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拉住丝被盖住两人的身体,不忘叮嘱道,“以后,不要让人看出你紧张我,旁人知道我是你的软肋,必然利用我伤害你。”
“我知道,我明白……但是,人心是肉长的呀,危险发生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去克制,我也看不得你受到伤害。”
妙音如此说着,很想拿前世他在危险中保护她的事回怼他一句,却到底也说不出口。
她赖在他怀里,心里也莫名地有些虚。
“玹,你本就是我的软肋,我倒是不怕人知道。反倒是你,原本那样费尽心思地与我避嫌,那一刻,却又不顾一切地冲了去,且连生死都不顾了,你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前功尽弃了?!”
拓跋玹一时间哑然。
他避嫌,本就是为保护她,当发现避嫌也保护不了她时,他还避什么?
妙音不知他心中所想,“其实在那些箭射过来的时候,我还挺希望,你没有出现。哪怕你去和赫连霓假装情人出双入对,也比去那里为我送死的好。”
“我如果不去,你怎么应付那些事?”
“我就暂时应了当太子妃,然后找机会以牙还牙!我外公和爹娘都在,我怕那对儿母子不成?!她们阴毒,我就可以比她们恶毒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拓跋玹被她凶巴巴的话逗笑。
“哪有你这样逞凶还如此可爱的,像只没有杀伤力的小狮子狗。”
偏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可爱,他才怕极了失去她,才片刻不敢让赫连翊靠近她。
他也不敢想象,寒冷漆黑的生命失去她,会是什么样子的。
如此想着,拓跋玹便按住她的脊背,让她更贴紧自己。
妙音也回抱着他,“这样抱着你——真好!就想这样抱你一辈子。”
“若你真想抱我一辈子,你更应该想办法保护自己,而不是想着如何去替我当箭。”
拓跋玹宠溺地说着,鼻尖轻抵着她的额角,爱极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还有,若真的有箭射过来,也不该敢拿自己的身体去挡,应该找桌子椅子,石头,树……先保护好自己,你才有能力保护好别人。”
“嗯呐!以后我做事儿也该沉住气,能智取的话,绝不费力气。这次若非你武功高强,怕是我们早就都死了。”
妙音自责的叹了口气,倒也明白,他所做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好自己。
“玹,其实为你死,我一点都不怕!现在我爹有了江珏,我就算陪你死都无后顾之忧了。”
拓跋玹气结,“傻瓜,你为我死做什么?你父母外公若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江家和苏家都会坍塌……”
妙音仰着头看他,“我想保护你,以后你教我武功吧!”
拓跋玹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这事儿……我考虑一下。”
“这还用考虑吗?”
“必须得考虑。我的武功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而且得与师父商议。”
妙音娇甜嘟着嘴,在他唇上轻吻,“你师父是谁?我贿赂贿赂他。”
拓跋玹被她的话逗笑,“我要与师父商议一番,才能把他的名字告诉你。”
是出于什么原因,连师父的名字也要隐瞒?妙音顿时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玹,你师门里没有什么可爱的小师妹吧?亦或是惊艳绝伦的师姐。”
拓跋玹轻易明白了她这番话里藏着的醋意,他故作神秘地说道,“师姐没有,师妹倒是有一个,算不得可爱,也算不得惊艳,不过倒还算能入眼。”
眼都入了?“你……你没有喜欢人家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太累了,快睡吧。”
妙音好奇,已然全无睡意,却不忍扰着他睡觉歇息,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睛,指尖勾着他一缕头发,绕呀绕……忍不住揣测他的小师妹长得什么模样,能如得了这男子的眼的女子,怕是长得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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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然因习惯了早起练功,天未大亮,他便自悠悠阁楼下唤了李应和丫鬟进来伺候洗漱,不禁又担心妙音的身体。
他目光威严地看向端着托盘的两个丫鬟,“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郡主?”
“郡主的房门反锁了。她睡觉时,也不喜欢奴婢们值夜。”
“反锁?”江梓然失笑,狐疑地看李应,“她昨天晕厥,是被我扛回来的,那门是怎么反锁的?就算她用脚锁,也不太可能吧!”
“可能是郡主半夜醒了吧!”李应揣测地说完,忙又辩解道,“郡主早就格外交代过,晚上不用人值夜,也不准人靠近卧房。”
“胡闹!”江梓然一掌拍在茶几上,俊秀的脸也板起。
李应忙单膝跪地,“表少爷息怒……”
“你们太纵着她胡闹!万一闯入刺客,她脑袋被人切了,尸体经过一夜都冷透了。”
两位丫鬟泫然欲泣。
江梓然不悦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丫鬟们退下,又对李应训斥道,“以后得有值夜的,万一妙音踢被子着凉怎么办……”
李应:“表少爷放心,郡主说她睡觉很安稳,从来不蹬被子。这悠悠阁四周都有王爷安排的暗卫,如果有刺客,暗卫会杀出来的。”
“这王府的暗卫连我都挡不住,来一个七殿下那样的高手,你们都得傻眼!”
江梓然还是决定上楼看妙音,不忘转头瞪了一眼李应。
“你平日也多练一练,妙音现在不做当家人,也是江家的一份子,若在江家,这种对主子不负责任的事,是要被重罚的!”
“是!”李应捏着一把汗,只期望主子房里不要进了什么人才好。
江梓然拍门,“音儿,你起了吗?昨天的事,要不要哥给你解释一下?音儿……”
见门里没有动静,江梓然又重重地拍了拍,却知道妙音不是喜欢赖床的女子。每次她宿在苏家,都是与那些掌柜和管事一起起床做事,这一点,苏氏上下皆是钦佩。
他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板真的反锁,不禁狐疑。
房内,拓跋玹被惊醒,迅速蹬上靴子起身就要走,头皮却陡然——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