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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嬷嬷叹息,“外面风大,咱们回去吧。”
    边说边伸手去拉古熙,不顾他的意愿强拽着往屋里走,古熙年纪小,挣不过她,不死心,一步三回头,想确定方才那里确实站过人。
    可惜直到他进屋,那里都没有人出现过。
    人呢?去哪了?
    花溪正在空间里安慰古扉,小屁孩情绪刚好,又因为古熙认出了他哭了,这次和方才不一样。
    那次是心凉,这次是感动,花溪哄了半天,带他一起种竹笋,他才缓和过来。
    情绪还是有点低落,种完竹笋,洗手的时候问她,“弟弟是不是没有忘记我?”
    “嗯。”其实古熙从始到终,心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他登基之后虐过古熙一阵子,古熙始终对他没有怨言过。
    当然啦,古扉留手了,到底是有感情的,最多小小的报复一下,比如打压,苛待,对他诸多不满,还曾经让他远去边疆打仗。
    回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也没有过去瞧过他,送了颗人参打发。
    这样的情况下古熙最后能跟他和好,是真爱了。
    古扉‘哼’了一声,“他那么调皮那么闹,只有我能忍他了,不记我记谁?”
    虽然他年纪也不大,但确实是看着古熙长大的,古熙刚被接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岁多,开始明辨一些是非,至少肯定比古熙懂事。
    古熙流口水,老爱哭,有时候大半夜吵的大家都睡不着,还喜欢揪他辫子,撕他的作业,害的他重写。
    这么吵这么闹根本没有人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但是……也没有讨厌就是了。
    “嗯嗯。”花溪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屁孩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非要这么说,傲娇。
    “时间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漏沙,安慰古扉加种笋,差不多花了大半个小时左右,外面过去一两分钟,嬷嬷应该走了。
    俩人是从嬷嬷出来时进的空间,可以不避古熙,因为他小,就算说见过了,大家也会以为是幻觉,但是嬷嬷要避,怕她多想,“咱们该出去了。”
    “嗯。”
    古扉擦了擦脸上余留的泪水,跟着花溪出去,很幸运,外面果然没人,俩人躲去角落,从角落慢慢朝其它地方走去,避开了人,一路平安回到长锦宫。
    时间还早,进空间做准备,一个笋种了,另一个笋还在,现在就想吃,于是切成两块,一块做烟笋,一块炒菜。
    没有肉,和木耳一起炒,当木耳是肉了,因着不想引人瞩目,没有挖竹子,所以花溪的蟹黄酱还是没东西装,索性晚上直接吃掉。
    顺便还蒸了鱼,浇上蒜蓉和茱萸,再倒点醋,酸辣酸辣的,味重,但是好吃。
    早上逮的螺蛳也吐泥吐的差不多,一起放在锅上蒸,出锅后调了调料蘸着吃,因着空间里的材料越来越多,他们做菜的花样也越来越多。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多的是为了好吃,每天都在琢磨怎么将普通的饭菜做的更合口味。
    今天的锅花溪刷,花溪说给他留着时间绣花,把手里的空帕子绣完,过几天去找叫小五的,换成银子。
    古扉手里已经积压了十几条帕子了,凑够二十个就去。
    还剩下五条,他用了七天绣完,因为明生的事过去之后,花溪不让他全天都绣,更多的是让他画画,看书积累知识,然后写她布置的作业。
    写完才能绣帕子,这次绣的也比较认真,有两条自认为不合格,自个儿拆了重新绣,用了三天时间,十天后,他与花溪一起,站在那个叫小五的必经之路了。
    第一天没有堵到,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接下来两天换了时间过来,还是没堵到,最后才知道是分区的。
    各宫娘娘的一天一倒,偏殿三天一倒,冷宫这边五天,所以守了五天才瞧见人。
    差不多五更左右,两个人,拉着小车,车前点着灯笼,亮起微弱的灯,一个人拉,一个人推,远远朝这边走来。
    古扉抬头看她,“花溪,两个人哎,哪个是小五?”
