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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锦绣的心又要给化了,她是想说,滚你姥姥的卢信良,到底是你不满足?还是我?这个节骨眼上,不带这样整人的。
    锦绣后来也帮了他一回,这种事情,唯有夫妻间才能体会。忍久了,身体是要出岔子的。锦绣不愿自己的相公出岔子。尤其是这方面岔子。
    最后,他又说了一句,“对了,柜子里我还给你买了几样东西,你有没有看到?”
    “什么东西?”锦绣问。
    卢信良便不答了。
    又过了一会儿,锦帐床帏,他仍旧环抱着锦绣,两个人采取背对背侧躺的姿势,他的手轻搂着锦绣的腰,像是感叹,又像是隐忍。
    他说,“没看到也好,那东西,也只有你生了孩子才能用!”
    锦绣也是过了很久很久才知道,他口里的“那东西”,“生了孩子才能用”的东西是什么?
    ——夫妻间的助兴用品。
    锦绣忽然有点担忧起来。
    这天,她坐在她的那架彩漆描金阁楼式梳妆台前,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到底担心什么呢?下一章揭晓。总之,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86章 美貌与时间
    锦绣忽然有点担心起来。
    这天, 她坐在她的那架彩漆描金阁楼式梳妆台前,手抚着自己的肚子, 一脸陶醉幸福洋洋得意之笑。嘴唱哼着小调, 嗓音优美,音色圆润,“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  没揣菱花偷人半面, 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是昆腔里的名段,《牡丹亭.游园》。春儿给她梳着头发。
    春儿边梳边说道, “小姐, 记得那瓶太医给开的油要时常往身上抹呀!尤其是肚皮中间的那部位, 上次我看刘嫂子刚生了娃,啧啧, 那肚子……”
    “嗯?那肚子怎么了?”锦绣问, 手还在抚着肚子, 仍旧一脸得意幸福之笑。
    春儿道, “唉!就跟个大西瓜似的!——小姐啊, 您是没看见, 那花纹,还有那松弛下垂的一团团赘肉,真的,您可千万千万别成那样了!”
    并细补了一句,就算到时候您的脸蛋再漂亮, 可是身形却走成了那样,是担心她的这姑爷……
    锦绣的笑瞬间凝结在嘴上。
    小曲也不哼唱了,满脸的幸福得意陶醉仿佛一瞬间化成了云积,还是暗的。
    春儿走后,锦绣索性自个儿关上了房门。手撑着腰,挺着个大肚子,行动笨拙而迟缓,贼一样似的去开厢房右面的紫檀雕云龙大柜。
    她感到一阵惶恐与迷蒙侵扰在心头。
    她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不是,然而现在……
    厢房的柜子一共有三排,她打开了里面后隐秘的一排,柜子的中间有一个小屉。锦绣贼一样,再次偷瞄瞄四周,把那暗藏在柜子中央最里面的小屉一拉。
    卢信良给她送了很多物件儿。
    除了珠宝首饰华服美衣貂皮大氅,是的,还有就是昨天晚上他所说的生了孩子才用才穿的——夫妻闺房床帏助兴之物。
    一个系着红绸、打着蝴蝶结的暗红锦花方形纸盒里,什么透体的纱衣纱裤纱裙,让人看了就脸红心跳忍不住要流鼻血的抹胸肚兜……总之,实在太淫/荡太无耻了。当然,除了以上,什么仿真玉托,春/宫瓷器,□□膏,冰火两同天……锦绣的手忽然抖瑟起来。她拿出一条类似于红系带的玩意儿,直看了半天,也不知那绕来绕去的红带子是做什么之用?现在的锦绣,才知她和卢信良比起,自己竟是如此纯洁无暇!那被她观摩研究了半天都搞不懂的系带,她想,“——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好像类似于亵裤的物件儿,把那些红带子绕在臀上,中间底下就那么一丁点布,连羞都遮不了……
    锦绣的脸刹那像打染了鸡血。
    她的手又开始不停哆嗦抖起来,嘴角抽搐个不停。放下手里的东西,往盒里一塞,再往屉里一放,忽然,甚是火大地,重重地把柜子门一关。
    她背转过身,靠着柜子的雕花云龙门,仰着头,闭着眼,从胸口长长、长长吐了口纳。
    她感到有些烦躁和憋火。
    看看现在的自己,对镜自照,究竟像个什么样?
