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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此时莫不说她有多尴尬,她身为皇后,昨儿个自己的皇上丈夫把她身边的小奶娘给招去侍寝,居然听说没办成事,还被国师给趁乱抢走了。这方,国师又巴巴的把奶娘送来喂小太子,这场面让她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冷着脸避开不谈。
    话说小太子一夜没有见着曲月,正呀呀的闹个不停。原是皇后知道曲月恐怕回不来了,早上本来是找了两个奶娘试着喂小太子,可是小太子嘴巴刁,怎么也不肯吃,这正在百般犯愁时,国师就送曲月来了。于是想寻个国师的错,找个理由罚曲月,她都不好张口。只能吃了这份瘪。
    这方,曲月一见着正不安生的小太子,本能的上前去抱,小太子一瞧见曲月,眼睛一亮,一张小脸兴奋过后,居然突然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撒娇的哭了几声,在曲月把奶塞进他嘴里后,立即幸福地鼓着腮帮子用力吸着,一边满足地发出哼哼声。
    曲月低着头,望着小太子的可爱脸庞,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慈爱的微笑。
    这笑容,看在国师眼里,也是一动。
    皇后心里虽气这二人,可是见自己的儿子总算有奶吃,便也舒了口气,心里的气儿,也消了一半。
    但是国师这人吧,又是那种让你又爱又恨的人。他这方把曲月放在这儿,还给皇后说了句:“臣的爱妾就交给娘娘了”,这意思是明显的把曲月的安全搁在了皇后头上。然后,就那么大模大样的去了朝堂。
    皇后气的脸铁青,却无可奈何。
    这便算罢,待到傍晚时分,国师又“如期”的过来将曲月理所当然的带走了。
    要说,小太子需要曲月,即使她是国师的爱妾,皇后要她留下来,她就得留下来,只是前次出了皇上惹的事,国师便以不能乱了君臣之礼为由,轻飘飘的领走了曲月。皇后本想说他一些,却找不出什么词来说,要知道,哪有一个妻子出面给丈夫留女人的,她还不想让一个臣子看她的笑话。
    回府的路上,曲月不断的暗暗叹息。
    “怎么了?对我为你所做的,还不满意?”国师懒洋洋的靠在塌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玩捏。
    曲月看了他一眼,他为她做所的,她自然感动,只是……“小太子晚上不见我,一定睡不安生。”
    “哼,皇上招你侍寝,就不怕他的儿子一夜没你不好睡,你倒是担心起来了。”国师冷哼了一声。
    曲月脸上僵了僵,十分不自然,这事儿,她想他一定明了,便没有解释,这方,见他似乎心里一直介意,便鼓了鼓勇气,道:“我与皇上,只见过几面,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招我。”
    国师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沉闷的说了句:“我岂能不知。”
    曲月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想来,皇上一招她,他便知道了,定是在宫里安了眼线的。
    见曲月心神不宁,国师迟疑了一会儿,说:“你若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就是。”
    曲月猛的看他一眼,兴奋在眼中一闪而过,即而一脸萎靡地摇头,“……不行的。”
    国师看着她,淡笑着问:“为什么?”
    曲月见他神态轻松,心里便有些难过,不由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发愣。
    国师等不到答案,心中的恼火再也藏不住,瞬间变了脸,一把掐住曲月的脖子,咬牙道:“说!为什么不能给我生孩子?!”
    曲月大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奈摆脱国师的手掌,只能用求饶的目光看着他,本能的伸手去抓他的手臂。
    眼见着曲月的脸色由通红变得惨白,国师却丝毫没有怜惜,眉头都没皱一下,手指越收越紧。
    曲月无法呼吸,看着国师冰冷僵硬的脸,她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滋味,不由的心中大惧,手脚冰凉,紧要关头,她猛的在他的手臂了狠狠抓出一道血痕。
    国师吃痛,退吸了口气,神志清醒了几分,看到曲月垂死挣扎的惨相,眼睛里划过懊恼的痕迹,却只是将手指松了一些,让曲月可以呼吸,依然没有放开她。
    曲月撑不住了,流下委屈的眼泪,怨恨地道:“你是真想挣死我吗?”
