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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起先江栖还是不乐意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晚些这身份还是要单独还给江兆, 可如今江兆已经不晓得去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他自个儿说是吃了这么多天苦头, 要去放个假。
    偶然传了风声出去,说澹台大人急不可耐地伴驾伴到了长公主的床榻上,两人不知怎么还真看对了眼, 如今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公主府也懒得出去否认。
    谁料得到, 澹台大人把长公主的夫郎搞掉了竟是能自己上了位,外人也只得感慨了一句造化弄人。
    对江珏来说唯一不算顺心的就是不合时宜上门的宾客, 带着两三个皮相妖媚还会些功夫的男人,明面上说什么送给她打发时间, 可回头一个个的就往她床榻上沾。
    见一个大男人身披轻纱娇柔婉转还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被恰好从外面回来的江栖逮到了, 也不知道是被赤身丢出府的那些个男人惨, 还是被寻了个抚慰心灵的借口在床上折腾了一顿的江珏惨。
    江栖不喜欢在床榻上用那些助兴的玩意儿, 不是伤身就是累赘, 偏偏爱好研习房中术,还当着江珏的面和她讲什么阴阳调和之理。
    羞得江珏找了个机会, 把那些书一把火全烧了去炖了个汤,给自己补补。
    去行宫那日一早她就被从床上拖了起来,内里先套上了锁子甲护心镜,除了厚厚的外袍和披肩, 其余穿得轻便。
    又被江栖捏着耳朵交代了一遍,“在我身边别乱跑,也别逞能,遇上事情赶快躲。”
    江珏胡乱点头,反正腿长自己身上,总不能一直拴着自己。
    “不然打断你腿。”
    江栖说得轻描淡写,但江珏怀疑他想来真的,抬脚离他远了一步,生怕他一个疯魔把自己腿给打断了。
    无奈瞅见了江珏的小动作,江栖还是放软了话,这才把人抱了回来,直接送上了马车。
    从公主府出去的一行马车与宫里头出来的车驾碰了头,江珏这才知道,除了魏太后之外,江珞也被一起捎上了,祈太妃却不曾有人去知会。
    宫里人说,一把年纪了,祈太妃怎么作妖都被太后拿捏得死死的。
    江珏对此不置可否,懒洋洋地软了骨头,被江栖抱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到底聊了些什么。
    最后实在是词穷了,江栖覆手阖上了她的眼,“无聊就睡吧。”
    恹恹瞪了他一眼,江珏翻了个身,改横躺在他腿上,仰面朝上拉拉江栖的袖口,掐着甜掉了牙的嗓子撒了个娇。
    “我想吃莲子了。”似乎觉得没什么挑战性,江珏还特地强调了一句,“要生剥的,不要干货。”
    不是睡就是吃,都是自己惯的。
    江栖也是哭笑不得,“这个季节哪有,要等入了夏才行。”
    捏捏她的鼻子,把人亲到透不过气,又把自己的腹肌和窄腰贡献了出来,这才算是安抚下来。
    向着帝京外行了一段路,沿路两边风景正好,山崖陡峭奇绝挂皑皑白雪,枯松断柏散布其上观若摇摇欲坠,路旁终年不衰的低矮灌木丛生,狭道尽头刺入一线天光耀人双目,若是无事自然是下车赏玩的好。
    西山路远道跻,车驾行于谷坑,一行人在半道开阔处略作休整。
    众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随行的都是心腹,自然知晓往后会发生些什么。
    江珏也被江栖唤了起来,他又不放心似的强调了一遍,“下车后别乱跑。”
    “你也小心。”江珏也回了一句,这才恋恋不舍地撒开了江栖的腰腹,也不知是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这手感。
    解开了外衣,江珏套上侍婢的衣服随人下了马车,留江栖和一乔装打扮了的替身在马车上。
    临下车前,江珏深吸一口气,回望了他许久,欲言又止。
    “要我陪你吗?”
    江珏摇头。
    不待说些什么,江栖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唇瓣,“好了,去吧,别担心我。”
    一部分娇柔的婢子们赶不动路,太后体恤,让她们留在了原地略作休整,随后再让跟上,其余车驾先行。
    也知道这行的是险路,原本前后开道跟随的甲士暗卫改做周环太后公主的马车,护其安宁。
    原本公主的车驾内,扮作江珏身份的女性暗卫规规矩矩坐在主座上,余光瞟见身旁的江栖正闭目养神,她多望了一眼,不得回应。
    她像是为美色所惑,直愣愣地盯住了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直到后者抬眸,眸中冷恶如寒冰刺入骨髓,让她讪讪收回了眼,垂下头去不做声。
    一来一去间,外头骚乱已然连成一阵。
    “有贼子,保护太后和二位公主!”
    车内两人巍然不动。
    “你知道吗?”
    江栖微眯着眼望向窗边,生得极好的容貌牵出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明明是对车内另一人说话,却没有匀给她一个眼神。
    扮作江珏的女子心里一紧,汗毛倒竖,冷汗一滴顺着后背滑落洇于衣衫,涔涔生凉。
    等回过神来,手已经按上了自己袖中的冰凉暗器。
    毫无防备的后颈正暴露在她眼前,可已经没有机会给她了。
    霎时她世界里的一切恣意颠倒反复,睁开的双眼终于定格在了自己穿的靴鞋上,那上面带着染毒的银勾,见血就是催魂夺命。
    最后一丝供给上的血氧让她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人死的时候最后一个失去的是听觉——
    “我给了她那么多次机会,怎么就这么傻呢?”
