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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14章
    这里是别墅区, 要走很长一顿路才能到最近的车站。
    烈日骄阳,迎面而来的风都是窒闷的。
    恩禾拖着行李,一路步行, 额头上布满细小的汗珠,耳畔的几缕碎发沾湿在脸颊。
    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疾驰而过。
    车内驾驶座上的邓助理正在跟一旁的男人汇报工作, 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窗外, 一道尤为熟悉的人影匆匆掠过。
    邓助理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低声道:“宋总,我刚才好像看到苏小姐了。”
    貌似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邓助理仔细想了想,刚才车速太快,也可能是他看错。
    宋越川垂眸看着手机, 头也没抬。
    他最近因为董事会的事情, 忙得焦头烂额, 分身乏术。
    那丫头不知又抽哪门子疯, 跟他冷战。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去医院见习了。
    宋越川没当回事,邓助理也全当自己看错。
    -
    恩禾走得太匆忙, 跟带教老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便将行李带去了学校。
    得知恩禾以后搬回宿舍住,王慕宁还觉得惊讶。
    “你那个青梅竹马舍得让你回学校住?”
    王慕宁知道恩禾一直跟她那个暗恋对象住一块, 平时基本上不住宿舍。
    两人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情谊还是有的,如今恩禾居然连行李都搬出来了,情况不太好。
    恩禾埋头写病历,过了会,才淡声答:“他已经跟被人订婚了。”
    甚至还有个孩子。
    她搬出来, 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王慕宁听了眼睛睁大, 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吧?你那个青梅竹马订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前段时间还在给恩禾出谋划策, 该如何拿下那个油盐不进的男人,大不了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这才过去多久啊,这人怎么就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呢???
    恩禾垂眸,神色无波无澜:“前不久吧。”
    王慕宁愣了:“......他该不会是个渣男吧?”
    恩禾眸光微顿,手中的笔慢慢握紧,而后她扯着嘴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他的确很渣。”
    瞒着她跟别的女人上床,订婚,做产检。
    可惜以前她被宋越川的表象蒙住了眼,现在才醒悟。
    如今提到那个人,恩禾的心脏依旧酸酸胀胀的痛,原来彻底跟一个人断舍离,比她想象中的要难一点。
    王慕宁叹了口气,抱抱恩禾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是渣男,就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情绪。”
    怪不得之前无论恩禾怎么主动出击,那人一点回应也没有,原来是背着恩禾早就有相好的了。
    “追你的人一大堆,还愁找不到比那渣男更好的嘛。”
    恩禾抿唇,感情方面暂时还没有别的想法。
    王慕宁:“对了,等见习结束,你住哪呀?”
    到了暑假,学校宿舍不让住的。
    恩禾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我打算在网上找房子。”
    这些年,虽然吃的用的都是宋越川给她的,但恩禾也偷偷存了些积蓄。
    是她之前画画赚到的稿费,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生活一段时间。
    她似乎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很可笑的是,当时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想到终于打脸了。
    宋越川有了自己的生活,离开他,恩禾除了钱,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
    -
    宋越川回到家,田阿姨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神情有些焦急。
    “先生,恩禾小姐回学校住了,您知道吗?”
    田阿姨也不太清楚,恩禾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虽然偶尔也会住学校,但像今天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她告别,还是第一次。
    田阿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宋越川脱掉西服外套,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卸掉手上的腕表淡声问:“她怎么了?”
    田阿姨将手里那张便签递过去,忧心忡忡:“恩禾小姐今天走的很早,我从厨房出来,才看到这张字条。”
    宋越川接过,看清那一行熟悉的字迹,的确是恩禾。
    虽然不知道这小孩又在闹什么,宋越川却早已见惯不怪。
    高中那会她还小,跟他玩离家出走,他觉得她是小孩,不懂事,没有怪她。
    但现在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决定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没那么多闲时间跟她再玩一遍离家出走的把戏。
    宋越川揉着眉骨,语气懒散低缓:“随她吧。”
    接着将那张便签揉成纸团随手丢进垃圾桶。
    他笃定,那小孩不出三天就会回来。
    -
    接下来一段时间,宋越川白天跟一群外国佬打交道,谈投资,晚上处理董事会的事,时不时还要被赵秉乾那个老家伙恶心一下。
    虽然每天都会忙得焦头烂额,但宋越川还是会按时回家。
    驾车回家的路上,他无形间养成了一个习惯,会掏出手机看一眼,没有收到自己想看的短信,压在心底的焦躁又开始蹭蹭往上冒。
    他毫不客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那小孩已经离开三天了,连田嫂都没有联系。
    恩禾上大学之前,宋越川曾给过她一张副卡。
    他虽然没养过小孩,但也知道女孩要富养,于是吃穿用行上,努力给恩禾最好的。
    小姑娘挺懂事,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也不至于败家。
    给恩禾的银行卡,绑定了宋越川的手机,只要她动了里面的钱,就会有短信提醒。
    然而小姑娘很有骨气,离开以后一分钱都没用。
    难道她每天不吃饭,上班不打车?
