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书迷们陆续赶到。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现场人虽多但并不杂乱。一条队伍长龙排到广场外面，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缥缈之旅》被称为网络奇书，记者们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挤过去拍照，想采访卫潜，被工作人员拦住。
    “卫潜，让我们做一个简短的采访吧。”
    “卫潜，就说几句！”
    “不要急，等一会儿我会接受你们的采访的。”卫西凛摆摆手，拿起麦克风，扬声道，“各位书迷朋友，大家好。我是《缥缈之旅》的作者卫潜，谢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签售会，以后我会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今天，除了本地的朋友，想必还有不少朋友是远道而来，辛苦了。签售会会持续到下午五点结束，时间很宽裕，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拥挤，以免受伤。谢谢！”
    话音刚落，人群里嘈杂起来，书迷们各个都很激动。
    “声音好好听，一定是个大帅哥！”
    “身材也很好啊，如果再配上一张英俊的脸，立马晋升为男神了！”
    “潜大为什么要戴墨镜和口罩？难道长得不堪入目？千万不要啊！”
    “如果能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就好了！哎呀，为什么要戴口罩呀！”
    “……”
    不用说就知道说这些话的都是女书迷。男书迷都很淡定，只好笑地摇摇头。不管卫潜长什么样，都不影响他们对他的书的喜爱。
    抗议卫西凛戴墨镜和口罩的书迷越来越多，队伍更加喧闹。
    “潜大，让我们看看你长什么样吧！”
    “是啊，潜大，就算你长得不好看我们也会支持你的！”
    “潜大摘墨镜！摘墨镜！摘墨镜……”
    “……”
    卫西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提高音量，语调含笑，“各位，我长得很丑，真的，惨不忍睹的那种。有一次我用河水照镜子，结果，鱼全死掉了。从此以后，妈妈再也不让我照镜子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
    “嗷，潜大太可爱了！”
    “就算潜大长得丑我也会一直支持他！”
    “……”
    顾延铮忍俊不禁，不由抬手揉了一下卫西凛的头发。
    卫西凛回了一个笑脸，刚才那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想笑。
    队伍里几个女孩眼里骤然散发出古怪的光芒，紧紧盯着卫西凛和顾延铮的一举一动，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双手握拳，一副激动不已却又强自按捺的模样。
    卫西凛的俏皮话让书迷们明白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相貌，便也熄了勉强他的心思，乖乖地拿着书排队。
    卫西凛这才让记者们过来，站在不会妨碍到读者签名的位置，给读者签名的同时回答记者的问题，虽然一心二用，但毫无纰漏，嘴上回答着问题，笔下的字既漂亮又毫无差错。
    “卫潜，真的不能让我们见见你的真面目吗？”
    记者都是人精，所以卫西凛有意压低了嗓音，声音变成另外一个人。
    “抱歉。我是靠笔写书，不是靠脸写书。”
    “请问你多大？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写修真开创流派的？”
    “十八。至于是怎么想到写修真，其实灵感来自一个梦，在梦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既然现实中做不到这些，我就让我笔下的人物做到这些。”
    “你才十八岁就有这样的成就，比大多数同龄人厉害得多。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尽力而为，脚踏实地。”
    “……”
    只要不是涉及隐私，卫西凛回答得都很痛快。记者们心里舒坦，也很满意，又拍了不少照片。
    此时，最先得到签名的读者走到一旁迫不及待地翻开封面看起来，眼前一亮。
    只见书上写着：祝倩倩永葆青春，美梦成真——卫潜
    “潜大的字太漂亮了！”
    卫西凛很自得。他的字是专门练过的，尤其是他的签名，还是他自己设计的，花哨中不失潇洒，独一无二。
    第047章 投喂
    卫西凛v：“明明喜欢我，却不告诉我。”“别说了，我想静静。”“静静是谁？”“你先告诉我明明是谁！”
    其他书迷听到了，更加期待。
    每次签名前卫西凛都会问书主人的名字，男读者的祝福语都是祝愿事业有成，女读者则基本都是越来越漂亮、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尽量做到二十读者以内的祝福语都不相同，最后再说一句“多谢支持”，彬彬有礼，让人更有好感。
    江河湖海在一旁帮忙发赠品——精美的书签。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气温也渐渐升高。卫西凛戴着口罩，又在不停地活动，身上出了一层细汗。
    顾延铮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卫西凛心中一动，凑到他耳边回了一句。
    顾延铮点点头，起身离开，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瓶冰绿茶。他身后还跟着三个身上穿着商场制服的人，其中两人各自拉着两辆购物车，购物车里堆着一箱箱矿泉水，另外一人则扛着折叠帐篷。
