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抢的联盟公民林池:
他抿了抿唇, 最后还是抬手按住了林雅的肩膀, 她从自己的身前扯了回来。
在林池站到林雅之前的那一刻, 一直没注意到这边这位陌生omega的顾统帅看着他,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其实他之前是在书房里看书, 结果半路就接到了智能管家的通知,说有人要前来拜访。
出示的还是来自外交所的最高访问权限。
顾铭溪很奇怪,他这段时间是难得的休假, 被军方勒令休假劝他找个omega结婚。
如果结婚成功,那就继续开婚假;没有成功,除非爆发跟帝国正面级别的战争,否则他是不会被假期召回的。
联盟的意思就是让他闲着。
顾铭溪乖乖交了权,就顺着中枢院的意思在家里窝着。
权都交了按照道理是不应该有事情找上门的,但事情偏偏就是找上门了。
他直接远程让智能管家接引人进了自己家门,而自己则去换掉了休假穿的大花裤衩,穿得人模狗样地出来见人。
但他没想到,等他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跟在自己的皇宫似的,让智能管家给他调温水喝挑剔得跟他好像欠他钱似的帝国皇帝陛下墨兰斯。
顾铭溪: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联盟终于完蛋了吗?帝国打过到首都星了?
可是实际上在跟旁边的外交官进行交谈以后,他发现应该是墨兰斯被联盟软禁了。
顾铭溪:
他想起来自己当年强烈提名让林池进联盟的禁止入境名单却被直接驳回,而结果大家同时在大会上通过了墨兰斯的禁止入境,生效至今。
这个疯子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墨兰斯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在他家的客房借住一晚。
顾铭溪:
明人不说暗话,他觉得墨兰斯有病。
墨兰斯的第二个条件是让他给自己的养子打个电话,他需要对方替他完成一些事情。
顾铭溪没脾气了。
旁边的拉菲特外交官使劲地跟他挤眉弄眼让他答应,他只能答应,为了联盟。
在完成了这些条件以后,墨兰斯才松口,跟他去书房谈了他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一件触目惊心的事情。
甚至连拉菲特外交官都因为权限级别不够而被屏退。
越是听墨兰斯冷漠平静的陈述,顾铭溪越是震惊。
但他震惊到一半的时候,这位帝国年轻冷漠的大帝突然停住,径自起身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因为墨兰斯的陈述而对他产生一定改观的顾铭溪还贴心地提醒了一句:走廊尽头左拐是洗手间。
墨兰斯站在门口,冰蓝色仿佛无机质的眼眸忽然懒散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手腕上露出金属光泽的限制器。
他按住书房门。
知道朕为什么来找你吗?
顾铭溪愕然:因为我是联盟的统帅?
墨兰斯微微勾唇:不,因为顺路。
顾铭溪:???
现在顾铭溪算是明白了。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顺路。
妈的!这个疯a居然跑他家里来私会omega?!
还让他养子帮他omega带过来?!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人能做这种事吗?!
能吗?!
顾铭溪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确实应该找omega结婚了。
再不找omega他是不是也会变成墨兰斯这样的疯a?
但转念一想,去他妈的,墨兰斯会疯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正常,能觉得林池那种满脑子机甲星舰的钢铁直a可可爱爱的就没一个正常人!
墨兰斯忽然凉凉地念到:顾铭溪。
顾统帅: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墨兰斯:你上楼,不要下来。
顾铭溪脱口而出:为什么?
墨兰斯:你吓到我的小可爱了。
尽量保持垂眸,不引起顾铭溪注意的林池:
顾铭溪:?!
这他妈是人该做的事?!
墨兰斯抬眸,依然漫不经心:其实具体需要你协助的部分,三天以后来自帝国的外交团队会重新跟你确认。
顾铭溪先在心底骂了一百遍m,然后才克制着自己的语气问墨兰斯:那你来干什么?
墨兰斯十分含蓄而又意味深长地瞟了林池一眼:你觉得呢?
顾家的别墅客厅内灯火璀璨,林池沉默了两秒,将林雅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声音略微干涩地回答到:干我。
李华在沙发上抱着他妈的手臂,圆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那边的交锋,跟顾女士的表情动作几乎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墨兰斯的身份特殊的话,他们大概会忍不住从茶几底下掏出瓜子来嗑。
林雅立刻反抱住了林池的手。
不行!弟弟!你不要屈服于这种渣a!