    宋越川甚至怀疑是哪出了问题,为这事还差使邓助理好几次,询问是不是银行系统出了问题。
    宋越川虽然一句话没说,更没有提苏恩禾的名字。
    但邓助理跟在他身边太久,即使宋越川不开口,也依旧能猜到老板心里正想什么。
    “宋总,苏小姐已经一周没回来了。”邓助理察言观色,实话实说。
    宋越川拧眉,目光凉凉地扫他一眼:“需要你提醒?”
    邓助理抿唇,适时地闭嘴。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出三天,苏小姐肯定回来。
    -
    下午的会议结束,宋越川刚走出会议室,邓助理急匆匆地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
    宋越川的神情微顿,眼底一片冷然。
    赵秉乾这个老狐狸,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想嫁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其实是想找个便宜女婿,挤进宋氏的董事会。
    邓助理有些迟疑道:“热搜已经压下去了,老爷子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问了。”
    宋越川拿了外套,起身往外走,压根没当回事:“老宅那边不用管。”
    赵秉乾这般胜券在握,是料定他查不到吗?
    赵欣夏肚子里那块肉不明不白,如今熟人都猜跟他有关系。
    宋越川垂眸,眼里情绪难辨。
    两人一块走出电梯,邓助理忽然听到身旁的老板开口。
    “那丫头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邓助理回头,愣了一下,老实巴交地摇头。
    宋越川唇角收紧,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车行驶到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的空隙,后座的宋越川终于还是没忍住,嗓子压得很低,阴沉沉的:“那小孩在哪个医院实习。”
    邓助理:“a大附属医院。”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宋越川的目光微顿。
    上次赵欣夏产检的地方就是a大附属医院妇产科。
    宋越川虽然知道恩禾在医院见习,但从未主动问过她学业上的事,更别说在哪个医院。
    她上大学以后,他真的很少管她了。
    绿灯亮起,正当邓助理准备拐弯,驶向清河湾的方向时,被宋越川叫住。
    “去附属医院。”
    他的声音很沉,透着磁性的质感,暗含薄怒。
    夏末的天气阴晴不定,窗外黑云压得很低,很快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医院门口。
    不远处对面的公交站台上,三三两两站着一群人,正躲在站台那躲雨。
    看到拥挤的人群中那抹熟悉纤细的身影,邓助理眼睛一亮,刚想提醒老板,回头才发现宋越川早就注意到了。
    后座的男人闲散地靠着椅背,狭长幽深的眼眸微眯,看向正与身旁人说笑的恩禾。
    一周没见,这小孩这回倒是挺沉得住气。
    今天见习内容比较多,还是第一次手术观摩,恩禾和小组同学做完总结汇报,时间已经很晚了。
    下班时间赶上下雨,她和王慕宁都没带伞,打算等雨停了再走,结果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末班车迟迟没有来,偶尔有出租车经过,也都载满了人。
    身后的老板迟迟没有动静,恩禾又没有带伞,邓助理斟酌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宋总,要不要我去叫苏小姐上车?”
    宋越川神情静默,薄唇轻吐出两个字:“不必。”
    让她淋淋雨,吃点苦头,才长记性。
    其实恩禾现在的脾气,很大程度上都是他惯的,她还没有步入社会,没有真正意义上经历生活打拼的辛酸,离开他,她会比想象中过得艰难。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笃定,恩禾坚持不住,就会主动跟他低头妥协。
    但显然这次有点出乎他意料。
    小姑娘宁愿在公交站台上风吹雨打,也不愿给他打一通电话。
    宁愿跟那么多人挤一辆破破烂烂的公交,也不愿向他寻求帮助。
    宋越川握着手机,很耐心地在等一通电话打进来。
    朦胧的雨幕中,恩禾隐约看到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性,很快被她否决。
    宋越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然而看清那辆车的车牌,恩禾神情微僵,真看到了从西边升起的太阳。
    恩禾轻描淡写地收回目光,当没看见。
    直到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恩禾拿起来一看,才发现那天离开的时候,只在微信拉黑了宋越川,忘了他还有手机号码。
    恩禾看都没看,直接按了挂断。
    对方却锲而不舍,又打进来。
    恩禾看着这串熟悉的号码,而后抬头,对面的黑色轿车也在这时缓慢摇下车窗,露出那张模糊却熟悉的脸。
    宋越川侧目,那双黑黢黢的眼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他像个胜券在握的猎人,即使跟她隔着一段距离,恩禾都能看到他此时居高临下的神态。
    有些话的确该说清,免得日后再纠缠不清。
    恩禾抿唇,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恩禾缓慢地垂下眼,视线移向别处,低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孩的声音很轻,软绵绵的,冷冷淡淡辨不出情绪。
    宋越看到她被大雨淋湿的帆布鞋,溅满了脏兮兮的泥泞,裤角都湿透了。
    他眉心微蹙,语速不急不缓:“苏恩禾,你闹够了没?”
