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看着眼前这位头顶一双龙角,胡须银白的小仙,面容冷漠:你就是泾河龙王?
作者有话要说:金蝉子:以前姓陈,那现在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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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二更
泾河龙王连忙点头称是:小仙就是泾河龙王, 不知佛子此次上门可为何事?神仙突然降临到他这个小小的水晶宫是让人惊喜万分。
可惊喜过后他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那出了错,这才惹来佛子亲自上门找他算账。
金蝉子进了他的水晶宫内, 瞥见那案几上还摆放着几张库房清单, 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上面奇珍异宝无数。
泾河龙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手脚转的比脑子还快的将最上面一本清单拿了下来, 双手捧着递到了对方跟前。
小仙听闻佛子近日要在那化生寺内传授真经,小仙身为保佑长安城的一员, 特选了贺礼想要登门聆听佛音, 这是小仙特意精心准备的礼单,还望佛子笑纳。敖寅捧着那本礼单心都在滴血。
近日他收到东海龙王的传信,说让四海六湖的龙王家里有什么制衣的宝贝,人人都要选一件最好的交上去。
也不说用处,也不说交上去是交给谁,只让各大龙王准备着。
泾河龙王这才让人开了库房,趁机将里头的东西全部重新整理了一番,将那些丢失损坏的都从单子上剔了出来, 又重新写了三本库房清单出来。
现在手里捧着的就是其中一本, 整整是他三分之一的库房存货,全在这张单子上了。
金蝉子看都不看一眼那份礼单,直接提袍坐上了那龙头宝座上方, 面容冷峻的注视着下方的龙王:贫僧不需要你这种问题, 我来是听西门楼的算卦先生说, 在城外泾河底下有一条胆大包天的龙王正在指挥着水怪上岸, 去吃那个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和尚,可有此事?
敖寅一听这话,当场魂飞魄散, 吓得慌忙跪下叩首:佛子息怒!佛子息怒!那厮满口谎话不可信啊,小仙只是送了几尾活鱼给他,谁曾想他突然要给小仙算上一卦,说有个凡人和尚要来长安,只要吃了他小仙也能够飞升大罗金仙,还能去当那四海龙王,再也不用窝在这个小地方了。
继续说。金蝉子示意他别停下来。
泾河龙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接着说了下去:小仙就是一时的糊涂,那鲤鱼精自告奋勇的要上岸打听情况,小仙当时被那算卦先生忽悠之下,就点头答应了,可是我们真的还没抓住他!
他以为旃檀功德佛是过来问他的罪,以为他已经将人给抓住,这才过来找他的麻烦。
听说外界的妖怪,如今都在传这件事情,可是真的?金蝉子换了一个话题。
跪在下方的泾河龙王偷偷抬头看了上方一眼,龙头宝座里的和尚穿着黑色的常服,那张似玉石般模样的面孔,在斜对面柱子上的夜明珠照耀下。
半张脸光明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一双比冰川雪山还要冷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敖寅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好像是这样。
龙头宝座上的佛子嗤笑一声,嗓音冰冷的道:贫僧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你去跟所有的妖怪说,你已经抓到了那个凡人,对方正被关在你的地牢后,一个月后他将在圣僧水陆大会结束后,亲自邀请天下想吃和尚肉的妖怪来此同饮血,同吃肉。
可这不是在骗妖吗?