    国师眼睫颤了颤,脸上有点不自然,却还是坚持不放手,转而,目光一沉,冷声问:“昨天还跟我生死相许,为何,却说不想生我的孩子?”
    曲月深吸了口气,也了解国师是为何这般生气,便慢慢地说:“我打掉那个孩子时,那药铺老板说,我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国师身子一僵,缓缓松开了曲月脖子上的手,神情上有一阵儿的恍惚,末了,眼中掠过疼惜,将她揽在怀中,“罢了,不要孩子也可。”
    曲月心中复杂,眼泪流出,哽咽道:“人家担心你在宫中的安危,你却想要掐死我……”
    “以后不会了。”国师轻轻拍着她,幽然一笑道:“皇上若想动我,我就在你奶上抹上药,毒死小太子。”
    曲月打了个寒战,愣愣的看着他,“你……不,不要……小太子是无辜的!”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打掉了,还怜惜别人的孩子干什么?”国师斜眼瞄着她,怎么瞧目光里都有点鄙视。
    曲月眼帘颤了颤,恨恨地瞪着他,“你……你可真毒。”
    “最毒妇人心,你就别客气了。”国师轻轻嗤笑,又交待道:“你要让小太子离不开你,抓住小太子的命脉,我们俩才有命活。”
    “你就是条毒蛇!”曲月咬牙道。
    国师伸出手,轻佻地触摸着她的面颊,似笑非笑地问:“原来在你心里,我是条毒蛇呀。那你扪心自问下,我这条毒蛇,待你如何?”
    曲月顿了顿,不自然的缓缓垂下眼帘,靠在他胸前没有说话。
    是的,他对她好,对她很好,可是她现在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他这般不掩饰对她的利用,到底是为什么?是他太自负还是故意掩人耳目?亦或是,已经与她不分你我,不怕狼狈为奸暴露自己?
    她不知道,分不清了,这个男人,像毒蛇,像狐狸,他就是个妖精!
    61,寿宴赐美人
    从这日后,国师就每日不厌其烦的带着曲月入宫,将她交到皇后手中,自己或去朝堂,或与皇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讨论国事,或者在宫内闲散溜达。
    曲月偶尔也感叹呀,现在,她也当上了八小时工作制的公务员。只是,没有休息日罢了。薪酬照领,国师这边提供免费住宿加早晚餐,这日子,还真是挺惬意!
    这般过了小半月,突然有天国师府热闹起来,原来是国师的生日到了。
    大家都在忙,只有曲月还上着她悠散的政府班。这也没办法,她除了每日被国师“亲自”带进带出,平时,她是被禁足的,国师即不准出东苑的门,也不准别人入东苑打扰她。曲月暗自苦笑着美了一把,她现在也有“金屋藏娇”的气质了。
    日落西山时,汪总管来请国师,去赴宴。
    国师这人真的可能是分裂症,平时他将曲月窝的跟珍稀动物似地,今儿个,大咧咧的牵着她的手,向着灯火阑珊处走去。
    此刻,后花园里,坐满了人。其中,有国师的美姬娈童,也有府中的门客三千,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他们纷纷提着贺礼,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平时国师不太爱凑热闹,这些想巴结国师的人轻易找不到理由,因此,每当国师过生日时,自然会期待如火的双手奉上珍贵的礼物,聊表心意。他们此举,无外乎是想给国师留下一丁点儿的好印象,让自己的仕途可以平步青云。
    曲月随着国师一踏进宴会,会场上立即鸦雀无声,全体起立迎接。他们每个人除了用崇拜小心谄媚痴迷的目光看着国师外,今儿个,还多了更多的表情,有嫉妒、惊讶、不屑,还有窃喜。那些嫉妒和不屑的多半是国师的美妾们,眼见这些姬妾都美若天仙,本以为能被国师宠着的应该是个绝代佳人,不成想面纱揭开也不过是个小家碧玉,一边嫉妒着,一边暗骂国师没光眼,一边为自己婉惜。表示惊讶和窃喜的分别的门客三千和达官贵人,因为以往国师德望重,目中无人,根本不会领个女人一同与自己赴宴,今儿一看,没想到原来国师也是个凡人哪。得知了国师的“软肋”,以后,他们就能找到巴结国师的另一渠道啦,真是可喜可贺呀!