    这一次两人冷战了一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
    在宋越川看来,恩禾只是闹别扭,每一次还不都是云淡风轻的过去?
    听着宋越川吴无波无澜的语气,平静淡漠地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并不是只能依附着他才能活下去。
    恩禾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像扎了根刺:“宋越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
    可她明明已经长大了,甚至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但他明确地告诉她,给不了。
    恩禾再也不想过这种战战兢兢的生活,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由一个人支配。
    一直以来,她的重心一直都是宋越川,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害怕会被他抛弃。
    当一根紧绷的皮筋断裂,就成了两根。
    极端的情绪之后,恩禾才慢慢意识到,她已经太久失去了自我。
    秦贝贝去世之后,她才真正明白,生命的渺小脆弱和不堪一击。
    她学医的初衷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高尚的理想,仅仅只是想在宋越川受伤的时候,可以帮他减轻痛苦。
    如今她幡然醒悟,既然选择学医,今后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对得起身上那件白大褂。
    除了宋越川,她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要做。
    从此以后,无论他做什么,她绝不干涉。
    他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生子,共度一辈子,都跟她没关系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落进车里,带着潮湿泛滥的凉意。
    宋越川垂眸,擦掉手背上微凉的雨滴,在听到恩禾的声音时,眼里一片冷然。
    他看到马路对面的女孩平静淡漠地伫立在雨中,乌黑的长碎发淋湿,黏在脸颊。
    外面雷声大作,似乎一阵风就能将那道纤瘦单薄的身影击倒。
    宋越川拧眉,心底涌起一阵浮躁,仅存的一丁点耐心,终于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苏恩禾,上车。”
    他语调冷沉,再也没有刚才的耐心,暗含警告意味。
    恩禾抬眸,淅淅沥沥的雨幕中,与车里的人对视。
    她说:“宋越川,你走吧。”
    “那个地方,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女孩丝毫没有被他的警告威慑,语气里只有冷静。
    宋越川握紧手机低咒一声。
    他怒极反笑,扯着嘴角轻嗤一声:“苏恩禾,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宋越川:“你要是有骨气,就永远都别回来。”
    恩禾抿唇,温和地笑了笑:“嗯,我说话算数。”
    至此,对方率先挂断电话,再无余地,宋越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邓助理听着两人的对话,更是心惊肉跳,紧跟着他听到身后手机砸在椅背上的声音,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车厢里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沉闷,邓助理脊背僵直,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清楚苏小姐经常会闹小孩脾气,但这一次显然跟以往不同。
    车外面还在下雨,站台上的女孩依旧没有打到车。
    宋越川没发话,邓助理也不敢开车。
    正当宋越川拿着伞,准备下车亲自去逮人的时候。
    一辆白色奔驰驶出医院,而后停在公交车站台。
    宋越川站在雨中,望着对面的方向,握住伞柄的手一寸寸收紧。
    那辆车摇下车窗,看到车里的人时,女孩淡漠冷凝的脸终于松动,唇角弯成一抹浅浅的笑痕。
    雨太大,宋越川看不清驾驶座上那人的具体相貌,但从轮廓判断,十有八九是个男人。
    紧跟着,恩禾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白色的奔驰疾驰而去。
    直到那辆车消失在雨幕中,宋越川长久地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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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越川:以后想回来,门都没有。
    恩禾:滚吧
    后来
    宋越川:门没有,八抬大轿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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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龄紫在当一位纨绔子弟的契约女友时,尽职尽责,随叫随到,十全十美。
    这让“男友”十分有光,在狐朋狗友面前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转眼,契约期限一到,沈龄紫拿着酬劳走得潇潇洒洒,头也不回。
    有人问起那位纨绔子弟的乖女友呢?
    他一脸无所谓道:“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大少爷随随便便就能找一个。”
    后来他才听说,沈龄紫其实是沈氏集团的千金。
    而他也对她动心。
    某个瓢泼大雨的夜里,他淋湿了一身,红着眼敲开沈龄紫家的房门。
    不料,开门的却是自己的死对头梁焯。
    梁焯穿着浴袍,单手拿着毛巾擦拭潮润的发,脖颈上还有一抹红(蚊子咬的,不要多想)。
    他矜贵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一脸似笑非笑道:“你谁?”
    *
    沈龄紫为了躲避家族联姻,离家出走。
    为了维持开支,扮演起纨绔子弟的契约女友。
    却在一个醉酒之夜和认识不久的梁焯纠缠一起。
    后来,沈龄紫决定好好说清楚:“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不应该再见面了。”
    梁焯慢条斯理熄灭了手上的烟,一脸矜贵傲慢:“不见面怎么培养感情?我的未婚妻。”
    #千辛万苦躲避家族联姻却又和联姻对象搞在一起的的沈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