治得好的。他迅速调整心情,把一腔不满压了下去,“好。”
    傅明晞没想到他这样爽快,反而有些不知要露出什么表情。
    小郡王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只“先回去吧。等宴席散了,姐姐留下来吧。今天我生辰,中原不是有吃长寿面的习俗么,我想你来喂我吃。”
    自然是以小寿星为大,她想也不想便应下了。
    酒过叁巡,歌唱几遍,热热闹闹郡王生辰宴在一派欢欣祥和中暂且告一段落。宴一散,众人赏花去的赏花,弈棋去的弈棋。合德长帝姬不胜酒力,先回东宫去歇了。皇帝是长辈,固然疼爱这个外甥,也知道自己在反而叫他不自在,所以也没有多留。
    小郡王耐着性子应酬宾客,酒喝得很克制,到有些飘飘然的时候,便光明正大的退下了。
    他不再宫中住常住,偶尔过来,便宿在母亲宫室的偏殿中。耐心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来娉娉婷婷的蓝衣妇人。
    “陪姑母说了会儿话,她方才才睡下。”傅明晞想想觉得好笑,自己虽然没有孩子,要哄的人却老少都有。之前先把薛成和哄回了家,又去陪姑母谈心说话,这会子又要来安慰这只刚成年的大家伙,“等久了么?”
    小郡王说还好,过去把门掩上,转身握住她的手,“面都凉了,我叫人拿走了。”
    “那怎么办?”
    “过一会儿秦小姐要来。”他说,“我母亲很钟意她,刚才叫她和箭竹去挑灯花样式。也要我多和她说说话。宫人被我叫走了,姐姐来帮我换衣裳换吧。”
    “……”
    傅明晞深深感到被冒犯。
    但不悦仅仅是一瞬,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说好,只当他是寿星,什么都由他。何况他能这样‘想开’,是件好事。总不能让他一直不清不白的和自己纠葛,浪费自己的时间和人生。
    这样很好,本来就应该这样。
    白无祁个头高,身材极好,为了生辰宴,衣着更是出尽风头。大袍大衫,广袖宽博,领口绣着错综繁杂的云水纹路。颈窄的腰间束着一副金玉革带,足下一双鹿皮短靴。佩囊、香袋、扇挂一应俱全。除了五官是不会改变的桀骜明朗,已经有七八分像汉人了。
    她忽然想起来,他似乎很久没有戴过耳饰了。
    目光追随过去,见他左耳上小小的洞眼,一时五味杂陈,忽的就红了眼圈。
    傅明晞说不清自己在难过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这会子两个人贴得极近,她几乎能听见他坚实的心跳,当下把头埋得很低,胡乱去解他腰间的缠扣。结果被虎口钳住下巴,强硬地托起了脸,被强硬地吻住了唇。
    大手隔着衣裳捏住她的胸乳,带着惩戒意味地狠狠揉搓了两下。
    傅明晞一下子没憋住,咬着唇抽泣了两声,但把眼泪憋回去了。白无祁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叹出来:“你要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