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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张夫人翻了个白眼,“贱人万人骑,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还讲究个啥啊!”
    姜砚之咳了咳,“那他今日是否出过门,或者是说是否有人来寻过他?”
    张夫人还是摇了摇头,嘲讽的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自己个单独有个院子,同我吵架之后,他便去了那边的书房里。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张坤这个老东西,为了方便,在那个院子里开了个角门。有谁来了,或者走了,门上哪里知道?”
    “那张坤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说同什么人往来亲密?你认识一个叫韩山的人么?”闵惟秀好奇的问道。
    张夫人想了想,“这个死鬼,狐朋狗友一大堆……在风月场混的,哪里有不得罪人的,我不耐烦管这些,不清楚他得罪了谁。韩山,你说的是哪个韩山?”
    姜砚之同闵惟秀对视了一眼,“两个韩山都说说。”
    张夫人有些狐疑,“两个韩山都是他老乡。有一个木讷的,曾经在我们家小住过几日,啧啧,一个大老爷们,不就是科举不成么?天天哭成狗了,劝都劝不住的。起初的时候,张坤说让他就在我们家住着,一直到隔年再开春闱,再让他回大名府去。”
    “我那会儿不乐意,本来家中就没有营生,还多了一个吃白饭的,那叫什么事儿?不过突然有一人,那个韩山就回老家去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是个不知礼数的乡巴佬。”
    “另外一个韩进士,就不同了,人长得好还有本事。我只听张坤说起过他,并没有见过。他说他们家在大名是大户人家。”
    “张坤吹嘘韩进士同他亲如手足,他曾经对韩进士有再造之恩。不过他这个人爱吹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胡乱诌的。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说了,你们若是要查案,可得快着些,不然的话,旁人还要传言说我谋财害命呢。”
    姜砚之笑了笑,“开封府查案,自有分寸。”
    这时候张仵作已经背着他的大箱子,过来验尸了。
    “张仵作先看看,他手中的可是人皮?”
    张仵作气喘吁吁的点了点头,将张坤手中的东西挑出来一些看了看,点了点头。
    姜砚之拍了拍闵惟秀的肩膀,“走,咱们再去韩山那儿。”
    闵惟秀赶忙跟了上去,看来姜砚之同她想得一样,那个韩山的嫌疑是最大。
    一行人出了府,上了马车,姜砚之才开口说道:“张夫人在说谎话,她肯定见过韩进士了,不然的话,她怎么知道他长得好?总不能张坤还夸一个男人长得好吧?”
    闵惟秀一愣,“她为什么要撒谎?她就算见过韩进士,也没有什么啊!”
    一旁的闵惟思嘿嘿一笑,“阿妹啊,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张夫人肯定在掩盖一些说不出口的事啊!凭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张夫人,八成同韩山有关系!”
    所以,你为什么对这种事情有经验!
    闵惟秀终于体会到了武国公想要掐死这个人的心情……
    你到底每天都在过着什么荒唐日子啊!
    一行人再次到了李祭酒的府上,这次府中的人并没有聚集起来,一行人直接去寻了韩山。
    韩山再见姜砚之十分的惊讶,“三大王,您这是?”
    姜砚之直接上前,拉过了韩山的手,韩山一惊,“三大王!”
    姜砚之看完,却是皱了皱眉头,韩山的手也是完好无损的,根本就没有被挠伤的痕迹。
    难不成那个张坤,是叫旁的人给杀了?
    他正想着,闵惟秀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一旁正准备退出去的小厮的衣领,“你,把手掏出来让我瞧瞧。”
    那小厮舔着脸笑了笑,“小的手脏,怕污了贵人的眼……”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自己手咔嚓的声音……然后尖叫起来!
    闵惟秀已经毫不犹豫的抓过了他的手,他的手干干净净的,不光是手掌,连手臂都是干净的。
    手臂?
    闵惟秀想着,直接冲到了韩山的跟前,一把撸起了他的袖子!
    韩山吓了一大跳,“您这是做何?男女授受不亲!”