而且天下妖怪若是都收到消息来到这里,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凡人和尚,到时候他的下场?敖寅想到这个可能就打了一个冷颤。
龙头宝座上的人已经站起身来,经过泾河龙王身边时,留下到此之后的最后一句话:一个月后,贫僧会亲自动手杀了那帮妖怪,此次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是跟那些妖怪一起被贫僧当成敢吃和尚的妖怪处理,还是当一名被贫僧放入妖怪群中的暗探机会,全看你自己了。
离开泾河水底的佛子转头就上了岸,丢下敖寅还跪在地上满脸惶恐不安。
刚才就躲在远处的龙子龙孙,还有虾兵蟹将纷纷走了起来,启奏龙王:大王莫要害怕,大王可是灵霄宝殿亲自册封的龙王官位,那佛子再厉害也是西天的佛子,管不得我们天庭之事。
敖寅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你们不懂,那佛子乃是西方如来的二弟子,他那大徒弟更是昔日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就算他讲礼,他那徒弟一旦动怒,恐怕这漫天诸佛都保佑不了我们。
秀士打扮的鲤鱼太宰站了出来,躬身道:那大王不如直接上奏天庭,就说那佛子口出狂言要杀天下妖怪,还来我们这水晶宫内逼迫大王当他走狗,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大王上天哪怕得不到答复,也可借着这个机会躲过这一劫难。
泾河龙王一听,这个法子好,当场收拾了点家当,又让水晶宫内的巡海夜叉出海一趟,去将宫内的水怪水精都叫回来,闭门谢客后他就上天庭躲过这一劫。
巡海夜叉领命,带上十二人小队准备上岸通知泾河岸边的水怪水精。
岸上,陈光蕊休息了一会精神得已恢复,从陈炜那条细舟上站了起来,拱手道别: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别。
再见。陈炜没挽留对方,也没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对方转身往那块大礁石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光蕊能够感应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随着他的移动落在他的背上,这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他跟这位陈公子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却好像一见如故,甚至每次看到那张脸时,都隐约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在这世上,早就是孤身一人,若是多年前为人时认识的对方,年龄也对不上,除非对方家里的父辈曾跟自己打过交道。
可他又想不起来,自己当初的那些亲朋好友当中,有谁相貌出色的如此让人过目难忘。
已经爬上礁石的人,还能够感受到那目光的停留,陈光蕊忍不住的回头看向那人,望着那人还跟刚才道别时一样站在原地,想也不想的从礁石上掉头跑了下去,一路往对方跟前跑去。
抱着狐九扛着白间的凡人和尚,不解的望着那道从远处跑回来的身影。
他怎么又回来了。狐九对这个男人很不喜欢。
大概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上了吧。陈炜顺着对方看过来的方向,也跟着回头往自己身后看去,想瞧瞧是什么东西他忘记拿了。
结果找了一圈,地上除了自己之外,就剩下那艘细舟。
细舟是礁石对面钓鱼的渔夫物品才对。
没寻到东西的陈炜将脑袋又重新转了回来,瞧见对方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小声的咳嗽着,瞧见他看过来后放下捂嘴的帕子,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请问,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破水而出的佛子转瞬站到陈炜的身后,一把将人拉离那道鬼魂,将人上下打量一遍确定没受伤没遇到危险后,这才看向那道鬼魂:何方鬼魂,敢在我们面前现身。
别陈炜将那只要打鬼魂的手臂拦住,他只是住在这附近的野鬼,没有伤我的意思。
陈光蕊站在水岸边上,手脚冰冷的鬼魂看着眼前那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时间脑子都有些糊涂。
这位又是?
陈炜从玄奘的身后站了出来,指着身侧的佛子:这位就是刚才下水的浪里白条。说完又对着玄奘解释:这位是陈光蕊,我们刚才在岸边认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陈光蕊:哪个是我儿子?
第254章 一更
互相介绍了也算是认识, 陈炜拉住身边已经开始全身散发冷气的佛子,连忙附耳过去:我没告诉他身份,回去再解释。
说完又看向那又开始咳嗽起来的陈光蕊, 将头上一直半挂着的斗笠拿下来, 笑道我们是化生寺里挂单的和尚,你若是想见我们, 随时可以来化生寺见面。
陈光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给人如沐春风般好亲近, 一个是满身都写着拒绝外人接近的态度, 真可谓两个极端,偏偏还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这位浪里白条看向他的眼神,让陈光蕊有种自己好像得罪过对方一样,好在他回来的目的就是打听那陈公子住在哪,得知住所后就再次告别,随后爬上那块礁石,很快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多余的外人离开了,金蝉子冷着脸将跟前还在看着那个方向的人拉着转了一个身, 只能看向自己后才开口:怎么会遇上他。
