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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被李潇洒这般一带,是个人都品出了那姑娘的端庄守礼来,是个不贪图权势富贵的好姑娘呢。
    这样的姑娘,在如今浮躁的大环境下,真真是难得至极。
    一直静静坐落一旁的二太太邢氏,听到有人在夸赞,心急得不行,张口就想曝出那姑娘是傅宝筝,然后再按照女儿交代的法子狠狠踩下傅宝筝。
    可是二太太邢氏好几次想开口,甚至嘴都张开了,却不大敢发出声音,因为傅宝嫣临走前特意交代她不可擅自行事。
    “嫣儿啊,嫣儿,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二太太邢氏心内焦急如焚,嫣儿明明说了只去一会会的,可是这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怎么回事啊。
    若是嫣儿在,铁定三两下就有法子将恭维傅宝筝的话给打压下去,还让傅宝筝从此名声受损,萧莹莹大受刺激到血崩。
    可惜啊,她的嫣儿就是迟迟不回来。
    而那些最初在园子里听了傅宝嫣母女屁话的几个官太太,开腔是开腔了,可没多大功夫,就被那两个特能聊的贵妇人(乔装打扮的李潇洒和秦霸天)给带偏了,而且那几个官太太家里男人官位低,一看李潇洒和秦霸天头上戴的名贵金钗和身上穿的水光纱大长裙,就知道这两个贵妇人大有来头,她们立马顺着李潇洒和秦霸天说话了。
    于是乎,那几个官太太也全部附和着夸赞起那姑娘来了,甚至假装自己不知道那姑娘是傅宝筝,一个劲配合着催问:“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真真是个能守住本心的,乃全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呢。”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二太太邢氏听了,真真是气得肺都疼了!
    萧莹莹坐在最前排,听着后面人的议论纷纷,其实她也很想反头问一句,到底是谁家姑娘呢,品性那般高洁。
    “我猜,那姑娘必定是饱读圣贤书的,端庄大方,又优雅知礼。”韩夫人给出的评价很高。
    韩夫人声音不大,但她男人官位极高,是当朝内阁首辅,是以她给出的评价一下子就在后排那群妇人前将姑娘定性了。
    傅宝筝坐在那儿,起先听到一群妇人在那打听姑娘到底是谁,真心羞涩得紧,也紧张得紧,她真心不知道娘亲陡然听到答案,会怎么想,会不会激动。
    可后来,一堆的赞誉飘来,再加上韩夫人给予的高度评价,傅宝筝忽的安了一颗心。
    傅宝筝知道,在这样的盛赞下,就算曝出那姑娘是自己,娘亲也不会再激动万分,激动到胎气大动的,顶多是心底不认可四表哥这个女婿,回府后交代自己与四表哥保持距离就完了。
    至此,傅宝筝算是松了半口气。
    “所以,那姑娘到底是谁啊?”秦霸天捏着嗓子,催促李潇洒道。
    李潇洒尖了嗓音,笑道:“那姑娘呀……”
    哪知,话还没说出口,忽的有人大声尖叫:“蛇,蛇,有蛇啊!”
    毒蛇?
    在场的不是妇人,就是姑娘,谁不害怕蛇?
    一下子,场面就乱了套,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往楼下逃。
    韩夫人和韩姑娘也逃了。
    “娘,娘。”傅宝筝急白了脸,娘亲还怀有身孕呢,根本就不敢随波逐流去挤。
    在大乱中,傅宝筝指挥婆子丫鬟团团围住娘亲,保证娘亲不被人冲撞。
    说来也怪,本来凭着为数不多的丫鬟婆子,是很难守住萧莹莹不被乱闯的人群伤到的,可不知怎么回事,那些人群自动屏蔽了萧莹莹所在地似的,全都从别处绕道跑走了。
    萧莹莹细心一瞅,居然发现有两个妇人发挥了疏导的作用,大声指引着看戏的妇人和姑娘往另一个通道逃生。
    人心大乱时,有人铿锵有力地指引,是很能安稳人心的,一个个的都奔着指引的道路逃了,没一个人过来冲撞萧莹莹。
    但仅仅是没人过来冲撞,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因为毒蛇是能四处游窜的,最关键的是要躲避毒蛇啊。
    就在傅宝筝见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要搀扶娘亲也往楼下走时,忽的一个白衣男子掀开二楼左边的黑幕,从黑幕里走了过来,一把挡在她们身前。
    傅宝筝看到那个白衣男子时,脸上是万分的惊喜:“四表哥!”