    人头滚落在脚边,惊惧骇然的神情几乎撕裂这张和长公主有几分相似的容颜,被他踢出了车辇,在外头引起几声凉气。
    透过窗边的一丝来源外界的光亮,依凭自己的听觉,江栖知道,外面原本该守卫太后公主安危的人已经包围了他所在的车辇,他们是守在城外的魏家将军调派的人,魏家有兵权,这江栖一早就知道。
    魏太后还是向自己的母族求援了,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秋后的蚂蚱。
    无人去顾及本该成为目标的江枫,因为江栖的存在比江枫更让那些人寝食难安。
    可江栖不紧不慢,把沾染了一丝血线的软剑放在了一边,好似还在自己的竹屋里烹茶擦剑。可软剑受不住这危局,剑刃的部分已然分断成两截,中间的豁口锋利整齐,那必是用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一击得手。
    上面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已经不能再用了,连带着随身的那些拿手毒药,江栖又没有往靴子或是裤带藏短兵的习惯,动手脚的人太熟悉他了。
    在对付他这件事上,他们做的够谨慎了,如今江栖算是赤手空拳了。
    逢此境地,他竟是笑得发颤,唇舌间念了一句昭宓,似是往日痴缠时的深情,长叹一声亦有些疯魔入障。
    昭宓长公主这看似万无一失的以身为饵,诱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江枫,而是他。
    他捧在心尖上舍不得伤分毫的人,到底是在她弟弟的皇位和他之间做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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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马车上下来,死死盯着那暗藏杀机的队伍浩浩荡荡入了一线天,江珏脱了侍婢的衣服,在风里头站了许久,脑子空空荡荡还被风吹得生疼。
    直到兵部侍郎调重兵过来的另外捉拿江枫,旁敲侧击地嫌江珏一个金贵的公主之尊在那儿碍手碍脚,她这才带着可离几人和一小只贴身保护的甲卫去了就近的驿站,名称略作歇息。
    魏太后身边的芸香姑姑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告诉她说魏太后带着和懿长公主先行回去了,她业已上了年纪,见不得太多伤人心的事儿。
    又是一番心疼惋惜,芸香姑姑到底还是落了泪,跪下来断断续续说了些荣华凤命之类的。
    但江珏只是抬手表示知晓,不必多言。
    径直上了楼,这儿已经给她布置出来了。
    不是往日驿站邸店的粗糙凑合,给那些风尘仆仆赶路的差役将就一晚,而是近乎完美复制了她卧房的几个部分,床榻小几梳妆台全是新的。
    圣命之下,短短几日之内便完工,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要送她去死,或是成全。
    小几上的三尺白绫和一杯毒酒,都是她自己求来的。
    再把藏在身上的匕首放到一起,这便整整齐齐的了。
    可离咬牙含着泪,取了江珏先前要求的一套正装华服出来,是黑底墨绸绢丝烫金的裙装,布料裁剪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不大合季节,可上面的花里胡哨的江珏喜欢。
    虽说款式是能出席正式宫宴的正装,哪里都不露,可就是衬得她无端妖娆如祸水。
    江珏只在人前穿了一次,当天小宴上生生让世家公子青年才俊直勾勾盯着她挪不开眼,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心猿意马,直到挽着她胳膊的江栖咳了两声说自己身子不适,拉了江珏回房。
    隔天正午江珏再起来,那条裙子已经被江栖亲自拿针线布料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给严严实实遮上了,为了不显得单调,另外改了边绣了花鸟在裙裾上。
    因着江珏不信他会绣花,江栖只好当着她的面又绣了一朵,手法熟练。
    现在居然被拿来当殓服……
    思来想去,匕首下不了手,上吊过程太磋磨,江珏还是端起了毒酒。
    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境,这穿肠烂肚的玩意儿,但闻起来还有点香。
    作者有话要说:
    问就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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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寻死
    谁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是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方才人进去了又出来,横抱着一个女人的身躯,或是遗骸, 动作温柔得叫人毛骨悚然。
    白绫随着他走出飘过眼前,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头, 便无从分辨。
    他们追随的主子踏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车驾, 留了令叫他们就此扎营待命, 自己去的是西山行宫的方向。
    谁都不是什么好人,西山早已布下了牢笼,虽说有些波折, 但结果不会有太多差别。
    江珏是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 脑子完全是僵死的, 眼前一片漆黑,浑身乏力。
    调动仅存的感知, 疼——
    一步到胃,是穿肠烂肚的疼。
    江栖——
    想惊叫, 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此时支撑这具脆弱身体的除了被缠住吊起的胳膊, 便只有感触无比真实的残忍, 用蛮力将她向上死命顶撞, 却不得逃脱。
    他以前从来没碰过这种地方, 但江珏不喜欢。
    但即使目不可视,江珏也知道, 自己此刻怕是如同被屠夫吊起挂在墙壁上的生猪肉一般被肢解分肉。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旁,却已经不复昨夜还温柔的气息纠缠,察觉到江珏的苏醒,他的动作更加放肆, 掐死了那把腰,好似要把她抽筋拔骨,再活吃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双修,与你打通任督二脉吗?”
    进犯间,身上的男人分出余力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