    闵惟秀勾了勾嘴角,拿着韩山的手臂可着劲儿的抖了抖。
    “哎呀,韩进士,莫非最近长安城中,风行给自己的手擦粉?你看你这粉掉得……这人呐,不能懒,你怎么可以只给手擦粉,不给脸擦粉呢!脸没有擦粉,就生气走了。脸走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让你没脸!”
    姜砚之有些哭笑不得,闵五啊,你在说啥啊,一点都不好笑啊!那我是该笑啊,还是不该笑啊!
    第四十八章 凶手就是你
    安喜用鼻子吸了吸,“这香味,小娘,这是玉女桃花粉。”
    如今贵女们爱用来上妆的,便是这玉女桃花粉了,主要是用益母草,外加一些蚌壳粉,滑石,蜡脂等煅制而成的,擦上之后,皮肤白皙滑腻。
    闵惟秀自己个便有好些盒,只不过她重生以来,日日勤加习武,几乎已经不弄妆了。
    这些事情,都是安喜管着的,她自是门清儿。
    韩山已经疼得直抽抽,脸色发白,他拼命的想要将自己个的手抽回来,却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浇筑进了铁中一般,怎么拔都纹丝不动。
    这小娘子,怕是妖怪吧!
    闵惟秀一只手抓了韩山,不让他逃跑,另外一只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往他的手臂上一倒,玉女桃花粉被水一冲,便冲掉了大半。
    闵惟秀看着韩山,勾了勾嘴角,将他的手一扔,“三大王且看,韩山的手,果然受伤了。”
    这么狡猾的人,险些叫他蒙混过关了去。
    闵惟秀也是看了那小厮的手,才发现其中的问题的。
    之前他们进来,都只留意到了韩山的手背,当时她便觉得,一个大男人的手,可当真是白啊!
    不过这年头,开封府流行像三大王还有闵惟思这种弱鸡,是以郎君长得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那些读书的文弱书生,可不是日日憋在屋子中,憋白了!
    但是她抓了小厮的手之后,便发现了问题。
    她只看了韩山的手,没有看手臂,万一张坤没有抓到他的手背,却是抓到手臂了呢?
    再一次仔细看韩山,更是让她坚定了韩山有问题。
    因为他的手背很白,脸和脖子却是并不白皙。
    再一撸袖子,果然手臂也是不白的。他的手上之所以看不到伤痕,那是因为他用玉女桃花粉抹在上面,遮盖住了。
    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还在手上擦了粉呢?
    “夫君,我回来了。”说话间两个小娘子手挽着手的走了进来。
    闵惟秀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其中一个梳着妇人头,穿着玉白色绣红石榴裙,头上斜插着金钗,十分的富贵,只可惜,容貌平平。想必便是韩山的夫人了。
    而另外一位,年轻稍微轻一些,并未出嫁。生得国色天香,那鹅蛋中透着点国字的大脸,一瞧就是正宫娘娘范儿。
    韩夫人见屋子里这么多人,端是一愣,而另外一边的小娘子,则是拽了拽她的衣袖,赶忙给姜砚之见礼,“三大王。”
    姜砚之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便是李祭酒的亲闺女,过不了多时就是太子妃的人啊!
    “嫂嫂不必多礼。”
    李娘子面上和善,这屋子里一看就有事啊,看韩山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心中已经是有一万句他娘的不知当讲不当讲,最近京中谣传,那三大王就是个祸兜子,走到了哪里,人倒霉到哪里。
    你说你咋不去克克你哥哥的政敌,二皇子呢!
    竟然跑我们家来了!来人呐,拿扫帚把这厮打出去……
    可是她是未来太子妃,咋能这样做?
    李娘子行了礼,寻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韩夫人也瞧出了不对劲来,“这里发生了何事?”
    姜砚之笑了笑,“你家夫君,同张坤去喝花酒,啧啧,看那手背,被挠得……”
    韩夫人一听到花酒二字,再眼尖的看到了韩山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成郎!三大王说的是真的么?”