    可以说,会场上的每个人心思都不一般,都潮思翻涌,而与此同时,最为激烈的却属曲月了。
    她没有想到……难道是她的智商退后了吗?她怎么会就没想过,国师就算没有正妻,没有正式的妾室,可是他府上会有这么多的……那些一看痴望着国师、红眼望着她的小美人们,就是国师窝里的小妾们才对!她怎么就没想过,国师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呢?她怎么就会以为,国师天天就只对着她一人呢?她怎么就没有对着这么庞大的国师府存有过怀疑呢?她怎么就没有想过,某个苑子里会住着一堆一堆的美人呢……
    这些问题想的她,心头一阵一阵的眩晕,心发寒,双腿冷,若不是国师有力的握着她的手,她都不知是怎么走上的主席台。
    国师却是面上含笑,自然的坐在主位上,汪总管早就眼疾手快的在他的左边放了一把椅子,国师见曲月还怔怔的站着,就抬手轻敲了敲椅子,示意她坐下,她却恍若未闻,视线中有一道毒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从一早就感觉到了,此刻,她朝着那个目光看去,迎上了一双杏仁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华美人了。从曲月一入场,她就将如刀的目光割在曲月身上,恨不得将曲月的血肉一片片割掉。
    曲月被这目光骇的抖了一下。不是她没有魅力,害怕与别的女人争斗,她只是极其厌恶与别的女人争男人,就算是自己极喜欢的男人,不然,她当初不会抛下林羽轩,那可是她这世的初恋。同时,她亦可怜那些为了男人而奋战的女人,觉得她们又傻又悲哀,所以,她一向不爱参与这个。没想到,最不爱这口的她,现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被这么多女人……汗颜,还有小男人一起共愤。她不是想退缩,只是这一刻极其的厌恶起自己。
    当然,连带着,她亦厌恶让自己沦为此处境的国师身上。
    国师见曲月寒着个脸,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他不明所以,伸手将她轻拉着坐到了位子上,关切的凑过来问:“怎么了?不习惯?”
    曲月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心里愣了一下,曲月的眼神,很冷漠。
    随着国师的脸色变得发冷,众宾客也都捏着嗓子小心的呼吸,没有人敢吱一声。
    国师悄悄握了曲月的手,只觉得她的小手冰冷僵硬,不由心里也有些着急,柔声问:“月儿,你不舒服?”
    曲月这才稍稍回神,抬眼看一眼满堂宾客,也突然想起这是人家国师的生日宴会,她再有情绪,也得给人面子,莫坏了这么多人的兴致。于是,她勉强一笑,低声说了句:“没,就没想到来这么多人。”
    国师的脸上这才放轻松,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笑了句,“傻丫头。”
    这一笑,几乎倾倒众生,致使周围的百花瞬间都失去了颜色。
    众人见国师笑了,立刻配合着表现出情绪高涨的样子,热情洋溢地说着祝福的话,并一一送上贺礼。
    国师只是慵懒地靠着椅背,眼角心不在焉地扫着众人的贺礼,嘴角浅笑着不语。
    曲月此时望着各式的奇珍异宝,也一时的忘了失意,竟看的花了眼,露出了痴呆的表情。莫说,就算平时扬言对珠宝并不偏爱的女人,只要看到了珠宝,也会发自内心不由自主地痴迷地。真地。
    国师偶一瞥到曲月的神情,好看的秀眉轻轻纵起,眼睛里露出宠溺的神色。
    这种眼神,无疑又刺瞎了多少人的狗眼。
    其实这是冤枉了曲月,这会儿,她不是想的这些宝贝怎么这么漂亮呀,她只是非常矫情地想着这些宝贝以后都归她了多不好意思呀!幸好这心思华美人她们并不知晓,否则一定在心里大骂她不要脸。
    终于,贺礼送完了,国师总要表一下态吧,再傲慢的人,也得说点冠冕堂皇的话,他扫眼望了一眼台下,伸手端起酒杯,勾辰一笑,道:“本国师的寿辰,各位大人煞费苦心地送来礼物,其礼物的珍贵程度,简直令本国师大开眼界!去年国库空虚,灾荒不断,诸位却不肯解囊相助,与我国百姓一同共度难关!今日,诸位备上厚礼,前来为本国师祝寿,实在让本国师受之有愧。”
