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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师尊!师尊!陆饮溪
    那声吼叫还飘荡在陆饮溪脑海里,只是他已经无力回应了,那黑泥牢牢裹着他全身,一点光都没有,动也不能动,只靠鼻子呼吸。
    师尊啊,嘻嘻,多谢你的乖徒弟们,现在师尊是我的啦。
    耳边传来冰凉的话语时,陆饮溪唯一想的就是,他从未这么憎恶过这个称呼。
    作者有话说:
    紧身衣play,克苏鲁元素,啊,我好喜欢新角色
    第45章 享用
    冷。
    这是陆饮溪唯一的感受。
    他从未觉得有如此冷过,不是肌肤之上的触感,而是一直深入内里去的感觉,唯一可以呼吸的鼻腔内都能呼出冰碴子。
    五感被封闭,甚至动弹一下都不可以,剩余的感觉便是冷,却连发抖的本能都被剥夺了。
    黑暗让他感到恐惧,未知使他越发茫然,有那么一瞬间,陆饮溪甚至觉得,饶是外面这层黑泥放松一点,他都会轻易折服。
    这个念头仅仅是冒出来的一刹那,那黑泥便稍稍松开了束缚,陆饮溪长大着嘴,猛得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啧啧,好可怜啊,师尊。
    不许不许你这么叫我
    嗯?黑泥兴致盎然地围着他转,邪笑着,你的徒弟们有没有说过,你说话的语气,很有意思。
    陆饮溪偏过头,不去看那团恶心的腌臜玩意儿。
    他说话什么语气,他说话就是天王老子的语气都不归这狗东西管!
    陆饮溪环视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这似乎是个寝殿,床头的烛火照亮了小半个房间,但屋内的布置尽是他不喜欢的。
    不说那被黑布严丝合缝盖上的窗户,就连床上也拉着漆黑的帷幔,生怕漏进一丝光似的,进门处放着一张轮椅,旁边有不少工具类的物品,鼻腔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油污和不知从何而来的腐臭味。
    还好,至少他趴的床还算干净,不然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陆饮溪浑身一震。
    那个想法出现的同时,他脑中像是闪光灯一般,发出砰的一声响,随即一股厌恶感翻涌上来,强迫着他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他平息了一会儿呼吸,想到之前景弘深说的,整个庞大的系统是靠人想要活下去的念力支撑运行着的,所以所有和不想活相关的想法都会被强行压下去。
    有点儿奇怪,好像老大哥在监视着自己,让人不准肖想死亡。
    看好了吗?
    黑泥又一次开口了,陆饮溪很讨厌他说话的感觉,像是有条冰冷的蛇在自己腹中穿行着。
    什么?
    想好从哪里突破,逃出去了么,黑泥笑着,凑近他道,师尊?
    陆饮溪手一翻便是一个伏魔决,黑泥翻滚着躲开,陆饮溪见他翻下了床,就再没动静了。
    嗯?不和我玩了吗,师尊?
    懒得,陆饮溪躺下来,裹起被子,我不是那种会自己突破险境的人,不然收那么多徒弟做什么?
    你不怕我?
    你就是一滩泥而已。
    黑泥又笑了,他朝门口的轮椅缓缓爬行着,接着逐渐聚成了人形,五官浮现了出来,长发披散,阴影里那张脸因为瘦削凹陷下去,死气沉沉,但勉强看得出一点清秀的影子来。
    男人坐在轮椅上,木头轮子朝陆饮溪滚过来,发出闷响,他抬起头,朝陆饮溪笑:现在呢,现在是个人了吧?
    对方的语气里带着那种似孩童般玩闹的语气,炫耀一般向陆饮溪邀着夸奖,陆饮溪早已坐了起来,贴着墙坐着。
    不见天日,坐着轮椅,常年病重,又在寒山寺出现。
    他虽然没见过,但他大概猜得出来,此人是谁。
    他是陈永望的儿子,陈璞瑜,那个要拿他做药引子的人!
    你你想做什么?
    别是现在就要把他做成药引子吧?
    靠,早知道问一下宁温纶药引子是怎么做的了,不会是什么剖心挖肺还不能停止呼吸,和凌迟差不多吧?
    娘哎,他还不想死。
    认出我了?不过你认不出我也是应该的,毕竟内里都换了个人。
    陈璞瑜伸手,捏着陆饮溪的下巴摩挲,对方的手真如孩童那般娇嫩,眼神清澈,似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陆饮溪微怔,但想来也合理,某种程度上原主是被此人养着的药罐,换了个里子应该很好发现。
    你是陈璞瑜。
    是,也不是,我弟弟不是给你讲过,我和他的故事么?