    是四表哥,是四表哥。
    在最危险时分,四表哥来救她和娘亲了。
    傅宝筝呼喊“四表哥”时,声音里满满的激动,满满的惊喜,还有深深的依赖。
    萧莹莹听了个一清二楚。
    萧绝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先给了傅宝筝一个安定人心的笑,然后立马对萧莹莹道:
    “堂姑姑放宽心,不过是条小蛇罢了。”
    萧绝话不多,可短短的话却给了人无限安心。
    萧绝手中银光闪闪的软剑,也给了人无限的安心,仿佛那只剑所向披靡,可以斩杀任何妖魔鬼怪。
    莫名的,萧绝就给了萧莹莹这样一份安心感,大抵是表白事件里的少年郎给萧莹莹的印象太好了,本能地选择信了。
    第60章
    戏园里出了毒蛇, 所有的看戏人全都慌慌张张逃走了。
    待萧莹莹在傅宝筝的搀扶下, 走下楼来到园子里时, 连园子里的听戏人也全都逃了个一干二净。
    “娘,您身子可还好,有没有不适?”
    傅宝筝瞅了瞅娘亲脸色,看着一切还好, 并不苍白,可是娘亲不知怎么了, 与四表哥分别时双目里还有亮光, 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 也不知娘亲想到了什么,忽的眉头微蹙起来, 傅宝筝就不大放心了。
    萧莹莹摸了摸肚子, 轻轻道了声:“没事。”
    “娘, 真有不适,您可千万别瞒着我呀。”傅宝筝怎么瞅娘亲微蹙的眉头,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萧莹莹不再开口, 又呆呆地在花园里矗立片刻后, 示意筝儿扶她去园子里的凉亭里坐坐, 坐在石凳上, 萧莹莹身子微微倾斜靠在石桌上,一手托腮,若有所思起来。
    傅宝筝看着这样的娘亲,真心是不放心, 直接吩咐跟随的小厮去附近的医馆请一个郎中来。
    小厮刚走,萧莹莹突然打发一众奴仆,让他们去远处守着,然后示意筝儿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
    娘亲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傅宝筝没来由地一通紧张,但还是老老实实坐了下去。
    “筝儿……”萧莹莹似乎想问什么,可是刚开了个头,忽的又打住没下文了。
    “娘,怎么了?娘可是有话要问女儿?”傅宝筝心底越发紧张起来,但表面还维持着镇定,乖乖坐在那儿,撒娇似的反问娘亲。
    其实傅宝筝隐隐有个猜测,那就是娘亲兴许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四表哥了,因为方才四表哥陡然出现时,她激动万分地唤了声“四表哥”,眼神里也满满都是依赖,她娘亲不是傻子,铁定察觉到了。
    可是娘亲察觉到了,为什么是眉头紧蹙的样子,是不赞同她喜欢四表哥吧。
    不过傅宝筝还没等到娘亲的询问,那头四表哥已经斩杀了毒蛇,下楼朝她们潇潇洒洒走来了。
    萧莹莹自打萧绝走出楼里,目光就一直投在他身上,萧绝真心是俊美无双,貌若天人,唇边自信洋溢的笑容就足以勾去所有姑娘的魂,这还是在萧绝无心去勾搭姑娘时,若萧绝有心去对一个姑娘笑,怕是任何姑娘都会沉沦身陷,无法自拔。
    对,萧绝就是俊美如斯。
    萧莹莹望着皮相无可挑剔的萧绝,一时心情复杂,她的筝儿几个月前才被太子伤得千疮百孔,这般快就又喜欢上了萧绝,与萧绝这张俊美无敌的脸肯定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堂姑姑,小蛇已死,不必忧心。”萧绝站定在凉亭门口,朝萧莹莹行了一礼,很是轻松地道。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他斩杀毒蛇,是毫不费劲的,就像用菜刀切菜那般轻而易举。
    萧莹莹笑着点点头:“辛苦绝儿了。”
    忽的,萧莹莹朝傅宝筝道:“筝儿,娘亲口渴了,你去管戏园管事的要一壶茶来。”
    傅宝筝听到这话,心底越发不安了,娘亲这是打发她走,要单独跟四表哥谈话呢。
    她不想走,可是娘亲瞥了她两眼,傅宝筝知道,娘亲一旦下了什么决定,是不喜欢人忤逆的,只得应下离开。
    好在,离开前,四表哥也朝她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满都是自信,仿佛在无声跟她说:“去吧,没事的,没有你四表哥搞不定的事。”
    于是,与四表哥对望一眼后,傅宝筝立马放了大半颗心,羞涩地走了。
    女儿的变化,萧莹莹若是看不到,就是瞎子了。
    “萧绝,你今日唱的这出戏,老实说,很精彩。”萧莹莹开门见山地指出来。
    “堂姑姑真心蕙质兰心,眼聪目明,短短的一刻钟功夫,就想透彻了,萧绝笑道,“只是不知堂姑姑到底看出多少戏?”