    花溪也不知道,不过这种给宫里牵头接私活的,肯定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假装野猫叫了两声,那车登时停了下来,拉车的跟推车的说了一声,朝这边走来。
    步子有些谨慎,特意找了个角落拐进去,花溪和古扉跟着进去,脚步声吓着了那个人,他回头发现是两个人时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蹙起了眉,因为他不认识这两个人。
    花溪主动说明了来意,“我们是来兑钱的。”
    她示意古扉把帕子给他,他一定就是叫小五的,不知道是背着同伴当接头人,还是说两个人都在做,应该是两个人都在做,否则没法子将东西藏起来。
    那个车不大,要经过检查,里头肯定有什么小机关之类的,或是暗盒,一个人被同伴发现,会死的很惨。
    小五接过帕子,一面一面翻开看了看,他已经经手这行很久,颇有些眼力,上手一摸便能晓得大概情况,“是双面绣?”
    绣的还行,完全不像新手。
    “明生呢?”每个帕子花样都有要求,这批他给了谁,记得清清楚楚,“以前不都是他来吗?”
    “他搬去长穗宫了,以后都由我们接头。”花溪解释。
    小五认真打量了他俩一眼,“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刚安排到这片的。”花溪撒起谎来完全不打草稿。
    小五对他俩的来历不感兴趣,只是警惕的问两句而已。
    “双面绣给十五一条,没意见吧?”小五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绣毁了才道。
    花溪看向古扉,她不清楚价格,古扉清楚,因为经常跟明生交流。
    “不是二十个铜板吗?”古扉第一次跟人讨价还价,心里有点虚。
    “你们绣错了,这种料子绣再好也卖不起价格,给你们十五已经是额外照顾了。”帕子是有等级的,上好的丝绸料绣上好的花,可以卖出大价钱,客人都是各府的小姐夫人,不差钱。
    中等的丝料,下等了棉料,这个勉强算是中等的丝料,成本就二十铜板的话,在加上布料费,铺子费,伙计费,人家要亏。
    “想绣双面绣要告诉我,我给你们带上等的丝绸,二十个铜板,不能绣毁,绣毁要赔的,一条本钱两三百个铜钱,小心点知道吗?”
    古扉连连点头。
    他满意了,从怀里掏出钱袋子,给古扉数钱,“一条十五,总共二十条……是多少来着?”
    没读过书,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清楚。
    “是三百个铜板。”古扉顺口接道。
    他口算厉害,花溪脑子转的都不如他,花溪经常会考他口算,考完花溪还要写个公式算一算,发现是对的之后看他的目光很怪异。
    开始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久而久之明白了,是羡慕妒忌恨的眼神。
    小五不放心,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得到了结果是三百八十个铜板,一次四百五,还有一次三百五,怎么算都比古扉多,心说可能是古扉算错了,他还能多赚十几个铜板,于是就按照古扉的三百清账了。
    三百个铜板很多,两只手都捧不完,古扉拿到钱,笑得合不拢嘴。
    小五叮嘱他,“明天还在这里见面,我给你们带上等的丝绸,好好绣,以后学会了苏绣,一条一两银子都不是问题。”
    古扉捧着钱,大力的点头。
    其实不用他特意提醒,小钱钱就是最好的鼓励。
    “对了,”他想起来,“我想买一些种子。”
    早就跟花溪商量过了,把缺的都补起来,“芝麻,冬瓜,向日癸,还有绿茶种子,茄子,甘蔗,西瓜,甜瓜种子都要一点,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
    小五颌首,“还有其它的吗?”
    古扉想了想,又道,“还想要一些人参和天麻的种子,类似的也行。”
    花溪一直念叨着种些人参之类的珍惜药材,可以拿去卖钱。
    小五摸着下巴,“其它的倒是好说,不过人参和天麻的种子可不便宜。”
    其实他更想问他们要来干嘛?不会不自量力想自个儿种吧?