    陆饮溪这才反应过来。
    当时延明的确叫着怪物兄长来着,延明看起来也不小了,他的兄长比他还要再大上几岁,是个魔物
    陆饮溪睁大了眼:陈璞瑜是个正常人,但他早就已经死了。
    真聪明,师尊,真聪明,一下子就能猜出来。
    那你为何还要我当药引子?
    怎么说呢,当初附身在这奶娃娃身上非我所愿,可惜身边毫无防备的只有这孩子而已,只不过孩子是至纯之物,喝人血只能伤及自己,这具身体没两下就被我搞废了,嘻嘻,我需要一个媒介,这么巧,陈永望是个天赋之才,他除了这个顶好的儿子,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完美的,所以我需要你,陈璞瑜舔了舔嘴唇,凑到陆饮溪嘴边,需要你,吃掉那些少女们。
    滚!
    陆饮溪觉得反胃,恶心得差一点吐出来,条件反射地起手,猛得打开陈璞瑜,男人的脸往侧面一偏,似是断了,接着一阵咯咯哒哒的声音,脑袋又正了回来。
    虽是人身,却尚存魔物修复的能力。
    不怕呀,你没有吃下去,乖,不怕,不怕。
    陈璞瑜给陆饮溪顺着气,咬着他的耳垂,你也是小孩儿啊,怎么会让你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嘻嘻嘻嘻,所以用了点别的办法,把你做成药引子了,就是时间要久一点,不过我不急的。
    陈璞瑜捧着陆饮溪的脸,左右端详着他的脸,你看,我多有耐心啊,等你出落成了这样的大美人儿,那些女孩儿的精血,都成了你的漂亮脸蛋儿唔!
    陈璞瑜往下看去,小巧精致的匕首已经整个儿没入了他的腹部,刀上涂了什么,带有腐蚀性,黑色的纹路自伤口处炸开。
    你的身体,还是人的身体吧。
    陆饮溪边说着,边手起刀落,又给这神经病来了几刀。
    老子的漂亮脸蛋是自家老妈给的,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精血,脑子瓦特了才在这里瞎叨逼叨,烦人。
    原本他还想在兑换系统里整点高级的武器的,可惜他平时就不专精这块,稍高一点的级别都没有开放,跳来跳去最后只能先选把带毒的小匕首。
    陈璞瑜嘴里吐出黑血来,轮椅不受控制往后退去。
    陆饮溪心里一抖,但他转念一想,真的陈璞瑜已经死了才对。
    他捅的只是头没有心的魔物。
    救,救我
    陆饮溪甫一回头,竟是看到了肖默的脸。
    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明知道这是陷阱,手里的小刀却无论如何也握不住。
    师尊,师尊,救救我
    肖默的脸和陈璞瑜的脸层层叠叠地出现在他面前,让陆饮溪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们俩是不是长得太像了。
    明明他这幅身体才是和陈璞瑜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何他会觉得,肖默和陈璞瑜长得如此相似?
    肖默
    师尊。
    陈璞瑜的身体一瞬间碎了开来,那黑泥又一次地裹缠到了他身上,只是这一次速度变得慢了些。
    师尊,原本这副外壳还能撑一会儿,只可惜他刚受到过你徒弟的重创,现在你又给他来了两刀,黑泥无视陆饮溪的任何攻击,再一次将他压回了床上,真是没办法,只能先提前享用一下美味了。
    呜呜啊啊!