    被指在作戏,却依旧很是淡定。
    萧莹莹看着这样镇定自若的萧绝,老实说,真心让她刮目相看,于是笑着让萧绝落座:“坐吧,咱们姑侄今日好好儿谈谈。”
    萧绝不客气,撩起衣摆坐下,举手投足都带着旁人难以达到的潇洒。
    “若没猜错,今日戏台上的那出戏是专门给我看的?后排那些妇人嘴里的话也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包括最后的毒蛇事件,也是专门演给我看的?”
    萧莹莹一句句慢慢说出来,双眼始终看着萧绝,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萧绝丝毫不否认,笑着点头:“是,堂姑姑果然慧眼如炬。”
    猜想得到验证,萧莹莹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人得心思缜密到何种地步,才能安排下这样的一出出戏,别的倒还罢了,长达一个多时辰里,要想控制住那些妇人的嘴,让她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全部符合萧绝的意思,得多难啊?
    可是萧绝偏偏做到了,还一点不费力气。
    “萧绝,你比戏里的生角,要厉害多了。”萧莹莹真心道。
    萧绝没接话。
    一时亭子里陷入了静默。
    好一会后,萧莹莹才问道:“萧绝,你藏拙这么些年,为何今日要在堂姑姑面前暴露呢?”
    萧绝目光真诚,坦坦荡荡地:“因为爱上了筝儿,我要娶她。”
    听到这么个答案,萧莹莹内心一颤。
    这个答案她不是没想到,但是真的看到萧绝正经得像一军统帅,正经得像在立下军令状的语气,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她在萧绝眼底和语气里,都看到了“非筝儿不可”的意思。
    作为娘亲,看到有个优秀少年郎如此爱慕自家女儿,甚至为了自己女儿甘愿冒着巨大风险,暴露自己藏拙的事,萧莹莹是既震撼,又感动的。
    可是……
    “萧绝……堂姑姑不方便问你藏拙的背后原因,但是作为筝儿的娘亲,我还是得提醒你,”萧莹莹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忽然道,“你给不了筝儿幸福的。”
    萧绝呼吸一滞,但也只是短暂的一滞,他立马笑道:“堂姑姑,其实我一直都挺洁身自好,保证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筝儿的。”
    这便是告知萧莹莹,他萧绝从未像传闻里那般眠花宿柳了。
    萧莹莹骤然听到这话,说实在的,面皮上很有些红,与一个晚辈谈论这种私人的房里事,真心……很怪异,也很不好意思。
    可还不等她开口,萧绝又补充道:“娶了筝儿后,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纳妾收通房,会比堂姑父还要疼妻子。”
    “萧绝,这方面堂姑姑相信你,相信你会跟你堂姑父做得一样好,可是,”萧莹莹最后还是残忍地道,“你藏拙的原因,堂姑姑不过问,但是在那个原因下,筝儿跟着你真的能一生安稳、岁月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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