林池能感觉到在林雅抱住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墨兰斯冰冷的眼神。
他当即趁着林雅还没有抱紧,就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然后迅速地向墨兰斯靠拢。
墨兰斯在林池靠近自己的时候向他伸出了手。
脸颊散落的白金色长发被带起,他终于握住了林池的腰身。
并不像普通的omega那样柔软舒适,反而是一种强韧的、难以摧折的特殊手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折到极限,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会被折断。
明明墨兰斯很危险,他的身体滚烫隐喻着他内心隐秘的渴.望,可能会对自己做尽任何正常的alpha之间都不会做出的事情,甚至犯下无可辩驳的累累罪.行。
但在被动拉进他的怀里的时候,林池还是感到了一丝安心。
不管怎么说,墨兰斯都是他亲手养大的,他的真实本质的品性究竟如何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的了。
即便是毁灭世界,墨兰斯也会选择一种最无痛苦的方法。
墨兰斯当着众人的面低头,灼热柔软的唇瓣擦过林池的耳尖,轻声道:晚上跟我睡。
林池:嗯。
alpha姐姐林雅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普通的深褐色眼睛里流露出了不知所措,像极了一名被孩子不理解甚至抛弃的老母亲。
她的表现无可挑剔。
林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管无法理解墨兰斯的提醒,但他还是选择信任墨兰斯。
毕竟,他跟墨兰斯之间是近乎生死与共的二十年,而他跟林雅仅仅认识了不到三天。
而且,林珲不知道去了哪里,林池更不可能伪装林雅一辈子的弟弟。
墨兰斯绕过林池因为消瘦而有些纤细的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自从参加了第一指挥官生涯的最后一场敬途星战役以后,林池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但即便是如此,林池也依然顶住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隐瞒了敬途星战役的真相。
哪怕不得不放弃一切退役,也要隐藏住真相。
没有人知道敬途星那一片诡异的太空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墨兰斯。
那是他前世生命的终结之地,人类噩梦的起源。
他曾经手握林池留下的日记记录仪,安静地等待即将来袭如同灭世洪水般恐怖的妖魔,眼前是死在他手里的林指挥官愤怒的工作日记字眼【为什么即使是可能造成人类灭亡的危险,也能被人类因为一小瓶八二年的红酒而隐瞒?!】
那个时候墨兰斯就忍不住想,原来林池这么可爱。
林池乖顺地跟着墨兰斯一起准备离开客厅。
林雅忽然捏着黑袋子大喊了一句:你真的那么喜欢这个alpha吗?
林池没抬头,墨兰斯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嘴角啜着淡淡的笑:回答她。
冰蓝色的眼睛像是琉璃中闯入了一滴清冷的靛水,荡漾开奇异的无机质色彩。
透亮,但也迷离。
里面只倒映着林池的样子,眼珠微微往某一侧偏过去,完全是不敢直视墨兰斯的表现。
林池的声音有些飘忽。
他说:我视他如生命。
在进入顾铭溪准备好的客房时,林池几乎是被墨兰斯给强行架着丢进去的。
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一声重重地摔门声,紧接着是飞快的落锁。
细密的机械咬合声调转,滴答作响。
下一秒,林池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失控微微悬空。
他被按在了冰凉坚硬的墙壁上,琵琶骨微微有些膈,淡淡的麻痛里泛着摩擦的痒。
墨兰斯的呼吸不稳。
房间里没有开灯。
或者说,在感应灯自动打开的那一瞬间,墨兰斯就它关掉了。
热。
林池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眼。
墨兰斯的体温真的很高。
从前他以为那是可爱omega的温暖,但事实证明,那只是alpha被欲.念快要折磨得崩溃的前兆。
柔软而又暗潮涌动的细密水声。
林池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吮吸殆尽了。
像一条被丢到干裂荒漠里的鱼,扑棱着沾染尘埃的半透明薄翅,只能无能为力地垂死挣扎。
甚至连呼吸的权力都被残忍地剥夺。
嗯
细密的疼痛逐渐蔓延了呼吸道,直至将心肺都占满。