我也纳闷, 你刚下水后没多久,他就从那边爬上了岸,一开始我们三个还以为是有水怪上岸, 正要用芭蕉扇将他弄走的时候, 却发现他好像是个凡人, 后面又出了点事情, 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一道无法投胎的鬼魂。陈炜说完,目光落在玄奘那张写满不开心三个字的脸上,如果他没有恶意的话, 我们就送他去轮回吧。
我不喜欢他。第十世的记忆里,有关这个人的存在只在法明长老房间内的一封信上出现过。
可是金蝉子依然不喜欢这个人。
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呀,你不想我出现么?凡人和尚眼神无辜的望着眼前的佛子,一副自己是不是非常有道理的架势。
我想你出现。佛子低头,暗叹了一口气将人握住,心想大不了自己多盯着他一点,防止那人有什么其他企图。
随后回到化生寺内,将那十名上午不用上课的学生叫进藏经阁去,然后用漫长的教学时间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直到亥时,夜色已深了,这才放过十名已经被梵文折磨的脸色铁青的学生。
藏经阁门外,今日住进几个客院的外来僧人也都是同样难看的脸色,甚至在起身时不少人都手软脚麻,连站都站不稳,廊下一片哎呦踩脚撞人声。
他们本在客院休息打坐中,忽听闻那上午出门的圣僧下午回到了庙中,并且在藏经阁内为学生讲授那梵文原版的经书。
有好学的客僧立马去找了法正长老,询问可否在藏经阁门外一同听讲。
法正瞅着那几张求学的面孔,微笑着点头同意,只有一个要求,在门外听课可以但是不能大声喧哗打扰藏经阁内的教学。
上午才被圣僧教训过的客僧哪敢再大声喧哗,经过法正长老同意后就立马自带蒲团,安静无声的坐到了藏经阁门口。
有一个人行动,很快就有第二个人紧跟着一起过来坐下。
到最后整个藏经阁八扇门全部打开,整个廊下压肩迭背的坐满高矮胖瘦,老少中青的客僧们。
有好学之人更是随身带了笔墨,想要记录下圣僧所说的内容。
可众人都没想到这位圣僧的教学时长,竟然恐怖如斯,整整六个时辰,除了中间有僧人过来给那十名学生每人分发了一碗热汤两个馒头之外,其余时间全程都在上课。
陈炜坐在藏经阁内的书架旁边,常光得知他会常来这里后,给他在书架旁边特地放了一张可活动的躺椅,能坐能躺,边上还放了一个小板凳上面放着两个瓜果盘子,有吃有喝。
那边的人在讲课,他就坐在一旁随意挑选没那么难懂的梵文经书看着玩。
偶尔抬头看到那十名学生,还有门外那一张张面如死灰的面孔都为他们默哀。
亥时一到,远处就有化生寺的敲钟人敲响了晚鼓钟,钟声代表着化生寺今日已经结束,各大殿内除了守职的僧人之外,其余上过晚课的僧人可以收拾东西各自回房休息。
金蝉子听到钟声响后,放下手中的教学课本,看向台下众位学生,脸上是还想要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坐在第一排的石桑已经被折磨到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连人身都要维持不住。
躺椅上的人果断捞起一本经书,走到众人面前将某个化身疯狂的老师拉住:圣僧,这本经书我有些看不懂,你可以教我吗?
金蝉子垂眸看向那本全是梵文的封皮,再看向眼前那张笑盈盈的面孔:哪个字不认识。
大部分都不认识,但是又很想看到全部内容。陈炜只扫了一眼封皮上写的那几个梵文,还不知道里头写的是什么。
西方佛子内心的天平从学生直接倾斜到了个人身上,拿起那本对方看不懂的经书后,又看向下方坐着的十名学生:你们
下课了。陈炜帮他接了下半句,扭头看着那十张期待的面容,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示意大家快快走。
石桑一看到陈炜的提示当场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文笔跟圣僧道别,飞一般的从藏经阁消失。
跑了一个剩下的九个也动作麻利,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每一个人都拿出了老虎在后面追赶的速度,门内到门外,众僧如同潮水般,转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藏经阁内刹那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陈炜跟金蝉子,还有在角落里睡成一团的狐九跟白间。
你都站着说一整天了,坐下休息会。
陈炜将那还站着的人拉着坐下来,自己又将一旁的茶壶拿过来给对方倒上茶水,直接塞进他手心里。
喝。
金蝉子将那杯茶水仰头喝了下去,杯子里又被人倒上一杯。
陈炜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跟他并肩做着看向藏经阁地上的青石砖块,还在为了陈光蕊的事情不开心?算起来我才是他儿子吧,我都没什么感觉你一直气什么呀?
他有点搞不懂玄奘,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可他还没什么反应呢,对方就已经气的在这里讲了一天的课程还没消气。
金蝉子收起脸上明显的不快,语气平静:我只是想到小时候你要为殷温娇报仇的事情。
这个名字让陈炜也跟着恍惚了一秒,眯着眼睛扭头看向身边的人,那时候我们多大?
佛子又饮了一杯润喉茶:八岁。他记得很清楚。