    种这些药材不亚于与它们比命长,搞不好自个儿寿命尽了,它们才刚开始。
    “我知道。”但他还是想要,因为花溪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小五沉吟片刻后道,“先给我两百文钱吧,到时候要是有剩余我再还你们,少了你们贴。”
    “嗯。”古扉从一堆铜板里头数出来一百个自己收着,剩下的都交给小五。
    “差点忘了。”是真的没想起来,刚反应过来,“你们能带罐子进来吗?我还想要几个罐子。”
    罐子也是给花溪的,一口气买了那么多种子,种出来的东西花溪肯定又要琢磨新做法了,要提前备着。
    “小罐子可以,大的不行。”其实宫里管的没那么严,吃的喝的会严查,罐子帕子之类的不怎么管,他直接放在车上带进来便是,不费事,大的搬来搬去麻烦,不想带。
    “小罐子就好了。”古扉比了比高度,“差不多这么大。”
    花溪平时用的罐子也是这么大,泡菜还是装干货都很好使。
    不放心,又交代了一下细节和数量,预付了五十个铜板,约好了明天再见面之后才分开。
    基本上全程都是他在跟小五交谈,花溪没插话,开始那个叫小五的还会看看花溪,发现花溪让他做主之后便专心找他,没再看过花溪。
    花溪说是他的钱,他想怎么花也是他的事,她不插手,只叮嘱他量力而行,因为各种东西花了不少,手里登时只剩下十几文钱。
    除了买种子和罐子,还要了盐和醋,吃食不好弄,小五要了中间费,不多,看在他在他那里接私活的份上只收了二十个铜板。
    本来要三十的,他还价还到二十,可开心了,有种赚到的感觉。
    临走前那个太监还给了他一条丝绸帕子,是绣好的,算是样品,让他先观察观察,明儿拿到货后照着绣。
    图案是个花纹,倒是不难,比以前小了一点,但是有四个角,整体的面积大,双面的,绣的比他好,用色成熟,他确实要好好看看。
    他在观察帕子,花溪便领着他往回走,到了长锦宫他还在看,感觉这次的样品跟以往不太一样,针法上有变化。
    眼前突然一亮,花溪把他送进了空间,他知道是花溪准备翻墙的意思,便耐心的坐下等着,没多久出来。
    翻多了,花溪越来越熟练,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根本不用怎么等。
    因着去找小五耽搁了一段时间,天色已经大亮,俩人直接去做饭,做完吃完,花溪难得陪他跑了一会儿步,又练了一会儿武。
    前段时间因为明生的事将早中的练武取消了,最近加起来,他有些不适应,挨了好几下,说是练武,不如说是练反应。
    花溪的棍子毫无章法,从四面八方打来,要是躲不过去,不是这里挨了就是那里挨了。
    好在现在春天,衣裳还算厚,不怎么疼,等夏天到了肯定很受罪。
    跑步也变成了早中晚各三刻的时间,练武三刻,一天光是跑步和练武占去了两个多时辰,三个时辰读书认字画画,只有一个时辰刺绣。
    吃饭和午睡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花溪说每天最少保证睡眠五个时辰,四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午间,如果把她安排的东西都做完,其它时间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比如说让他今儿读多少书,认多少字,提前读完认完可以玩一会儿。
    时间实在不够用就向空间借,争取让他尽快成长,还有足够的空隙歇息,劳逸结合。
    总之他的一天可以是十二个时辰,也可以是二十四个时辰,七十个时辰也可以,看他愿不愿意。
    如果七十二个时辰等于要多吃好几顿饭,所以每天花溪最多让他在空间待三个时辰,上午一个,午睡一个,下午一个,如此一天还是三顿饭,省了做饭的花销。
    花溪似乎在刻意培养他独立的能力,晚上与小五的见面,也全程没插手,让他和小五交谈,她在一边看着,后来干脆站在外面给他俩望风,不听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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