强势的alpha信息素对于另外一名alpha来说就是冰凉的毒.药。
然而林池尝着尝着,居然最后从这碗冰凉的毒.药里品出了一丝凉薄的甜。
他的呼吸因为痛苦而急促。
墨兰斯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要用自己的味道染透他的身体,呼吸交.缠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任何一次。
疯狂。
林池感觉自己的眼前已经出现了眩晕的斑点。
其实在离开皇宫前每一次跟墨兰斯的极致亲密,他都坚持不到前多少时间就会昏过去,只有非常少的几次,他强撑着根本不应该被这样那样的虚弱身体,才勉强安抚住了情绪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墨兰斯。
拥抱着他,纵容着他,像在呵护一个一无所有只能拼命才有机会抓住生命里唯一光点的孩子。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被自己呵护长大的墨兰斯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墨兰斯偏偏就是变成了现在在的样子。
明明林池已经竭尽所能的从他最开始的时候开始呵护他,可墨兰斯依然不安、怀疑一切、甚至对人世充满了厌弃,随时都可能肆意妄为地越过一名人类应有的底线。
但墨兰斯偏偏又狡诈如狐,踩着林池的底线,在那之上反复践踏,却始终不曾越界。
林池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他缓缓地缓缓地从墙壁上滑了下去,后脊坚硬的琵琶骨如同刀锋般刻着平面,却始终未能落到实地。
因为他落到了墨兰斯的掌心。
墨兰斯半跪在他的身前,托住他,阻止了下落倾向。
他的额头抵着林池软绵绵的身.体,隔着层层叠叠的衣物也依然能将自己滚烫的温度传递给他。
林池本能地要挣扎。
越是强大的alpha就越是不能忍受另外一名alpha侵.入自己的地盘。
哪怕是性格最好最温和的alpha也不能做到在别的更强势的alpha的掌心,乖巧得像个玩具。
墨兰斯固执地按住林池,保持着这个过.分暧.昧的姿势动作,轻柔地吐出四个字:很痛,对吗?
林池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四周的空气里似乎全都是墨兰斯的味道,他简直就像被残忍的蟒蛇吞进了肚子里,被裹挟,被同化。
他的信息素被压制在了身体里,隔着一层薄薄的浅埋在皮肤下的生物隔离层涌动,对外却被迫安定。
痛的话,你为什么不说?
墨兰斯的声音里透着凉薄。
黑暗很沉默。
林池说不出话。
他有点难堪。
他不敢想象墨兰斯在确认自己是alpha以后的心情。
但墨兰斯没有就此放过林池。
他放开了对他的钳制,站了起来。
林池保持着原来分.开双.腿的姿势过了一两秒,然后才好像反应迟钝似的继续往下落。
但就在他即将落到底的时候,墨兰斯居高临下地伸手捏住了他下颌,命令到:张嘴。
头疼欲裂的林池闻声张嘴,动作木然。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他选择顺从墨兰斯让自己舒服一点。
紧接着,一口冰凉无味的液体就被渡进了林池的唇舌间。
这个吻不像任何一个吻那样或温暖或滚烫。
它像茫茫雪原上垂死的两只小动物的相互依偎,妄图用自己可怜微薄的温暖来抵抗漫天刀片般的风雪。
林池本能地含住了渡过来的东西。
呼吸里带着喘。
墨兰斯:咽下去。
林池的喉结滚动。
他从来不担心墨兰斯会给自己喂毒.药。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被墨兰斯杀死的心理准备。
过分强势的军权与过分强势的皇权之间,必然存在着无法弥合的嫌隙。
这不是简单的信任或者不信任可以解决的。
从根本上来说,它就是选择帝国所导向的必然。
原文里的野心家林池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必然是因为我输给了陛下,他也曾在军部的特殊死后解封的机密文件里留下即刻投降,停止一切反抗,誓死效忠小墨兰斯的字样。
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他跟墨兰斯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如果他们真的彻底撕裂敌对到最后一步,那偌大的帝国必然动荡,千亿无辜民众必然会遭殃,而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不可避免的斗争破坏缩减到最小。
但即便如此,在墨兰斯死后,人类也依然未能取得足够面对来自浩瀚宇宙黑森林的挑战的力量,不幸沦亡。
冰凉的液体滑过因强势外来alpha信息素席卷而疼痛发热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