    作者有话说:
    可怜小陆,pp又不保了。
    第47章 挣扎
    视觉再一次被剥夺,肌肤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陆饮溪这才深刻地感受到缠绕着自己的玩意儿不是一滩死物,黑色的膜状物之下仅是柔软而滑腻的肌肤,搔刮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不是人的形态,却真实地是一个人。
    陆饮溪隐约的意识告诉他,自己的那几刀伤害让对方无法化形,这大概是陈璞瑜与魔物结合后特有的保护机制,延明的法杖无法打破他,那他的反击大概也是徒劳。
    手中捏出来的伏魔决轻易地消散开,他听见有人在轻笑,舔着他耳后的嫩肉。
    痒,敏感,难受。
    三种怪异的感觉揉合在了一起,他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口腔处似乎裂开了个小口,他下意识想要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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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泥从陆饮溪身上退开,床上人眼睛微向上翻,被压在床上的同时,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一并夺去了。
    啊陈璞瑜在床边站了起来,他大张着双臂,像是在拥抱着这个世界,腹部的伤口已经消失了,脸上也没了生病人才有的青白色,真是要,好好谢谢师尊。
    陆饮溪这才明白他所谓的容器是什么意思,陈璞瑜要找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来也是陈永望厉害,两个儿子没一个是废物,一个在接纳了魔物后虽说身体残破不堪,但至少没有爆体而亡;而另外一个则是上好的容器,被当成了养分,随时辅助另一个生长。
    他没理会身边那个疯子,只是想到尚在寻找他的景弘深和肖默,还有远在天边的宁温纶。
    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
    不要来找他了,这边这个怪物是可以无限出招没有待机时间的,打不太过啊。
    陆饮溪甚至没来得及想完,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密码就是本章章节名~大家不要在评论区讨论??内容!谢谢!
    第48章 一刀
    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鼻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陆饮溪半梦半醒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呢喃着,努力睁开眼,原本以为是孤独感作祟,他又梦见父母了,却并不是。
    男人抱着他,盘腿坐在床上,手扣着他的肩膀,很紧,能感觉到对方细微的颤抖,他不停晃着身子,将他额头上的热毛巾拿起又放下,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方身上很凉,能感觉到这个,是因为他的手下意识地捏着那人的衣服下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接触着对方的肌肤。
    眼睛因为长时间保持睁开的缘故泛涩,视野再一次被模糊,背景由现代化的白墙变成了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眼前人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仅是眨眼的一瞬,陆饮溪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放开。
    开口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个彻底,说出来的两个字甚至听不清楚,像拳头落在棉花上,软弱而无力。
    陈璞瑜依旧小幅度地晃着他,像是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嘘不说话啊,乖,师尊生病了,发热很厉害。
    我就是烧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那吻来得莫名其妙,陆饮溪甚至没反应过来,嘴巴上就已经湿了:不要这么说,师尊,我舍不得你死的。
    陈璞瑜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将他缓缓从身上放下来,一移动,陆饮溪便感受到了那种噬骨的痛感,仿佛全身上下没一块骨头是完好的,别说是起来了,连挪一挪手指都觉得困难。
    他脑子开始放空,直到陈璞瑜下了床走开,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于什么世界,咬着牙调息运气,经脉倒是没有任何阻隔。
    就是空了。
    要形容那种感觉很奇怪,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瓶子,但是个比较怪的那种,无论他怎么汲取里面的水,都是源源不断的。
    所以当瓶子里的水忽然没了的时候,他猛然有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自己存活的资本被人轻易剥夺了。
    有人会救他,肖默会,景弘深会,那个臭和尚说不定也会。
    但他若是无力自保,那救或是不救,都没有意义了。
    陈璞瑜将他扶了起来,把床头的枕头拍软,看向他,脸色突然张皇了起来。
    哎呀,师尊,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这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陈璞瑜假惺惺地坐在床沿上,抚摸着他的脸颊。
    凉丝丝的,很舒服,他无法抗拒地歪着脑袋,一点点蹭着陈璞瑜的掌心。
    陈璞瑜笑了,拿食指刮刮他的下巴,又去捏陆饮溪那被他咬得满是齿痕的耳垂。
    对嘛,不要抗拒,真可爱,师尊,真可爱。
    言罢,他便去拿了放在一旁的药汤,药汤泛着浑浊的棕黑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伴随着勺子的搅动,卷起不知名的沉淀物来。
    陆饮溪想呕吐,却吐不出来,任由着陈璞瑜摆弄着他,那一勺药汤被喂了过来。
    他能做的抵抗,只是不开口而已。
    喝掉,听话,喝掉,就会好起来了,陈璞瑜吹着药汤,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不会害师尊的。
    他的话似乎带着蛊惑的作用,绕是陆饮溪再拒绝,他的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张了开来,苦涩的药水被一口接着一口地灌进嘴巴里去,陆饮溪最终还是没忍住,两行清泪挂在了脸上,鼻尖都变得通红。
    怎么哭了,太苦了么?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甜酒酿。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师尊还看不出来吗?陈璞瑜歪着脑袋,凑到陆饮溪身边,大狗狗似的挠他的颈窝,一口咬在对方的锁骨上,落下清晰的齿痕,我想照顾师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