    一番话,直令席上的达官贵上额头冒冷汗,纷纷在心里后悔是不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此时坐在华美人对面的华大人,也就是承相的儿子,华美人的干哥哥,哦关键是他还有个身份,就是林媛媛的夫君。他在从国师领着曲月入场时就皱了眉头,本来华美人就是他们父子送给国师的礼物,实是想华美人能得到国师的宠爱,他们父子也凭此与国师结成同盟,没想到国师却一直冷落了华美人,另宠了别人。于是他在听到国师这番话后,为讨好,为露脸,为提醒国师他承相府的“诚意”,他翩翩然站起来,恭敬道:“国师大人,下官愿意出银五千两,为国泰民安尽一份心意。”
    国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很好。华大人有心了。这五千两黄金,相信可以重修不少的堤坝,为水患防患于未然。”
    这位华大人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牙齿暗自咬的咯咯响,五千两黄金?五千两黄金!他明明是说得是“出银五千两”,好不好?!
    他僵硬的笑了笑,扫眼看了一眼华美人,不一做二不休,他都多出了十倍的价儿了,怎么也得提提自己放出的“诱饵”,于是,他又故作轻松地道:“今日借为国师大人祝贺的机会,下官也为了得见自己的妹妹一面,见妹妹在府上安好,多蒙国师照料,下官回去也好让家父放心了。”
    曲月听到此话,眼睛失落的垂下,望着眼前的酒杯果品。
    国师欣然一笑,“如若你与承相大人实在想念华美人,本国师非常愿意将华美人送回承相府。”
    华大人身子一顿,心头发恼,面上却不敢大意,只干干地说:“国师大人说话,妹妹既来了府上,自然是大人的人,定然鞠躬尽瘁。”
    国师淡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他凤眼一挑,询问般地扫向席上的其他人。
    众人岂看不出国师的眼下之意?在华大人的捐款带头下,在国师的刻意抬价下,达官贵人们纷纷咬着后牙,硬着头皮,开始放血大捐赠!
    场面吧,跟赈灾义演似的。
    其实国师方才对华大人捐款的抬价,不仅是公事,还有一个“私仇”。精明如他,早就查明了曲月的身世,特别是在宫中见到曲月和林羽轩的暧昧后,他更是将曲月在林府的一切了如指掌。可以说,曲月好几次被算计都是林媛媛出的主意,虽然因此上曲月被迫离开了林府,国师才得已认识曲月,可是他是不会感谢林媛媛,只会更加憎恶,憎恶她伤害过曲月。
    至于他不宠爱华美人,多数人都误会了,国师清高孤傲,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不屑委屈去迎合。虽然在别人眼里承相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国师他向来看得上眼的,得有点自己的特色,对于承相他不屑与之为伍,所以华美人这种身份的,他才更不去理会。
    其实听到国师那不在乎华美人的话,曲月心里是有些轻缓的,她抬起眼皮,不期然的又对上华美人苍白愤怒的脸,她只在心里无奈一笑。她没道理去讨厌甚至恨别人,这些女人,她们也是有血有肉,有自己的人生,曾有爱自己的父母,如今却被送到这个府中,上不上,下不下,没有未来。若不是她命好,被国师当了个宠物,她还不是和这些人一样,混沌度日?
    “回去挑上个喜欢的,身边留着。”国师轻握他的手,微笑着侧头望着她。
    她恍然回神,下意识的问:“啊?给你的东西,还不是属于我的吗?”
    国师一听,心里甜丝丝的,嘴上说:“当然是,我是说,挑个满意的戴在身上。”说完,眼睛一弯,笑得满满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外有个尖细的嗓子大声说着走进来,“皇上祝贺国师大人寿辰,特赐玉美人一名!”话音刚落,只见一位粉衣美人在李公公的带领下,轻摊莲步款款而来。
    国师与曲月脸上的笑,均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