    那圆润的、水桶似的、高隆的肚子,臃肿、笨拙、难看,像个藤树上结的大葫芦瓜。
    那些东西,她以后能穿吗?套在她以后的身上会很好看?
    锦绣慢慢地靠着床柱子坐下来,再次手撑着腰,挺着个大肚,闭闭眼睛,感到有些滑稽好笑。
    是啊,她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敏感,自卑,多疑,迷茫,纠结……从前,美貌之于她,仿佛天生而成就。是上天的恩赐照顾。她利用了这一份自打娘胎所带来的天然恩赐与优势,少女青春妙龄之际,横行整个京城贵族介胄之圈,出尽了风头,赚够了男人目光焦点。她耍着那些男人,看他们哈巴狗似的臣服于自己石榴红裙下露出各式丑态、而感到欢喜得意治好。如张舍,还有那个导致卢信贞珠胎暗结的何守备之子何绍基。
    她没有想过自己除陈国公长女这一身份以外,有一天,她会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并是对这男人死心塌地的妻子。而且,她的身份,还可以是一个母亲,是大肚子孕妇。锦绣手摸着肚子……是了!她眼睛的那抹惶惑越增越大——因为除了母亲之外,她还可以成为黄脸婆,死鱼眼,腰似水桶,并随着时光的磋磨流逝,还变化成一容颜退却、满脸皱纹、牙齿脱落、妖娆美艳风华不再的老妪、老妇人……
    这样的感觉象,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王翰对她的喜欢,是不是基于她所拥有的美貌之上?这个,锦绣还真难说。
    那卢信良呢?
    锦绣想起她第一次在房事上飞升哭泣、紧箍着卢信良的肩膀不断求他、再求他,终于认输言败的时候,那一次,卢信良的头就埋在她的腿间,锦绣在他的爱抚折磨下,溺毙了,沉沦了,崩溃了。最后,他抬起头来,捧着她的脸,“卿卿,你可真美……”他的眼睛,水亮亢奋至极。那时的锦绣,别提心中的味爽与傲娇!她把这个男人拿下了!从神圣的高坛,终于终于拿下了!她仿佛是一个征战沙场凯旋而归的女战士、女将军。“卿卿,你真美……”卢信良的唇不断贴吮着她的嘴角。她把她的指甲深深陷入男人皮肉里。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也有她自己的……
    锦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儿突突突地跳着。
    她艰难的起身,又气喘不停步履沉重走到床头对面的那架梳妆铜镜前。现在,距离自己足月的日子最多二十来天,胎儿频繁的拳打脚踢常常引得她一阵发颤发笑。有时候,穿着寝衣,她都会看见隔着薄薄的丝缎绸料,自己的肚皮常常无故翘起一头。有时候是腰上,有时候是心窝。那应该是肚里小宝贝儿的小胳膊,或者小手肘……
    这样的肚子身形,是啊,不敢想象……不敢想象生了孩子后会有多难看?
    卢信良,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卢信良了。
    男人要成熟,要成长,要蜕变,时间会打磨他,经历会磨练他。如,上次的“龙玉”事件。酒局饭桌,官场逢酬应对,官腔太极,权术驭下……锦绣相信,卢信良会一天比一天手腕老练。他有没有去过那些地方?比如,销金窟,醉红楼,京城里最容易使人堕落的勾栏瓦肆?要不然,他哪能知道的那么多?花花世界,总是容易把好好的一个男人给带坏,谁敢保证卢信良他不会?
    ……锦绣的心情渐渐复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你们打我吧,本来承诺这章高甜,flag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