    闵惟秀果断插嘴,“他不是叫韩山么?成郎是谁?”
    韩夫人一愣,“我家夫君,在老家的小名,叫韩成。”
    姜砚之嘿嘿一笑,心中有了计较,陡然脸色一变,“韩成,你涉嫌科举舞弊,冒名顶替同府学子韩山,然后将其残忍杀害,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又在我今日早晨来寻你之后,去了一趟张坤家中,将他杀人灭口。现在本大王要抓你回开封府。”
    韩山脸色大变,“三大王,你说这些,有何证据?”
    姜砚之指了指韩山的手,“张坤死的时候,用手挠伤了凶手。今日早晨我来的时候,你的手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受伤了?”
    韩山眼珠子一转,“三大王,是我不好,我趁着娘子不在家,便同她的大丫鬟胡闹,被挠伤了。我怕伤了娘子的心,这才用粉盖住了的。张坤绝对不是我杀的,他是自己个上吊了。”
    好家伙,竟然顺着之前姜砚之的话来说。
    姜砚之笑了笑,“我们刚从张坤家中来,他们家的灵堂尚未搭好,刚刚开始挂灯笼。小厮还来不及出门去报丧。你如果一直在家中同婢女胡闹,那请问你是如何不出门,便知道张坤是上吊死的呢?”
    “他就不能中毒死?跳河死?得花柳病死?”
    韩山一慌,“我……”
    一旁的韩夫人着急了,一把抓住了韩山的手,“成郎,你跟我说,你没有杀那个张坤对不对?他早日里经常来勒索财物,我瞧见了,想要父亲出手,帮你赶走他,可你偏偏心慈,说是朋友一场,自己个能解决好,不让父亲前去……成郎,你未酿下大错吧。”
    姜砚之说得累了,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可知晓他为何宁愿被张坤勒索,有不愿意让你父亲去见张坤么?因为他的进士身份,是偷来的啊!”
    “若是本王没有推断错的话,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你与韩山还有张坤,都是大名府人士,韩山出生贫寒,却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考上了举人……而你,韩成自觉自己中举之后,无法再进一步,对于韩山,颇为的嫉恨。”
    “张坤心思不正,寻到了你,给你出了一个主意。你同韩山,都是大名府人士,名字就差一个字。自打大庆天宝女帝以来,科考都要糊名儿。而且我们大陈,又更加严苛,需要寻了那文书,将所有考生的试卷,全部都誊抄一遍,避免有人通过字迹,辨认出考生的身份。”
    “考试的时候,要将籍贯保人之类的东西写在前头。于是你们一早便开始谋划,你原本的名字叫韩成,为了盗走韩山的人生,便改名叫了韩山。然后假意同他在京中相遇。”
    第四十八章 真相只有一个
    “张坤为何突然有钱了?那是你给他的钱。你贿赂了那誊抄试卷的小吏,在誊抄之时,故意将你们二人的试卷对换了,所以原本学问平平的你,高中了进士,而韩山却名落孙山。”
    “如此还算不得狼心狗肺,你们担忧韩山发现其中的问题,戳穿你,于是同张坤一道儿,将韩山杀掉了,谎称他已经回了大名府。你不要狡辩,因为韩山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呢!”
    韩成一听,吓得往身后看了看,只见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姜砚之又接着说道,“今日一早,你见我来寻你,问韩山之事,能到开封府手里的事,多半都是遮掩不住的。于是你心中慌乱,便去了张坤家,从那角门秘密的进去,去同他商议这个事情。”
    “岂料张坤贪得无厌,借机勒索你,又要你给钱,想要抬小春香回府,你若是不给,他就来寻韩夫人,告诉你同他妻子有染,戳穿你假冒韩山一事。你自觉这样下去,迟早要穿帮,便用麻绳,勒死了张坤,伪装成他上吊的模样。”
    “张坤拼命挣扎,抓伤了你的手。你回来之后,便用夫人的粉,将那伤口遮盖住了,免得旁人起了疑心。”
    韩成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韩夫人,颤抖着说道:“三大王说了这么多,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