    顾延铮拧开冰绿茶放到卫西凛手边，人群里，一些女书迷又在低声嗷嗷叫，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卫西凛对江河湖海道：“江编辑，麻烦你们把这些矿泉水发给排队的人。”
    江河湖海是卫西凛的编辑，责无旁贷，带着助理把矿泉水挨个下去。
    书迷们得到矿泉水，心里都很熨帖。
    顾延铮接手了发书签的工作。
    三个商场销售员把遮阳帐篷打开后，返回商场，陆续又送来不少矿泉水。
    卫西凛又签了一个多小时，口干舌燥，拿起绿茶正要喝，想起还戴着口罩。
    近处的几个书迷扑哧一笑，都戏谑地看着他。
    “我怎么喝水？”卫西凛毫不犹豫地向顾延铮求救。
    顾延铮很享受他的依赖，唇角翘起，拿起一本书挡住他的脸，“喝吧。”
    卫西凛飞快地取下口罩喝了几口绿茶。
    书迷们打着趁机一窥真颜的算盘还是失望了，无奈又好笑。
    “写字时不要那么重。”顾延铮看着卫西凛动作流畅的手，“手酸不酸？”他早就发现了卫西凛的这个毛病，不管是在电脑上打字，还是用笔写字，他都用很大的力度，这样手会很快就发酸。
    这一点连卫西凛的家人都没有发现，但顾延铮却发现了。卫西凛心里暖融融的，看了一眼似乎一点都没有变短的队伍。
    “酸。但很多书迷都是大老远赶过来的，我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我再坚持一会儿，所幸也能用左手写字。”
    这一点顾延铮倒是不知道，看着他甩了甩右手，把笔换到左手，笔尖流利地在纸上滑动，留下一行整齐而飘逸的字，和用右手写的一样漂亮。
    几个还没走的书迷眼尖地拍了一张照片，上传到微博，让离帝京太远的书迷羡慕不已。
    林栋坐在车里，经过文化广场时，看见广场里热闹的场面，好奇地问方正，“那里在做什么？”
    方正也是卫潜的铁杆读者，他知道今天有签售会，但他要陪林栋去参加试镜，没有时间去。听林栋问起，他有些激动地道：“是网络小说《缥缈之旅》的签售会，要不要去看看？”
    “网络小说？”林栋有些不屑。他认为，网络小说都是不入流的，前世，最红的网络小说《天命传奇》还被拍成电视剧了，但原作者总共也才赚了一百多万而已。不过，他继而注意到排队的都是年轻人，又看见几个很眼熟的记者，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吩咐司机，“停车。我去排队，方正，你找几个人假装发现我。”
    方正点头下车，“好，我这就去。”
    卫西凛签名签到手软，但书迷们晒着太阳仍然继续排队，他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忽然注意到队伍后面骚动起来，有些担心。
    江河湖海也怕出事，吩咐他的助理赶紧去看了看。
    “是歌手林栋也来排队买书了。”
    卫西凛面色一沉。又是林栋，还真是阴魂不散。
    几个还没走的记者都跑了过去，一些书迷也离开，加入向林栋索要签名的队伍。
    江河湖海很高兴，低声对卫西凛说道：“林栋大大小小也是个明星，连他也来买你的书了，对《缥缈之旅》也是一种变相的宣传。”
    卫西凛不置可否，没说什么，继续签名。
    顾延铮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坏了，若有所思。
    林栋并没有等太久，结束采访后排队排了大概三分钟接到一个电话，假装有急事离开。这电话当然是方正打的。
    叶光辉、王飞宇和李文柏三人也在队伍里。他们是本地人，比外地来的读者更从容，三人还带了小板凳过来，轮流排队，一人排队时，另外两人就在折叠帐篷下躲太阳，玩手机。
    卫西凛早就看到他们了，偷着乐了一会儿，给他们签名时，特意多写了几句祝福语。
    叶光辉三人丝毫没意识到他们和好友相见不相识。
    中午，卫西凛只吃了一个面包，左手拿着面包，右手签字。书迷们都非常感动。
    到下午五点，说好的签售会结束的时间，广场上还有几百人在排队。
    卫西凛的两只手都有些发肿了。顾延铮脸色很难看，几次要强行带他离开。
    卫西凛从002那里买了一帖隐形膏药贴在酸痛的手上，给那几百人都签名后，被顾延铮捞走，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搞什么签售会。太累了。
    江河湖海是亲眼看到卫西凛手不停地签了几个小时的字，对他佩服不已。不管怎么说，这次签售会圆满结束了。他的助理悄悄对他汇报过，今天光是温故书店《缥缈之旅》就售出了11万册！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拢住卫潜。
    他要拉拢的人此时已被顾延铮带到饭庄里，不但亲自喂水，还亲自喂饭。
    卫西凛的手贴了药膏其实已经不酸疼了，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又红又肿，看上去是有点吓人。
    卫西凛实在没理由拒绝，只好坦然地接受投喂。幸亏顾延铮定的是包间。
    顾延铮的表情和动作都太温柔，卫西凛不由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顾延铮面色如常，喂他吃了一块糖醋里脊，“你年纪是不大，但为人沉稳、行事老练，我把你当同龄人。”
    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一年你才十八岁。”
    卫西凛莫名地心跳加速，投桃报李地拿起汤匙舀起一颗醋溜丸子送到顾延铮嘴边。
    顾延铮脸上漾开一个笑容，如春暖花开一样迷人，卫西凛不禁看呆了。他一向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比起顾延铮还是差些。顾延铮的魅力不止在于英俊的五官，还在于独特的气场，既有年轻人应有的精神气，也有时光沉淀的韵味，犹如美酒，令人回味无穷。
    他很快回神，打趣道：“以后可别在大马路上这样对别人笑，会造成交通堵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